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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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沈鈺在暗地裏一次一次的嚐試著咬舌,可他的牙已經盡數碎完了,他沒有想死的能力,甚至連權利都沒有。在這可怕的氛圍裏,在萬念俱灰的時刻,他雖是俗人,可他已不是俗人。
    可神經太過於緊繃,也太過於畏懼,以至於他連內容都沒看清,身體卻已經做出了求饒的變化。
    “哈哈哈哈哈操!”肖易笑得齜牙咧嘴,唾沫全都噴在了沈鈺的臉上,沈鈺的反應於他而言,無疑是這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他笑得開懷,笑得大聲,笑得差點想要倒地打滾,他指著沈鈺的下腹,極具諷刺的笑道:“他居然,居然喜歡女人……哈哈哈哈哈。”
    斷裂的齒間相磨,還未恢複的傷口再一次裂開,口腔瞬間被血腥灌滿,屈辱比傷痛還要凶猛,他忍此屈辱忍得快要發瘋,齒間泄出一絲嗚咽,淚水源源不斷的溢出:“嗚……”
    “害呀!還尿了”,孟強不由得一驚,猛的往後退了一步,忍不住評價道:“這小子從前不是挺威風的麽?怎麽如今跟個慫包似的。”
    濃烈的騷臭味瞬間在小小的囚獄中爆發,馮唐的靴子被濺上了幾滴髒汙,驚得他一個激靈,直接跳了起來,罵道:“媽的,個賤人往哪滋呢!?”
    “哈哈哈哈哈哈!”肖易簡直要笑瘋,他不住的搖頭,說道:“尿完就倒了,厲害厲害!”
    “給我捉住他!”怒不可遏的馮唐直接從袖口中取出一把匕首,指著沈鈺斥道:“老子現在就廢了他!”
    銀光一閃,“唰”一聲響,雙眸猝然睜大,在受到致命傷害時,原以為的疼痛並沒有如約到來,渾身上下所有的神經都在那一刻緊繃,心跳驟然停止,就連呼吸都在那一刻停歇。
    “轟”,一聲巨響,一道滅頂的雷聲驚得原本昏昏欲睡的晏濤一激靈,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他來了晏南坤的住所,原本是想詢問沈鈺的事宜,可他卻一直在內殿裏跟長老們商量事宜,商量了一個多時辰,以至於他在等候的過程中睡著了都渾然不知。
    此刻被這聲雷驚醒後,他才發覺窗外原本的朗朗晴空,竟不知何時已變成了烏雲密布,伴隨著一道又一道不間斷的雷光,隻怕是要下暴雨。
    胸腔沒理由的傳來一陣煩悶,他煩躁的抬手捏了捏眉心,覺得還是不舒坦的他又揉了揉胸口,可那陣煩悶之感卻不減反增,導致他清醒後便變得坐立難安。
    焦躁不安的他又給自己沏了杯茶,一飲而盡後還是覺得不夠,接著他又連喝了好幾杯茶,可仍舊隱隱不安的他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就起了身,隨後趁著暴雨來臨前,趕到了囚獄。
    而當他看見囚獄中血淋淋的那一幕時,呼吸一滯,他很難得感到一陣恐慌,頭皮瞬間炸起,雙膝都不自覺開始發軟。
    沈鈺如同一具屍體一般,半靠著牆,眼簾半闔,眸光渙散,而他的褲子則被退到了褲腳,下腹被大片鮮血染紅,那血紅的發黑,紅的刺眼。
    而他身旁則圍了四個自己精心安排的人,他們此刻正對著地板上被切割下來的部分,正狂笑不止,恍惚間,晏濤像是看見了他們心中的魔鬼,就潛藏在被火把拉長的影子裏,此刻正咧嘴笑著,露出了鋒利的爪牙。
    “你們”,晏濤的臉色已經慘白,他不受控製的張開了口,沉聲質問道:“在幹什麽!?”
    “二,二少主!?”完全沒料到晏濤會出現,幾人當即嚇了一激靈,趕忙起身躬身行禮,齊聲道:“見過二少主!”
    “我他媽問你們!”忽然喪了理智,一時間他情緒難以控製,破口大罵道:“在幹什麽!?”
