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很快便抵達宴會的那一層。
    電梯門緩緩的打開。
    喧鬧的聲音湧入兩人的耳中。
    門口站立的黑衣保鏢檢查過兩人的請帖後。
    便不再阻攔。
    寬敞的空間中流淌著舒緩的爵士樂。
    衣香鬢影。
    推杯換盞。
    空氣中飄蕩著香水與高檔酒液混合的氣味。
    程新依舊拉著楚詩瑤的柔荑。
    看出她的緊張，程新順勢將其挎在了右手的手臂上。
    顯得更加曖昧。
    楚詩瑤感受到那股溫度，身體微微有些僵硬。
    抬眼看向程新的眼眸。
    隻見他正側頭看向自己，眸子間帶著笑意。
    “怎麽了？怕了？這可是你的主場啊！”
    程新在楚詩瑤的耳邊低聲調笑著。
    溫熱的氣息吹拂著耳畔。
    本就緊張的神經更上一層樓。
    楚詩瑤下意識地想搖頭。
    程新卻搶在她之前，輕輕在她耳邊補了一句。
    “做戲當然就要做全套的了。”
    他的聲音不大，恰好能被她聽到。
    楚詩瑤的臉頰瞬間泛起一絲紅暈，不知是因為他的話，還是因為這親密的姿態。
    她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隻是將手臂更緊地挽住他。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兩人就這樣挽著手，緩緩步入宴會廳。
    他們的出現，立刻吸引了一些好奇的目光。
    程新那張略帶玩世不恭的俊臉，加上楚詩瑤那張清麗絕俗的容顏。
    以及兩人之間略顯強勢的親密姿態。
    在這個場合顯得格外醒目。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猜測著程新的身份。
    畢竟，能來到這裏的，非富即貴。
    但程新這張臉，對在場的許多人來說，卻是陌生的。
    正當他們準備找個地方稍作停留時。
    一個帶著幾分傲慢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喲，這不是程大律師嗎？還有楚小姐？沒想到你這樣的土狗也能混進這種地方。”
    程新和楚詩瑤的腳步同時停下。
    他們轉過頭，隻見顧一辰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
    頭發梳得油光鋥亮。
    臉上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嘲諷，正朝著他們走來。
    在他身後，跟著五六個身穿黑衣、麵無表情的保鏢。
    像是一堵移動的牆。
    程新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隻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覺得欠揍。
    “顧大少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他施施然開口，語氣悠閑，像是在拉家常。
    顧一辰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當然知道程新指的是什麽。
    現在程新舊事重提，無異於揭他的傷疤。
    “你！”
    顧一辰剛想發作，揚手就要指著程新的鼻子開罵。
    他身後的一個保鏢，正是上次跟著他的張彪。
    張彪眼疾手快，悄悄地拉了一下顧一辰的袖子。
    同時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
    “少爺！這裏是晚宴，人多。”
    顧一辰的手頓在半空，眼神裏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將湧到嗓子眼的髒話咽了回去。
    他憤憤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領口。
    他的目光重新落到程新身上。
    眼神裏帶著一種更加陰毒的恨意。
    “少廢話！程新，別以為僥幸贏了一次就真以為自己是什麽人物了。這裏是什麽地方？天禦大廈的頂層晚宴！不是你這種下水道裏的老鼠能爬上來的地方。”
    顧一辰的聲音壓低了幾分。
    “識相的就趕緊滾！別在這兒礙眼。別逼我讓人把你像垃圾一樣扔出去！”
    他最後的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臉上帶著一種不加掩飾的厭惡。
    他身後的保鏢也上前一步，無聲地釋放出一種壓迫感。
    周圍的一些賓客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目光紛紛投了過來。
    甚至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眼神。
    將程新和楚詩瑤鎖定。
    楚詩瑤感覺到挽著程新的手臂微微繃緊，似乎感受到了他壓抑的怒火。
    程新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他定定地看著顧一辰，眼眸深處湧動著一種危險的光芒。
    “呦，顧大少爺這是又出來秀優越感了？怎麽，在家憋久了，沒人給你舔鞋底，急著跑出來找存在感？”
    程新悠閑的嘲諷著。
    在他眼裏顧一辰隻是一個跳梁小醜，不值得他認真對待。
    顧一辰被他這副無所謂的態度氣得臉頰肌肉直抽。
    他最討厭程新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
    而且程新那眼神，分明是在把他當猴耍！
    “你他媽！”
    顧一辰再次忍不住想爆粗口。
    但想起張彪的提醒，又硬生生地把話吞了回去。
    他捏緊拳頭。
    程新像是沒看到他的怒氣一樣，依舊慢條斯理地開口。
    這次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顧大少爺，您剛才那話，聽著怎麽像是……替整個顧家在發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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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前走了一小步，更靠近顧一辰。
    壓低了一點聲音，但足以讓周圍側耳傾聽的人聽清。
    “顧家現在當家做主的是您嗎？您什麽時候這麽有出息了？你們顧家那幾位叔伯，還有你那幾個同樣優秀的兄弟，都把權杖交到您手上了？”
    程新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在顧一辰的心窩子上。
    “怎麽？顧少爺這是要當上顧家的家主了？”
    程新挑釁地盯著顧一辰，眼裏的戲謔藏都藏不住。
    他當然知道顧家的情況，顧一辰雖然是嫡係大少爺。
    但在顧家那個複雜的權力結構裏，他遠沒有達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他能投一家不錯的律所，並以此在家族裏占有一席之地，已經是費盡心思的結果了。
    程新的話，正好戳到了他內心深處最敏感的地方。
    “你！”
    顧一辰被噎在那裏，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程新的話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是啊，他顧一辰算什麽？
    在顧家，他上麵還有老爹，旁邊還有虎視眈眈的兄弟。
    手裏握著的也不過是一家律所而已。
    他哪來的資格代表顧家？
    更別提當家做主了！
    周圍一些了解顧家情況的人，聽到程新的話，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甚至有人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
    這些細微的反應落在顧一辰眼裏。
    就像是烈火烹油，讓他恨不得立刻撕碎程新這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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