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事無補？”
    張恩猛地站起。
    “你們就會說屁話！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
    “程新！那個油滑的小兔崽子！”
    他語氣咬牙切齒。
    “腦袋比猴子都靈滑，啥招都搞不定他！到底還有沒有翻牌的機會了？哼，有啥底牌趕緊亮出來！”
    房間裏鴉雀無聲，沒人應聲。
    倒是靠牆坐著的律師，開腔了。
    “張總，我和銀行那邊的朋友聊了聊。他們或許能動用一些關係，給李天宏點‘小小的’壓力。”
    “靠得住不？”
    張恩的視線精準鎖定了那個律師。
    律師嘴角輕微地挑了一下。
    “張總，李天宏是個精明的商人，任何行為對他來說都要算上一筆賬。他不會為了那塊地皮，放棄其他更有利可圖的生意。更何況，我們掌握的信息顯示，他最近在籌劃一項更大的交易。他的手頭資金周轉本就緊張，隻需要銀行稍一發力，他就不得不讓步。”
    張恩微抿嘴巴，點點頭，冷哼一聲。
    “聽你的！就他那鬼精鬼精的樣子，也敢跟我鬥！這回，我讓他曉得啥叫‘借刀殺人’，讓他嚐嚐自己設的局是啥滋味！”
    “張總，這隻是開胃菜。”
    律師聲音不疾不徐，接著說道：“如果要從根上解決他，我們必須對他的下一步行動了如指掌。再進一步，就是掐斷他所有退路。”
    “好啊，就按你這思路幹！從現在開始，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給我死盯著，飯局、會麵，就連去哪個銀行喝茶也統統給我摸清楚！還有，這種時候，誰要再犯糊塗，我不介意用人情賬算算利息！”
    張恩說完，把視線再次掃過房間，眾人忙不迭地點頭。
    人散後，那位律師來到了窗邊，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事情搞砸了。程新那邊嗅覺太靈，漏洞被挖出來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冰冷的男聲。
    “廢物！這種事都攥不住，還幹個屁啊？信不信下一次連個後悔的機會都沒了？”
    律師臉微微僵住，聲音壓得低了一層。
    “情況還有救。現在我們盯緊了李天宏，隻要他再動手出牌，一切盡在掌握中。到時候一定第一時間匯報給您。”
    沉默了兩秒，對麵語氣裏透出了狠意。
    “嫌麻煩？幹脆點兒，弄死李天宏！”
    聽到這話，律師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開口反駁。
    “殺李天宏？不知道這意思是直接告訴全世界，這事就是我們動的手？警方倒是未必會查太深，但程新的腦袋可不一般，保準扒得一清二楚，到頭來反倒讓我們裏外不是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嗤笑。
    “怕啥？到時候隨便找條替罪羊，把鍋扣張恩腦袋上！正好一箭雙雕，何樂不為？”
    律師將電話稍稍拿遠了一點，又慢慢舉回來。
    “您真要搏這一把？張恩雖然脾氣急，但他可不是扯著鼻子就能牽走的那種人。真惹急了他，事情升級，風險係數可就飆了……”
    “少囉嗦！”
    對方直接打斷了他。
    “記住，結果才是硬道理。動手幹淨點，別留下漏洞。下次，我隻想聽到好消息，明白了嗎？”
    電話被掐斷了，律師低頭看著手機，掌心居然有點濕。
    殺李天宏？這不是小打小鬧的街頭衝突，這可是刀口舔血的活兒！事情一旦敗露，他絕對會是第一個頂雷的。
    法律？嗬，法律擺在那兒，說白了不過是手拿著殺器的人之間的平衡罷了。
    第一條，按計劃走，利用銀行的老套路，給李天宏壓迫，步步鉗製。
    看似穩妥，卻成效未知，萬一李天宏扛住了，那等於啥也沒幹成。
    第二條路？依指示直接鏟除目標，一勞永逸。
    風險高？當然高，但效率爆棚，隻要李天宏掛了，張恩的地盤消停了，責任還能推幹淨。
    “不行，這樣拖下去，後果難料。”
    他猛地在屋內轉身，腳步停住。
    他需要掂掂先試第一條路的分量，要盡可能降低風險。
    如果這牌實在打不順，再考慮動那張王牌。
    摸起手機，快速翻開通訊錄，“老王”的名字跳了出來，撥了出去。
    “喂，老王啊！是我，小劉。最近幹嘛呢？出來喝一杯唄！”
    一陣熟悉的爽朗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嘿喲，小劉！稀客啊！怎麽想起找老哥我了？是不是有好買賣照顧大哥啊？”
    “別別，老哥，別這麽喊，我這幾天愁得夠嗆，哪裏還有好事。”
    他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
    “有個活兒挺棘手的，今天實在沒招了，想起老哥你在銀行那邊朋友多，腦袋靈，總能給我幾個方向。”
    “哎？啥事兒說說呢，你老王哥可從來不藏私。”
    他壓低了嗓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梳了一遍。
    “老王，這次可是個硬骨頭。你也清楚，李天宏是塊現代版的牛皮糖，上去一咬，能把牙給沾掉。可就因為他太滑，我還真缺信心啊！想從他身上撬塊肉，老哥你這通天路子，再讓我借個手。”
    電話對麵一陣沉默，隻剩風扇吹過話筒的聲響。
    許久，老王終於出聲，語氣卻帶了幾分猶豫。
    “小劉啊，不是老哥給你打退堂鼓。你說這金融圈，規矩那麽多，哪兒能隨便幹擾的，對吧？”
    他當然聽得懂這話裏的意思。
    “老王，咱倆幾十年交情了。我小劉是啥人你會不知道？這事兒，隻要你幫了，就絕少不了你的好處。可你要覺得難，那我也不勉強，隻是……”
    說到這裏，他刻意停頓了下。
    “哎哎哎，小劉，你這啥意思啊？咱哥倆的關係，哪是用錢衡量的？！”
    老王連忙打斷，態度一改。
    “這樣，我替你試試探，問問情況，這力能使的地方一定給你抖出來！不過說白了，這事兒咱心裏也別抱太高的希望。”
    律師知道老王這是答應幫忙了。
    “老王，我就知道你夠意思！放心，事成之後，我絕對不會忘了你的。”
    老王辦事效率很高，或者說，有些人為了利益，可以輕易踐踏所謂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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