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詩瑤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任由他拉著，準備離開這裏。
    而就在他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程新……你敢這麽對我……我不會放過你……傅少爺……不會放過你！”
    陳複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啞地吼道。
    程新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
    “傅雲澤……”
    程新低聲念出這個名字。
    他知道，今晚的事情，絕不會就這麽算了。
    他和傅雲澤之間的恩怨，隻會越來越深。
    而他廢掉陳複的手指，就像是在傅雲澤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等的就是這個。
    讓傅雲澤知道，他程新，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陳複的威脅像是一聲號角，打破了短暫的平靜。那些保鏢雖然懼怕程新，但聽到陳複再次提起傅少爺，眼神開始重新變得遊移不定起來。
    “現在怎麽辦？”
    有保鏢低聲問道，目光落在了地上痛得快要昏厥的陳複身上。
    另一個保鏢咬了咬牙，看向程新和楚詩瑤離開的方向。
    他們的任務是教訓程新，現在陳複被廢了手指。
    他們怎麽向傅少爺交代？
    “你敢去嗎？”
    為首的那位保鏢，看著程新和楚詩瑤漸行漸遠的背影。
    喉頭艱難地蠕動了一下，低聲問身邊的人。
    他不是在問勇氣，是在問他們有沒有膽子追上去送死。
    身邊那人臉色煞白，哪裏還敢回答？
    地上陳複的慘叫聲雖然弱了。
    但那副血淋淋的景象依然深深印在他們腦子裏。
    “不敢就閉嘴！愣著幹什麽？！趕緊給陳總叫救護車！”
    為首的保鏢再也顧不上什麽傅少爺的任務了。
    眼下的首要任務是別讓陳複死在他們眼前。
    否則傅少爺追究起來，他們照樣吃不了兜著走。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顫抖著撥打急救電話。
    陳複已經痛得暈死過去了，人事不省地躺在冰涼的地上。
    手指斷裂處的鮮血還在泊泊流淌，看著格外觸目驚心。
    程新沒有回頭。他拉著楚詩瑤的手，步子雖然不快，但異常堅定。
    直到他們坐進楚詩瑤那輛低調卻價值不菲的轎車裏，程新才鬆開了她的手。
    他坐上駕駛位，左臂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他仿佛感覺不到似的。
    發動車子，黑色的轎車平穩地駛出了停車場。
    隻留下身後一地狼藉和那些驚魂未定的保鏢。
    楚家的宅子在江市的邊緣，與其說是宅子，不如說是一處占地極廣的私人莊園。
    沿著寬闊的柏油路向郊區駛去，城市的喧囂漸漸遠去。
    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稀疏的建築和開闊的視野。
    車廂裏很安靜，隻能聽到引擎低沉的轟鳴聲。
    楚詩瑤坐在副駕駛位上，側著頭看向窗外。
    夜色在她臉上投下陰影，看不清表情。
    但程新注意到她握著安全帶的手指關節有些發白。
    “怎麽？擔心了？”
    程新開著車，目視前方，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
    楚詩瑤聞言，輕輕搖了搖頭，轉過頭來。
    她的眼神有些複雜，有剛才受到驚嚇的餘韻安。
    “沒有。”
    她輕聲說，語氣帶著一絲倔強。
    “傅家雖說是名門望族，但我楚家也不是泥捏的。之前是父親一意孤行，非要我嫁給傅雲澤，說是能促成兩家的商業合作，壯大楚家。可若是他知道傅家派人來殺我……”
    她的聲音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
    “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程新把車速放緩了一些，側過頭，在等紅燈的時候。
    盯著楚詩瑤那張在車內暖光燈下顯得格外柔美的臉。
    那張臉總是帶著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清冷。
    可此刻，在那份清冷之下，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那你在擔心什麽呢？”
    程新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忽然伸出右手，不是去摸她的臉。
    而是像捉弄小動物一樣，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我的……老婆大人？”
    他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揶揄。
    楚詩瑤像是被燙到一樣，身子猛地向後縮了一下。
    同時抬手捂住了額頭。
    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升溫，緋紅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誰……誰是你老婆啊！”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眼神躲閃，不敢與他對視。
    “哦？”
    程新收回手，重新握住方向盤，綠燈亮起。
    車子繼續前行，但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不知道是誰，剛剛在停車場，拉著我的胳膊，可憐巴巴地求我娶她呀？”
    他故意拉長了“求我”兩個字，語調裏充滿了得意。
    楚詩瑤的臉更紅了，紅得像煮熟的蝦米。
    她沒想到程新這麽直接。
    “你…你胡說！”
    她結結巴巴地反駁，聲音像蚊子一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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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沒有了平時在人前的清冷強勢。
    “我胡說？”
    程新笑了起來。
    “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某人說‘你娶我’，還說‘我把我名下所有財產都給你’。嘖嘖，楚大小姐這是要包養我嗎？可真是大手筆啊！”
    他故意把“包養”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楚詩瑤簡直要羞死了。
    “那……那是當時情況特殊！我……我那是為了……”
    她想解釋，想否認，想找個台階下。
    可越解釋越亂，臉上的熱度怎麽也降不下去。
    程新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注意到她通紅的耳尖，心情大好。
    他放緩了語氣，但依然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
    “怎麽？現在不承認了？”
    程新沒等到她的回答，又繼續追擊，語氣恢複了幾分痞氣。
    “楚大小姐不會想過河拆橋吧？我可是冒著斷腿的風險救了你，陳複那家夥以後肯定不會放過我，傅雲澤更是恨不得把我挫骨揚灰。我幫你把麻煩攬到自己身上，你一句‘當時情況特殊’就想賴掉？”
    他頓了頓，忽然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雖然離楚家莊園還有一段距離，但程新卻突然熄了火。
    “你……”
    楚詩瑤不解地看向他。
    程新轉過身，受傷的左臂靠在車門上，右手則撐在方向盤上，身體微微傾斜，湊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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