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是他在治安局裏做的筆錄複印件。
    “還是缺少關鍵的證據啊！”
    他低聲嘟囔著。
    綁架這事兒，基本都是張虎自己一個人跳出來幹的，顧一辰藏得太深了。
    他隻是給了張虎錢，提供了信息。
    具體的執行過程，顧一辰可能根本沒露麵。
    法律講究證據，沒有確鑿的證據鏈，哪怕他知道顧一辰就是幕後黑手，也拿他沒辦法。
    即便抓住張虎，這個混蛋也可能為了自保。
    把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
    或者幹脆咬死不鬆口。
    到時候顧一辰搖身一變，成了被利用的可憐人，反過來告他汙蔑。
    “媽的！”
    程新咒罵了一句，仰頭靠在椅背上，盯著天花板。
    想到顧一辰可能還在逍遙法外，程新心裏就憋著一股火。
    他眯著眼睛，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
    可光有憤怒沒用，得想辦法把這個王八蛋繩之以法！
    他思考著，思緒漸漸飄散開來。
    一天的疲憊，加上剛才那通讓他心情炸裂的電話。
    讓他的眼皮越來越沉。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漸漸模糊。
    他就這樣躺在椅子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將房間映得一片明亮。
    程新睜開眼，腦子還有點懵。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感覺脖子有點僵硬。
    “嗡嗡——”
    一陣震動聲從旁邊的桌上傳來。
    程新扭頭看去，是他的手機在響。他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
    誰啊？
    一大清早的。
    他皺了皺眉，還是滑動接聽。
    “喂？”
    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
    隨即傳來一個帶著笑意的男聲。
    “程老弟，醒了嗎？”
    這聲音聽著有些熟悉，程新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他正要問，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是我，鄭奇啊！”
    “鄭局長？”
    程新反應過來了，這不是昨天把他從治安局放出來的那個局長嗎？
    他立馬換了語氣，帶著些許調侃。
    “鄭局長，稀客啊！這麽早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直到那人的自我介紹。
    程新才知曉是昨天放自己離開的治安局局長。
    鄭奇在那頭歎了口氣，語氣變得有些沉重。
    “程老弟，告訴你個不太好的消息。昨天晚上，那個綁匪……不治身亡了！”
    程新聞言，瞳孔猛地一縮。
    鐵柱死了？
    那個唯一的直接證人死了？！
    他心裏咯噔一下。
    這簡直是最糟糕的情況！線索斷了！
    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消化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接著問道。
    “不治身亡？又有人控告我殺人？覺得是我把他打死的？”
    鄭奇似乎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連忙解釋道。
    “這倒沒有，沒人控告你。已經屍檢過了，他是受了張虎的毆打，送到醫院後搶救無效。”
    鄭奇頓了頓。
    “而且……還有件事更麻煩。淩晨的時候，在江邊發現了三具屍體，正是那鐵柱的家人。市裏很看重，已經下令組織調查了。”
    “什麽？！”
    程新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鐵柱的家人死了？
    這怎麽可能？
    在他看來，利用鐵柱的家人逼自己進牢房，這步棋還是很妙的。
    難不成是顧一辰那混蛋怕鐵柱泄露什麽，所以，殺人滅口？！
    顧一辰……比他想的還要狠毒和果斷！
    他連自己手下的家人都不放過！
    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鄭奇聽程新沒了聲音，以為他是擔心被卷入這起命案。
    “程老弟，你別多想。那幾人的死亡時間，你還在治安局裏。有治安局的記錄作證，放心，已經排除你的嫌疑了！”
    鄭奇以為程新是擔心再次被懷疑。
    好心提醒了一句。
    “哦……哦，是這樣啊……”
    程新這才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好的，多謝局長明察秋毫了！”
    他笑著調侃了一句，試圖緩和一下凝重的氣氛，可心裏卻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鄭奇似乎沒在意他的調侃。
    “行了，不開玩笑了。今天找你，主要是擔心你的安危。鐵柱死了，他家人的死也蹊蹺，這背後肯定不簡單。你自己小心點，別讓人鑽了空子。”
    “多謝局長關心，我會的。”
    程新認真地說道。
    掛斷電話，程新站在窗戶邊，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的街景。
    鐵柱死了，他的家人也死了……
    所有的線索，所有的證人，全沒了！
    顧一辰這混蛋，動作快得驚人！
    他這是打算斬草除根，徹底抹平一切證據啊！
    他本以為自己抓住了張虎，就能一點點撕開顧一辰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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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現在……
    程新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不能被憤怒衝昏頭腦。
    現在的情況比他想象的更糟糕。
    對方已經完全不顧忌任何法律和道德底線了。
    “看來隻能等那些家夥下一次出招了！”
    程新在心裏咬牙切齒地想道
    。被動等待不是他的風格，但目前除了張虎這條線索。
    他手裏幾乎沒有能直接指向顧一辰的證據。
    除非對方自己露出馬腳。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猛地推開。
    “新哥！”
    一個身影帶著一陣風衝了進來。
    程新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帶著淡淡香氣的溫暖身軀就直接撲進了他懷裏。
    “新哥，你真的沒事了！看來沐姐的哥哥說對了！”
    林欣緊緊地抱著程新，聲音裏帶著哭腔。
    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她把頭埋在程新的胸口，死活不撒手。
    仿佛抱著一個失而複得的寶貝。
    程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林欣。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林欣的背，動作有些僵硬。
    “好了好了，我沒事。”
    他的聲音盡量放柔，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
    “都多大人了，還哭鼻子啊？”
    林欣聞言，哭得更厲害了，帶著點委屈。
    “你還說！你沒事，一直不接電話！我都要急死了！”
    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哭腔，聽起來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
    程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動作有點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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