    “我,我等”,肖易立馬顫顫巍巍的解釋道:“在按照您的命令,對沈狗進行,進行刑罰……”
    話音越來越小,此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有些心虛。
    “我,我讓你們折磨他”,晏濤對他們的行為無法理解,可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也說過不讓沈鈺好過的話,甚至連狠話都放出來,順如果沈鈺過得舒坦,他便要殺了他們,所以話說到一半,晏濤也不自覺的泄了氣,喃喃道:“可我沒讓你們,沒讓你們……”
    毀了他。
    不知為何,他心中有種莫名的恐懼,雖然他堅信晏聽不敢對自己動手,可他卻隱約覺得,如若讓晏聽知道沈鈺在自己手裏被廢,還受此屈辱,隻怕他真會殺了自己……
    也是直到這一刻,晏濤才徹底被邪惡的人性嚇到,他是想殺了沈鈺,也不想讓沈鈺好過,他甚至希望他飽受折磨,受盡苦楚,他就是想讓沈鈺不得好死!
    可他從來都沒想過去這樣侮辱他,也完全沒想過要對他做這種事……
    他也是男人,他也知道男人最重要的是什麽,可他們怎麽會……怎會如此?
    他們與沈鈺無冤無仇,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見過,可他們所行之事,為何看上去比自己還要恨他?
    晏濤想不明白,他隻覺得這群人好可怕,而他也暗暗慶幸著自己是二少主,自己是他們的頭目,是他們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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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自己高人一等啊……不然,不然自己若淪為了普通人,隻怕……
    “人都他媽被你們弄成什麽樣了!?”晏濤不知該怎麽指責他們,他咬碎了牙,強裝鎮定,硬著頭皮又斥道:“趕緊去找人來把他的血止住,他要是死了!我誅你等九族!”
    “是,是!”鄧佟連連頷首,也不管自己到底是對是錯,胡亂應著:“屬下遵命。”
    隨後便拔腿衝了出去,晏聽人此刻不在十二嶼,而晏濤也正是趁著晏聽不在的功夫,所以才想對沈鈺動手。可時間已經過去有小七日了,估摸著他已經快回來了,所以他便又說道:“還有!把他給我收拾幹淨!往後別再讓我看見你們在對他做這種事!”
    放下狠話之後,晏濤才趕忙逃離了這個可怕的地方,而他前腳剛走出來,後腳便再也忍不住了。
    “唔!!!”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喉間一緊,他立馬俯身開始哇哇大吐。
    他吐的厲害,吐的頭昏腦漲,像是失控似的,整個小腹開始劇烈收縮,一想到剛才囚獄內的場景,心中那股反胃的勁,就怎麽都消不下去。
    他不由自主的開始畏懼起那幾個人,也畏懼著正往回趕的晏聽,不過晏濤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大不了就讓他把這幾個人都殺了,大不了自己往後躲著點便是了。就算晏竹如今幫著他,量這兩人在十二嶼裏,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晏濤走後沒多久,一場一年難得一見的狂風暴雨便下了起來,醫師冒著暴雨趕來為沈鈺簡單的包紮了傷口,上了止血的藥。但估摸著這雨可能要下個一天一夜,可沈鈺的傷口換藥得勤快些,所以醫師便留下了晚上要換的藥後,便頂著雨回去了。
    夜晚的看守是馮唐與孟強,在被晏濤放下狠話後兩人也不敢碰他了,所以閑來無事的他們,就在用過晚膳後,便在囚獄中喝起了小酒。
    外頭此刻狂風暴雨作湧,關押著沈鈺的囚獄雖然密不透風,可氣溫卻也下降了不少。
    “欸,到點該換藥了”,馮唐在飲下一杯酒後,提醒道:“你去給他換。”
    “媽的!憑什麽我去給他換!?”孟強喝完酒後“碰”的一聲將酒杯砸在了桌上,臉上帶著酒後的緋紅,他憤憤道:“你去!”
    “你小子,是不是忘了上次打牌還輸我錢了?”馮唐早就想好了理由,要把這活推到孟強身上,他提議道:“隻要你去幫他把藥換了,這錢我就不跟你要了,如何?”
    “果真!?”聞言孟強不由得一驚,當即說道:“你可別反悔!”
    “騙你作甚?”馮唐的家境比孟強好一些,所以這筆錢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他百無聊賴的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孟強一拍桌案站了起來,興奮的說道:“那就這麽說定了!”
