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李天宏便接二連三地接到了銀行的催貸電話。
    起初，他隻當是銀行例行催款，並未放在心上。
    然而，當他收到銀行發來的律師函，告知他公司涉嫌洗錢，要求提前償還所有貸款時，他頓時慌了神。
    “這他媽是哪個王八蛋幹的？！”
    李天宏氣得將律師函摔在辦公桌上，破口大罵。
    他當然知道公司賬目上有些“操作”，但那些都是行業內的潛規則，隻要不捅破，大家相安無事。
    可現在，有人竟然想用這種方式逼他就範，簡直是欺人太甚！
    李天宏怒氣衝衝地闖進程新的律師事務所，手裏攥著那份該死的律師函。
    “程新，你看看！這他媽分明是衝著我來的！”
    程新接過律師函，掃了一眼上麵的內容。
    “銀行突然對你施壓，還以洗錢的罪名起訴你，這時間點太巧合了。”
    他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
    “看來，張恩是想速戰速決了。”
    “張恩？！”
    李天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是他！肯定是他！除了他還能有誰？！”
    程新點點頭。
    “他們這是想逼你就範，讓你撤訴。”
    “撤訴？!”
    李天宏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
    “他做夢！老子就是傾家蕩產，也要告倒他！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李總，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是衝動解決不了問題。”
    程新放緩了語氣。
    “我們現在需要冷靜分析，找到對方的弱點，才能反敗為勝。”
    李天宏頹然地坐回椅子上。
    “程律師，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銀行那邊步步緊逼，我真怕撐不住啊！”
    程新盯著李天宏。
    “李總，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和銀行硬碰硬，而是找出他們攻擊你的突破口。”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回去之後，立刻整理公司賬目，把所有可能存在漏洞的地方都給我標出來。記住，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明白嗎？”
    李天宏沒有過多猶豫，狠狠點頭回應。
    “行！我這馬上去安排，不耽擱！”
    程新坐回椅子上，他沉思片刻後，拿起桌上的電話快速撥了出去。
    “趙剛，來我辦公室，馬上。”
    沒一會兒，趙剛推門而入。
    “程哥，急著叫我，啥事啊？”
    程新並未繞彎子，直接開口。
    “趙剛，李天宏的事兒，你聽說了吧？”
    “聽說了！”
    趙剛皺眉道：“銀行那邊突然對李總下了重手，還弄了個洗錢的罪名，這不就是明擺著背後有人想弄他嘛！”
    程新看了他一眼。
    “沒錯。這次咱們得掰清楚，是誰在背後拉了這一盤棋。你去查一下，看看負責李天宏案子的那些銀行人，最近又和誰有了牽連。記住，幹淨利落，別給我整那些模糊的猜測。”
    趙剛一聽這話，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拍著胸脯保證。
    “程哥，這種活兒對我來說小菜一碟，甭擔心！”
    他扔下一句“包在我身上”，大有電影裏特工出任務的架勢，頭也不回地走了。
    ……
    就在另一頭，張恩的辦公室氣氛卻透著一股寒意。
    “張總！”
    律師推門進來，動作帶著小心翼翼，把文件放到桌上後開口道：“剛收到的線人消息，覺得您得看看。”
    張恩倚在椅子上，饒有興趣地打開文件掃了幾眼。
    “李天宏竟然跑程新那去了？有意思。”
    “是啊，今天下午的事。他八成是在銀行的指控麵前慌了。洗錢這罪名夠嗆，找程新就是想搏一搏，看看能不能翻盤。”
    律師語氣裏藏著幾分揣摩。
    張恩手指不緊不慢地敲著桌麵。
    “程新，嗬，這個人有點意思。聽說他那地方聚了不少人才，連管理局偶爾都向他請教。但他以為自己沒執業資格就能隨意亂插手了？真把自己當‘不沾鍋’了？”
    律師低了頭，輕輕附和。
    “您說得對，程新這人確實不好對付。不過，若您覺得必要，我可以再安排點動作，讓他們明白這裏是誰的地盤。”
    張恩聞言輕笑。
    “嗬，讓他們折騰去。困獸之鬥，無非是多掀起幾片塵土罷了。”
    說著，他起身走向窗邊，眼神深邃。
    “還有，告訴銀行那邊，別再拖拖拉拉，得動作快點。李家資產必須一周內凍結，市場的那些風言風語，越多越好。至於程新的律所，輿論得給我蓋過去，讓他們的客戶也坐不住了。”
    “張總，您放寬心吧！”
    律師微微一笑，語氣裏是藏不住的篤定。
    “所有操作已經安排妥當。媒體的風向在我們手裏，搞掉一個律所，比捏碎塊餅幹還簡單。至於銀行那邊，我也派了人盯著，保證按您的要求一步步執行。另外，那條匿名舉報的路子也開通了，我們做得天衣無縫。”
    張恩挑了挑眉，輕輕點了點頭。
    “很好，這次的目標就是除根。誰攪我的局，不管再小的一根刺，都別想留著。”
    “明白！”
    律師站直了身子，拋下一句，便轉身離開，不浪費一分一秒。
    ……
    趙剛推開程新的辦公室門，氣喘籲籲地進來，懷裏抱著幾份厚厚的文件。
    程新正寫字，聽到動靜後才抬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程哥！這次我可是幹了大票的！”
    趙剛一進門忍不住就嚷嚷起來，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勁兒。
    程新眉毛微挑，話隻一句。
    “查明白了？”
    “絕了，哥！”
    趙剛咧嘴一笑，把手裏的文件啪地一聲往桌麵上一攤。
    “這件事，銀行那邊是王行長在背後運作的。”
    程新拿起文件，眼睛掃了幾眼，手卻很快把它合上。
    “王行長沒這個膽子。顯然，幕後還有更大的人在推動。”
    趙剛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補充。
    “哥，你真牛。王行長背後確實還有高人。”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順著王行長的朋友圈挖下去，結果發現，最近他和劉律師走得特別勤。而且兩人來往黑幕不少，碰麵的形式也盡量躲避外界視線。你知道吧，這劉律師搞那些灰色資源，那是一套套的。我覺著，很可能就是劉律師在暗地裏串聯，給王行長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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