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璿璣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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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初露,太極殿的蟠龍金柱上沁著秋露,那露珠在微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宛如點點繁星墜落人間。
    簷角的鐵馬在晨風中輕輕搖曳,碰撞出細碎而清脆的錚鳴,這聲音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時光,訴說著古老而神秘的往事。
    謝明微身著紫金蟒袍,那華麗的袍服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拂動,衣角掃過玉階上凝結的寒霜,發出輕微的摩挲聲。
    她的步伐沉穩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的心頭,讓人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腕間銀鈴輕震,節奏與殿外渾天儀的銅晷投影嚴絲合縫,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內。
    她的眼神深邃而銳利,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看似平靜的麵容下,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心思。
    江懷硯立在丹墀東側,月白官服上暗繡的河圖洛書紋隨著日影流轉,將殿內晨光割裂成細密的星網。他身姿挺拔,氣質儒雅,卻又透著一股冷峻的氣息。
    捧笏的手指骨節分明,指腹殘留的鹽漬在奏疏展開時泛起幽藍——那是邙山鹽礦特有的觀音淚結晶,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臣請重開邙山鹽道,疏通北境漕運。”江懷硯的聲音清越如冰裂,奏疏上的熒粉墨跡遇光顯形,竟是一幅完整的陰山鹽脈圖。
    他微微抬頭,目光堅定地望向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決然和自信。
    工部尚書王崇禮的朝珠突然崩斷,翡翠珠子滾落金磚時沿著星位排成工部密賬——永昌二十三年七月初九,三皇子私鑄的玄鐵箭矢數目,正與沉船案失蹤的漕銀嚴絲合扣。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王崇禮,眼中充滿了疑惑和震驚。
    沈硯舟緩緩走上前來,他手持竹骨折扇,橫在星圖中央。他身著淡藍色長袍,腰間束著一條黑色絲帶,麵容英俊,卻透著一股陰鷙之氣。
    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仿佛能看穿一切,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聽聞江侍郎可知,邙山坍塌時埋著三百礦工的冤魂?那些鎖鏈至今仍在鹽洞深處作響。”沈硯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江懷硯忽然扯開官服前襟,心口猙獰的箭疤在晨光中扭曲成北鬥,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楚。
    他腕間銀鐲應聲碎裂,混著熒粉的鹽晶遇風凝成礦脈圖,每條脈絡都咬住沈家江南茶園的邊界,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的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痛苦和憤怒。
    謝明微的銀針悄然刺入袖口暗袋,磁粉吸起三顆翠珠——正是沉船案失蹤的漕銀數目。
    她的動作輕盈而熟練,讓人不禁感歎她的心機深沉。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裴昭的孔雀紋披帛突然纏住江懷硯手腕,金線在鹽晶折射下泛出妖異的紫紅,那是一種令人心悸的美。
    “聽聞江侍郎在陰山為奴十載,倒比工部卷宗更懂鹽鐵?”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質疑和挑釁,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
    “比不得裴大人。”江懷硯的玉笏突然迸裂,內藏的寒鐵箭簇釘入金磚縫隙,
    “永昌二十三年運河沉船案,裴府接收的十萬石私鹽……”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指尖撫過禦案邊緣的鹽漬,顯形的飛鷹紋正撕咬三皇子印鑒,
    “就埋在沈家茶園東南角的槐樹下,深兩丈三尺。”這一指控讓殿內的氣氛更加緊張,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裴昭和沈硯舟,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和警惕。
    謝明微的蟒袍掃過禦前,靛藍鹽晶自袖口傾瀉如瀑。當磁粉吸起滿地翠珠拚成沈氏家徽,她忽然望向龍椅:
    “臣請徹查沈家私販官鹽案。”
    她的聲音清冷而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果斷,仿佛已經掌握了一切證據。
    鎏金香爐突然爆燃,混著觀音淚的煙霧在禦前凝成沈硯舟的生辰八字,每個筆劃都滲著血色的鹽晶,那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
    皇上的龍袍染上斑駁鹽漬,指尖顫抖著指向沈硯舟:“朕竟不知……沈卿家的茶園種的是毒鹽!”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恐和憤怒,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失望和痛心。
    退朝鍾聲撞碎殿外秋陽,沈硯舟的折扇裂成兩截。扇麵運河沉船圖正被鹽晶蝕穿,露出夾層的璿璣譜殘頁:
    “蕭尚書連我沈家祖墳裏的陳鹽都挖得出來,倒比陰山的禿鷲更饑渴。”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悲涼,嘴角微微下垂,帶著一絲苦澀。
    “不及沈大人苦心。”謝明微的銀針挑開江懷硯的官服束帶,露出腰間謝府舊玉。玉玨夾層暗藏的磁粉遇光顯形,竟是沈硯舟之父與三皇子往來的血契:
    “永昌二十三年你截獲的密信,不正是用沈家特製的鹽墨所書?”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諷刺和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嘲諷和鄙夷。
    江懷硯突然跪地捧出玄鐵盒,盒中鹽塊裹著的密函遇風舒展。混著熒粉的“巽”字暗碼吞噬禦賜丹書時,裴昭的孔雀披帛突然纏住謝明微手腕:
    “蕭尚書可敢驗這玉玨?”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威脅和挑戰,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警惕和防備。
    謝明微立在鹽垛高處,望著鐵窗外殘月被鹽霧吞噬。阿史那雲羅割開信鴿咽喉,血珠在鹽甕沿口凝成北境軍報——江懷硯的鐵礦密賬正吞噬沈家最後三處茶莊。
    當詔獄最深處的刑架傳來鎖鏈斷裂聲,她忽然想起那個雪夜:江懷硯跪在邙山鹽礦裏,用凍裂的手指挖出父親埋了十年的血書,鹽晶刺入傷口的灼痛,竟與此刻沈硯舟的視線同樣錐心。
    “大人,沈家的茶園……”阿史那雲羅的彎刀挑起鹽甕中的斷指,“已插滿玄鷹旗。”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漠和殘酷,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情和狠辣。
    謝明微碾碎掌心的鹽晶,靛藍粉末隨風飄向詔獄天窗。當第一縷晨光刺穿鹽霧,江懷硯的官靴正踏過沈家老仆的殘軀,月白官服上的河圖紋路吞噬著滿地血鹽,每一步都印出新的璿璣殘局,仿佛在書寫著一段新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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