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王力說完，程新便擺了擺手打斷了他。
    “王律師，你言重了。”
    “每個人都會有迷茫的時候，重要的是能夠重新找到方向。”
    “不過錯了就是錯了，勇於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是成長的第一步。”
    聽完程新的話，王力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再次深深地看了程新一眼，然後直接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巷。
    程新看著王力離開的背影，心中突然一動。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讓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喊了出來。
    “王律師！請等一下！”
    快要走出小巷的王力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疑惑地看著程新。
    他想不到這個男人要幹什麽。
    程新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王力麵前。
    眼神從剛才的平淡變得有些炙熱起來。
    “王律師，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加入我的律師事務所？”
    聽到這極為突兀的邀請，王力直接愣在原地。
    就連剛才有些悲傷的表情也變得怪異了起來，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畢竟這情況，他是真的沒想到。
    邀請一個敵人加入麽，真是有意思。
    看著王力有些怪異的表情。
    程新也反應過來，自己的想法確實有些突然了。
    當下便輕咳一聲繼續說道。
    “我知道這個邀請很唐突，但是……”
    頓了頓，程新再度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說道。
    “王律師，你的能力毋庸置疑，你曾經的理想我也非常敬佩。”
    “所以我想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願意，你一定可以重新找回曾經的自己，甚至做得更好。”
    王力愣了足足有半分鍾，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幹巴巴地擠出幾個字。
    “程律師，你……你說什麽？”
    對此程新倒也沒有不耐，隻是微微一笑，再度重複一遍。
    “我說，王律師，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律師事務所？”
    他頓了頓，便再度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這很突然，但我是認真的。”
    看著程新一臉認真的樣子，王力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不敢再去看對方的眼睛，他垂下眼簾，掩飾住內心翻湧的情緒。
    “程律師，你……你太抬舉我了。”
    “我……”
    隻是他的話剛剛說到一半，便被程新直接打斷。
    “我現在已經知道你過去的經曆。”
    “但那不代表你的未來。”
    “我相信，你依然擁有成為一名優秀律師的潛質。”
    苦笑一聲，王力並未順著程新的話說下去，而是搖了搖頭。
    “程律師，你年輕，你不懂……”
    “我不懂什麽？”
    程新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著王力。
    “不懂你內心的煎熬？”
    “不懂你對理想的渴望？”
    “還是不懂你對現實的妥協？”
    連續三問，王力也被程新逼人的氣勢震懾住了。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刻意避開程新探究的目光，輕聲呢喃一聲。
    “我……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我了……”
    “那現在的你是什麽樣的你？”
    程新似乎已經想到王力會這樣說了。
    所以在王力的話剛剛落下之時，程新便沒有絲毫停頓的開口。
    “一個行屍走肉？一個唯利是圖的機器？”
    “還是一個……連自己都瞧不起的懦夫？”
    王力猛地抬頭，眼神中閃過怒火。
    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他頹然地垂下肩膀，低聲回應一句。
    “對啊，程律師你說的不錯。”
    “現在的我就是個……廢物。”
    程新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王力。
    良久，他才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
    “王律師，每個人都會犯錯。”
    “重要的是，你是否願意給自己一個改過的機會。”
    這句不再那麽咄咄逼人的話，反而讓王力沉默了起來。
    隨著夜風吹過，程新也不急，隻是靜靜的等待對方回答。
    終於在數分鍾之後，王力緩緩抬起頭。
    這一刻眼神中沒有了膽怯，反而多了幾分清明。
    他看著程新，先是極為正式的鞠了一躬後，才緩緩開口。
    “程律師，謝謝您將現在的我給罵醒。”
    正當程新以為這事有戲，但王力卻話鋒一轉。
    “但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請。”
    程新一愣，顯然沒想到王力會拒絕。
    看著程新疑惑的樣子，王力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哈哈，程律師，我們認識到現在，你終於露出這個表情了。”
    “我還以為你什麽東西都知道呢！”
    “不過既然程律師，你沒有明白的話，那我就解釋一下吧。”
    “首先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不是看不上你的事務所。”
    “事實上，我很感激你的賞識。隻是……”
    說到這裏，王力臉上的笑容消失，語氣也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我隻是現在需要一些時間，去整理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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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算出去走走，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也去……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抬頭看向夜空，王力整個人明顯輕鬆了許多。
    “我想去接一些義務案件，為那些無力承擔律師費的人提供法律援助。”
    “就當是為曾經的自己贖罪！”
    靜靜聽完王力的話，程新沉默片刻，隨即釋然一笑。
    “我明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尊重你的決定。”
    “不過如果有一天你想回來了，那我這裏始終會為你留下一個位置。”
    看著程新，王力也笑了，其中更是明顯帶著感激之色。
    “謝謝你的理解，程律師。”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麽，珍重。”程新伸出手。
    “珍重。”
    王力緊緊握住程新的手，用力地搖晃了一下。
    目送王力離開後，程新獨自一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路燈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
    晚風拂過，帶著一絲初秋的涼意，讓他有些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回到律所二樓，他習慣性地給自己泡了杯濃茶。
    嫋嫋升起的茶霧中，今晚和王力的對話在他腦海裏不斷回放。
    王力的頹廢，王力的掙紮，以及最終的選擇，都像一麵鏡子。
    映照出程新自己曾經的迷茫和彷徨。
    也同時讓他再度想到自己上一世所經曆的事情。
    他意識到，法律不僅僅是冰冷的條文，更是人性的試金石。
    它能揭露人性的醜惡，也能喚醒人性的良知。
    網紅律師的身份，對他來說最初隻是為了係統任務，也可以說是生存。
    讓他在這個競爭激烈的行業裏站穩腳跟。
    也是新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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