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千萬要注意安全，像這種大鱷，咬人的時候沒什麽顧忌。”
    “如果你在京城，我還能保保你，但現在……”
    “多謝何老您的提醒，我心裏有數。”
    對於何老的關心，程新自然不會說什麽大話。
    不過當下他的目光也微微泛起涼意。
    從何老的話之中，他聽到了更多意思。
    但現在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再說回頭可就晚了。
    再度寒暄了幾句，程新掛斷電話後。
    他的麵色雖然保持著這樣的冷靜，但體內的戰意早已如沸水翻騰。
    這種法律的漏網之魚。
    他定要一隻隻完全抓回去！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蘇沐卻突然闖了進來。
    臉上還帶著幾分隱忍不住的激動，手裏拿著一疊剛打印的材料。
    “程新，這事兒捅得比咱們想象的還大。”
    蘇沐將材料往他桌上一拍，雙眼閃著興奮的光。
    “我一個記者朋友剛發來消息，宏遠的人已經盯上了網絡上的輿情。”
    “正在聯係業內的那些專門操控輿論的水軍團隊，想壓下來。”
    “但你猜現在怎麽著？”
    看著對方小臉上的笑意，程新心中便有了些許答案。
    當下便不急不慢地問。
    “壓兵反被兵壓？”
    “你這人真沒意思！”
    “不過，倒和你說的差不多！”
    蘇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嘴角幾乎翹到了眉毛。
    “宏遠越是刪帖壓熱搜，越是製造疑點。”
    “網友現在全在扒宏遠的背景，這兩天熱度反而更高了。”
    “嘖嘖，算是給咱們做了嫁衣。”
    程新的唇角劃出一抹淺淺的弧度，眼神透著意味深長的光。
    “既然他們想用力量遏製輿論。”
    “那就讓大家看看，他們的力量到底撕不撕得開輿論的猛獸。”
    蘇沐聞言雙手抱胸，挑眉看他。
    “那接下來呢？你準備怎麽給他們來一記狠的？”
    程新沒有急著回答，而是低頭從抽屜中拿出幾個文件遞給她。
    “傳所有話給趙剛，把目前所有的輿論和案件線索匯總收集。”
    “尤其是那些涉及到宏遠集團的蛛絲馬跡。”
    “留著等我給他們上主菜。”
    “這開胃菜，吃得不夠精彩啊。”
    蘇沐瞥了一眼文件，臉上的笑容瞬間染上了幾分玩味。
    “程新，你這人……真是個折磨人的怪物。”
    “是不是不能看到別人生得安逸？”
    “安逸？”
    程新淡淡一笑，語氣卻冷得宛如冰刃。
    “留著給清白的人享受吧，李宏遠可不配。”
    ……
    另一邊，馬濤臉色鐵青地回到了李宏遠身邊。
    “怎麽樣？那小子服軟了沒？”
    看到馬濤進到辦公室之中，李宏遠倒也沒有起身。
    斜靠在真皮座椅上，手裏夾著一根雪茄。
    吞雲吐霧之間，倒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畢竟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不可能失敗的情況。
    就是看花多花少而已。
    而他準備的那些錢，絕對夠用！
    但出乎他的預料的時候，馬濤並未露出笑容，反而是搖搖頭，語氣凝重。
    “李總，程新……”
    “他好像完全沒把您放在眼裏。”
    “啪！”
    話音剛落，雪茄被狠狠地摔在煙灰缸裏，火星四濺。
    李宏遠猛地坐直身子，肥胖的臉上橫肉顫抖。
    “你說什麽？”
    “他媽的！他真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敢跟我叫板？！”
    看到李宏遠的樣子，馬濤連忙上前兩步，壓低聲音勸道。
    “李總，息怒！”
    “現在這事鬧得這麽大，您要是再……”
    “再怎麽樣？他還真敢動我不成？”
    李宏遠怒目圓睜，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老子在這一畝三分地裏混了這麽多年，還沒怕過誰！”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咬牙切齒開口。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
    “必須給他點顏色看看！”
    聞聽此言，馬濤麵色一變，連忙伸手攔住他。
    “李總，萬萬不可啊！”
    “現在全網都在盯著這件事！”
    “程新要是出了什麽事，咱們可就脫不了幹係了！”
    沒有因為這話有所冷靜，李宏遠一把甩開馬濤的手，怒吼一聲。
    “怕什麽？！老子花錢消災！”
    “找幾個亡命徒，神不知鬼不覺地……”
    馬濤再次攔住他，語氣更加急促。
    “李總，您冷靜點！”
    “程新背後可是何老！何老您知道嗎？”
    “京城那位法律泰鬥！”
    “他要是插手，京城那邊一施壓，咱們就徹底完了！”
    這個名字一進到耳中，李宏遠的動作也猛然一僵。
    臉上的怒氣開始明顯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些許驚恐。
    何老的名頭他自然聽說過，那可是跺跺腳整個法律界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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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程新也是真的攀上了何老這棵大樹。
    他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上了？
    冷汗順著李宏遠的額頭流了下來，他頹然地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語。
    “這小子……怎麽就攀上了何老……”
    見到李宏遠終於是冷靜了下來，馬濤連忙遞上一杯茶水，輕聲勸慰道。
    “李總，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對付程新。”
    “而是想辦法平息輿論，把損失降到最低。”
    李宏遠接過茶杯，一口喝幹，眼神閃爍不定。
    他知道馬濤說得對。
    現在形勢比人強，他隻能先忍下這口氣，再徐徐圖之。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如同排空了胸腔中積壓已久的濁氣。
    李宏遠臉色依舊鐵青，但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他鬆了鬆領帶，扯了扯勒的脖子生疼的襯衫領口，這才啞著嗓子問道。
    “馬濤，那小子…到底想怎麽樣？”
    馬濤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措辭，輕咳一聲，才開口說道。
    “程新…程新說，他隻想還周揚一個清白。”
    “清白？”
    李宏遠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肥胖的身軀再度忍不住抖動起來。
    “他媽的，他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就為了一個屁大的清白？”
    “他把我李宏遠置於何地？！”
    “把我宏遠集團置於何地？！”
    馬濤低著頭，不敢接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李宏遠怒火的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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