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澤的臉上帶著一貫的溫和笑容，準備迎接他在這裏等待的人。
    然而，當他看清楚從大廈裏走出來的人是誰。
    並且看清楚兩人是什麽姿勢時。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如同被冰霜覆蓋。
    傅雲澤看到了楚詩瑤。
    更看到了她被程新緊緊牽著的手。
    那種溫和的表象如玻璃般碎裂，眼底深處湧上一層寒意，迅速蔓延至整張臉。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
    程新絲毫沒有被他陰沉的臉色影響，他甚至臉上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
    邁著悠閑的步伐，站定在傅雲澤的麵前。
    而他始終沒有放開楚詩瑤的手，反而握得更緊了一些。
    “呦，傅少，好久不見啊！”
    程新笑眯眯地開口，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挑釁。
    傅雲澤沒有理會他的招呼。
    他冰冷的目光在程新和楚詩瑤緊握的雙手上刮過，眼神裏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火。
    “程律師這是什麽意思？”
    傅雲澤咬牙切齒地問道，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危險。
    程新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沒什麽，昨天見過楚小姐之後。”
    他故意頓了頓，眼神在楚詩瑤臉上掃過。
    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曖昧。
    “一見傾心。所以，你懂得。”
    楚詩瑤感覺自己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她想把手抽回來，卻被程新握得死死的。
    這個男人……他到底想做什麽？！
    傅雲澤怒極而笑，那笑聲聽起來比哭還要難聽。
    “一見傾心？”
    他重複著這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裏撈出來的一樣。
    “看來程律師不僅想得罪顧家，連我傅家也不放在眼中。”
    程新聞言，眉毛一挑，臉上的戲謔更甚。
    “放在眼中？那傅少爺真是瞧得起自己了。”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卻像一記重錘。
    狠狠地砸在傅雲澤的臉上。
    言下之意，傅家在他程新眼裏，什麽都不是。
    傅雲澤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雙拳緊握，骨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盯著程新那張帶著欠揍笑容的臉。
    眼神裏的殺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好好好！”
    他連說了三個“好”字，聲音低沉。
    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你很好，程新。我記住你了。”
    他的目光最後又落到楚詩瑤身上，帶著一種被背叛的憤怒和陰鷙。
    “詩瑤，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他的語氣從對程新的威脅，變成了對楚詩瑤的質問。
    帶著一種上位者對屬下。
    或者說是未婚夫對未婚妻的不滿。
    楚詩瑤被他這種目光看得有些發毛，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然而，程新卻在這時往前走了一步，完全擋在了傅雲澤的視線和氣勢前。
    他依然牽著楚詩瑤的手，姿態強勢。
    “傅少爺這話說的，怎麽聽起來像是在怪罪楚小姐呢？”
    程新笑得更開心了，隻是那笑容裏沒有半分溫度。
    “男女之間的事兒，你情我願。更何況，楚小姐現在，可不是你傅家的人。”
    他的話一字一句，如尖刀般紮進傅雲澤的心裏。
    不光是直接告訴傅雲澤楚詩瑤已經“變心”，更是在強調楚詩瑤已經不屬於傅家。
    “你！”
    傅雲澤的臉色鐵青。
    “怎麽？傅少爺想動手？”
    程新察覺到傅雲澤周身的氣勢變化，非但不退縮，反而向前一步，將楚詩瑤完全護在了身後。
    他另一隻空著的手隨意地插進褲兜，嘴角噙著那抹欠揍的弧度。
    “我勸你最好想清楚。在這裏動我，你可能承擔不起後果。”
    他的眼神變得冰冷，帶著一種久經廝殺後特有的殺氣。
    傅雲澤看著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一旦卷進去，就很難脫身。
    周圍已經有路人好奇地看了過來。
    雖然不認識他們，但感受到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也知道這不是簡單的吵架。
    傅雲澤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怒火。
    這裏是他的地盤，但程新的話沒錯，在這裏鬧大對他並沒有好處。
    更重要的是，他看不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律師。
    他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挑釁自己，背後到底有什麽依仗？
    “程新，你會後悔的。”
    傅雲澤壓低聲音，語氣裏的狠戾毫不掩飾。
    “招惹我傅雲澤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
    他再次看向楚詩瑤。
    “詩瑤，你好好想想你到底選擇了什麽。”
    說完，他沒有再多說，轉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輛發動，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程新站在原地，直到傅雲澤的車子完全不見蹤影，他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收斂。
    轉過身，他看向身後的楚詩瑤，發現她正一臉複雜地看著自己。
    “怎麽？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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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語氣淡淡地問道。
    楚詩瑤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嚇到是有點，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
    “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她指的是程新剛才那些極具挑釁性的話。
    尤其是在傅雲澤麵前說的那句“一見傾心”。
    程新聞言，臉上又露出了那抹戲謔的笑容。
    “你說呢？”
    他反問道，沒有直接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
    楚詩瑤皺著眉，想說他這樣是在玩火。
    是在把自己推向危險的邊緣。
    “知道啊。”
    程新聳聳肩，打斷她的話，語氣帶著一種無所謂的瀟灑。
    “不招惹點事兒，怎麽好玩？”
    他看著楚詩瑤驚愕的表情，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好了，別在這兒站著了。”
    他拉著她轉身。
    向著天禦大廈裏邊走去。
    相比於外麵夜色的冰冷，大廈內部卻是金碧輝煌。
    暖色的燈光將一切都染上一層奢華的光暈。
    大理石地麵光可鑒人，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氛。
    往來的賓客衣著光鮮，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他們直接走向通往頂層的專用電梯。
    電梯是全景式的，啟動後，整個城市的夜景在眼前緩緩展開。
    仿佛他們正乘坐著一個巨大的透明盒子。
    冉冉升空。
    楚詩瑤看著窗外越來越渺小的建築和璀璨的燈海，心跳有些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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