這下連玉金萍也緊張起來。
    “這小子真有這麽大能耐？”
    王滿春眉頭緊皺：“池雲峰那夥人出事，上頭肯定對咱們這裏有一些想法，我是擔心袁斌這個人被調過來就是他們想法的一部分。”
    玉金萍從身後抱著王滿春，把胸部緊緊的貼在對方的後背上。
    “池雲峰倒了，你不是還好好的坐在這裏和我談情說愛？放心吧，你在上麵有人，沒人敢真的把你怎麽樣的。”
    王滿春沉默了幾秒，說出了一句既悲涼又真實的話：“我不過是一些人的棋子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麽風光？”
    玉金萍聽完也沉默了幾秒，突然笑了出來：“我隻知道，你是石橋的定海神針，有你在，石橋就不會亂。”
    王滿春轉過身去，和她又抱著親了一會兒，隨後輕輕把玉金萍推開，開始起身穿衣服：“我真得回去了。”
    玉金萍雖然舍不得，但也沒有阻攔。
    “王書記，和你請個假，今天的會我不去了，在家休息一天。”
    王滿春回頭笑著說道：“行，你想休息幾天都行。”
    離開玉金萍的住處，王滿春又給財政局局長薑廣義打了個電話：“你把數字簡單改一改，重新發給袁市長。”
    薑廣義聽出王滿春仍然讓他發假數據。
    “王書記，他能算出來有問題...”
    王滿春滿不在乎地說道：“算出來就算出來。現在哪個部門的數字沒有點水分？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他想較真，就讓他去較，你聽我的就好。”
    薑廣義想著袁斌那副咄咄逼人的眼神，心裏很是害怕。
    但他也不敢擰著王滿春的意思來。
    掛斷電話以後，他對著那個數字研究了一番，讓財政局裏剛分過來的，名校畢業的高材生給算了一下。
    對方算了足足半個小時，才給出答案。
    “薑局長，按照這組數據，算出來的杠杆率是250。”
    薑廣義咬了咬牙：“正正好好250？”
    對方忙說：“我給四舍五入了，是大概的數字。”
    薑廣義瞪著對方說道：“你是覺得250這個數字挺吉利唄？”
    對方這才意識到自己錯哪了，連忙說：“對不起薑局長，確切的數字應該是249,97。”
    薑廣義瞪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麽。
    他帶著材料，再次找到袁斌的辦公室。
    “袁市長，之前的材料的確有問題，有幾個數字的來源被下麵的人給搞錯了，我把他們給訓了一頓。”
    袁斌懶得聽他說這些廢話，直接翻看起眼前的資料。
    薑廣義看著袁斌認真的表情，心想你之前算的杠杆率也不知道是不是瞎說的。
    我這次長了個心眼，先找人算完了，你這次一開口，我就知道你算的對不對。
    如果你算的數字，和我找的那個高材生算的不一樣，你這個市長可就丟大人了。
    結果袁斌算了不到五分鍾，就開口問道：“你確定這次的數字是沒問題的？”
    薑廣義想著自己身後站著個王滿春，不用怕你這個年輕的市長。
    “沒問題，袁市長，您算完還有問題？”
    袁斌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按照你這次提供的數字，杠杆率將近250，隻差了零點零幾。”
    薑廣義再次感到吃驚，心說這個袁斌也太厲害了。那個高材生算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數字，他不到五分鍾就算完了，結果也和高材生說的差不多。
    盡管如此，薑廣義還是不承認數字有問題：“袁市長，這次的數字，我找個好幾個部門核實，應該沒問題。”
    袁斌點頭：“沒問題是吧？那就按照你提供的數字來。你現在陪我去一趟金嶺采礦廠。既然這個數字是真實的，他們提供的相關數字應該也能對得上。”
    薑廣義一聽頓時慌了。
    “袁市長，咱們對采礦廠雖然有財政方麵的扶持，但有些具體的數字，他們也未必會提供真實的。”
    袁斌罕見的露出了怒意：“你什麽意思？是你的數字有問題，還是他們的數字有問題？還是你覺得我作為這裏的市長，連這裏財政報告的真實數字我都沒有資格知道？”
    薑廣義嚇得嘴唇直抖：“袁市長，我不，不是那個意思...”
    袁斌白了他一眼：“你是什麽意思我不管，現在陪我走一趟，去金嶺采礦廠。”
    說完他就當著薑廣義的麵給姚華打電話，讓她安排車。
    薑廣義知道一旦去了金嶺采礦廠，很多數字上的貓膩肯定就藏不住了，眼前這個年輕的市長實在太聰明，根本就瞞不過他。
    但他一時就想不到該怎麽辦。
    這種事情就算求助王滿春也沒有用，王滿春隻會講一些漂亮話，真的遇到問題，他會第一時間把自己摘幹淨，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
    薑廣義正在快速思考這些事情，袁斌突然問了句：“車子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是現在跟我過去，還是回去再把數字好好的核實一下？250的杠杆率，如果這個數字是真實的，我們市政府可以申請破產了。”
    薑廣義快速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把賭注押在王滿春身上。
    “袁市長，數字沒問題，假如我們的數字和金嶺提供的有問題，那就是他們涉嫌數字造假。”
    袁斌用手輕輕拍了一下桌子：“好，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住了。”
    薑廣義點頭硬撐，心裏要多忐忑有多忐忑。
    臨出發前，他謊稱要去趟廁所。
    到廁所以後，他偷偷給王滿春打了個電話：“書記，我待會要陪袁市長去金嶺采礦廠。”
    王滿春似乎早有預料，聽到以後並不吃驚。
    “去就去，金嶺采礦廠關係重大，他掀不起太大風浪。”
    薑廣義又道：“他要去查看金嶺采礦廠的財務報表。”
    王滿春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讓他查，最好能查出問題，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第一次接到薑廣義的電話以後，王滿春已經和上麵打了招呼，上麵的領導也給他吃了定心丸。
    薑廣義見王滿春這麽胸有成竹，也稍稍放心下來。
    掛斷電話，他剛走出衛生間，就見袁斌守在門口，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刹那間，薑廣義嚇得差點叫出來，接連咽了兩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