    說罷,他拿起桌上的藥箱就朝沈鈺走去,晚間醫師來給他上藥時,已經有人幫他收拾過狼藉了,許是晏濤太過於心虛的緣故,所以他刻意給他換了新衣裳,而他身上原先帶刺的鐵鏈,也被換成了普通的。
    在服下藥後,他甚至還有了短暫而又可貴的睡眠時間,他那張臉還行,前兩日被肖易砸的傷口被用上最好的傷藥之後,如今恢複的還算不錯。
    在昏睡中的沈鈺沒睡太死,感受到有人靠近後人還沒醒,他便下意識的開始後退,而他這一蹬腿,小腹的傷痛便緊跟著蘇醒了過來,後背瞬間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眉頭蹙起,齒間不自覺泄出一絲嗚咽:“嘶……”
    孟強“砰”的一聲將藥箱扔到地上,沈鈺這才掙紮著掀起了眼簾,看著麵前的孟強,在微弱的燈光下不知在搗鼓什麽,胸腔內恐懼的情緒在度湧現,他不自覺的微喘著氣,問道:“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我能幹什麽!?”已經微醺的孟強本就感到煩躁,被沈鈺這麽一問,他更是沒有好態度了,煩躁的回答道:“給你換藥!把褲子給我脫了!腿支起來!”
    “我,我自己來”,雙腿不自覺的蜷縮,他言簡意賅,簡單明了的話語,在沈鈺聽起來,又是一陣深入骨髓的恐懼,他顫聲道:“不必勞煩……”
    聞言孟強不由得一頓,確實有想過讓沈鈺自己換藥,可一看到他那雙還在潰爛中的雙手,以及顫抖不已的雙腿,他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畢竟今早馮唐下手太重,而沈鈺又失血過多,所以此刻他的狀況比較危險,怕他自己沒法上藥,也不好好上藥,糾結再三後,孟強還是不耐煩的蹙起了眉頭,直接伸手去拆他的腰封。
    “別碰我!”沈鈺在那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頭皮也隨之炸起,他手撐著地不斷往後退,可背後一直都是退無可退的,冰冷的牆壁,他不受控製的咆哮道:“別過來!別過來!”
    “媽的!叫個屁啊!?”孟強心中的煩躁越來越烈,但此刻沈鈺在他眼裏,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他忍無可忍的罵道:“又不是要幹你!把嘴給我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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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兩下的功夫,雙腿就又一次感到一陣涼意,他一把就將沈鈺身上原先的包紮,給粗暴的扯了下來,隨後就開始簡單粗暴的給他上藥。
    “嗚……”,沒有麻木,也無法習慣,傷口的位置太過於羞恥,也太過於痛苦,所有的神經都堆積在了傷口處,以至於風一吹,沈鈺都能感到一陣不寒而栗,更別說讓一個陌生人,一個粗暴的人,替自己上藥。
    齒間不斷泄出嗚咽,幾欲想求饒,都被沈鈺生生忍住。
    傷口太深,出血又多,燈光昏暗可偏偏又逢孟強微醺,再加上沈鈺疼得欲哭不哭的哀嚎,使得他實在是心煩意亂。
    給他沐浴換洗衣袍的也是有病,麵對這種罪無可恕的的罪犯,給他用的皂角居然還是帶香的,害得他每一次哆嗦,都能隱隱飄出一陣若有若無的淡香。
    與囚獄裏潮濕的氣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無意觸碰到了沈鈺的腿,驚得他一哆嗦,而孟強也是忽然才發覺。
    好滑。
    不像男子的腿。
    說實話,其實從見著沈鈺第一眼起,他就已經起了邪念,有些人就是如此,生來就是一副危險的模樣。他沒消瘦時還好,如今瘦了,這種危險就愈發變得明顯,與普通的那種美不同,沈鈺這種,明顯是有一種令人想要征服的念頭。
    再加上他此刻手無縛雞之力,這無疑是使得孟強一直隱藏在心中的邪念,更加難以抑製。
    馮唐也喝了不少,從孟強起身過去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罵罵咧咧,不是很吵,但在馮唐聽來,竟有些催眠的功效。再加上喝了酒,又是這種暴雨氛圍中,所以此刻他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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