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好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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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與上次一樣,對著這位聞所未聞的男兒身花魁,晏聽端起酒杯飲酒,故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悄悄留意著他麵紗之下的真容。
    花魁抬手,寬袖順著幅度滑落,露出一隻白皙纖細的手,繞到耳後,輕輕一拽,麵紗鬆開後,飄飄然滑落,而晏聽也從一開始的饒有興致,接著便渾然一怔,雙眸猝然睜大,劍眉下的眼眸,不自覺的收縮成兩個極小的黑點。
    心底泛起陣陣驚濤駭浪,激烈地拍打著礁石,久久不肯停歇。
    春雨緩緩卷起眼簾,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眸,極具蠱惑的視線,就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長留身上。
    “美是美”,對於春雨這張臉,長留根本就沒法說不美,可他不僅覺得美,還覺得有些熟悉,眉頭微蹙,陷入回憶之中的他不自覺的喃喃道:“隻是我怎麽感覺,此人有些眼熟呢……”
    晏聽沒有做聲,他僵硬的放下了酒杯,後背已然沁出一層冷汗。
    “嘶……我怎麽發覺”,長留說著說著便轉過了頭,可當他看到晏聽有些發僵的神色時,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而後的話,他也不敢輕易開口了,喃喃道:“他長得有點像……”
    見長留看向晏聽,春雨也朝他看了過去,隻不過他波瀾不驚,與先前兩次的偶遇眼神都不同,明目灼灼,含情不露。
    早在他走進此處之時,就已經清楚自己偶遇了兩次的人,是十二嶼宗主晏聽,所以他的眼神就變了,變得情絲繾綣,還帶著極重的目的性。
    而晏聽最不畏懼的,便是他帶有目的性的來接近自己,隻這一眼,晏聽便看懂了他眸中的暗示。
    雖說長留沒聽過晏聽與沈鈺之間有無過節,但沈鈺此人在這世間就是喊打喊殺的存在,眾矢之的,人神共憤。
    而身為公正的代表,所以長留覺得,他應該是討厭沈鈺的,就算不討厭,也絕不會容忍此人,可偏生這人長得又與沈鈺這般相像,這無一例外,是觸碰到了十二嶼的逆鱗。
    “媽的!什麽東西!?”沒人招惹長留,可他卻又一次勃然大怒,指著春雨斥道:“長這樣還敢稱為花魁!?醉香司難道已經無人可用了!?”
    “怎,怎麽了又?”老鴇被他這一動靜,真是鬧得心慌不已,她不明所以的問道:“可他確實……”
    “當初沈狗的通緝令傳遍了大街小巷”,長留又說道:“到處都張貼了他的畫像,你是沒見過,還是有意而為之?居然敢將此人帶上來,你怕不是別有用心啊。”
    聞言春雨也愣住了,當即感到一陣不知所措,這個沈狗他知道,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頭,他的名聲在外算是家喻戶曉,臭名昭著。
    可他不明白長留為何會在此刻提及他,他更不明白,這個沈狗與自己有什麽關係。
    沈鈺這個名字確實可以說是無人不知,可畫像終究與本人有相差,再加上也沒那麽多人見過他,所以多數人都隻是對這個名字有惡意。
    “行了,若是不入你眼,讓人退下便是”,晏聽做出一副坦然的模樣,隨口敷衍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總不能因為像,就連帶著他也有罪吧?”
    “呃,這位貴客所言極是”,見晏聽幫著說話,老鴇趕忙應道:“若春雨不討兩位貴客歡心,那咱們這還有一批新來的姑娘,我帶她們上來,讓兩位先挑選,以表歉意,這樣可好?”
    其實老鴇初見春雨時,也發覺他與當年貼遍大街小巷的畫像,有那麽一點相似,但當時她也並沒有想太多,也沒想過要讓春雨當小官。隻是這群搖錢樹需要人伺候,所以她才把春雨給了蘭香。
    可這陰差陽錯的,竟讓他被人給看上了,且自那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越來越多的人為他而來,也甚至還會有很多從別處慕名而來的人,而他們的目的,都是為了春雨。
    且這些時日下來,也從未出現過任何岔子,所有從春雨的閨房中出來的男子,無一人不對其念念不忘,而像長留這般震怒的,這還是頭一次。
    “走上前來”,可長留卻似乎不太想輕易放過他,他招了招手,對春雨說道:“讓我瞧瞧。”
    聞言春雨隻能膽怯的低下頭,挪動著腳步走了過去,小聲應道:“是……”
    聞言晏聽的臉色微沉,可他到底也不想讓他們察覺異樣,所以隻能生生忍下。畢竟長留不是君子,亦不是什麽好人,又好色又愛動手動腳。
    果不其然,人還沒到麵前,長留就一把將人拉了過來,但到底也不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了,雖然驚訝,但春雨很快便反應過來,配合我落入了長留懷中。
    湊近了看,長留才發覺此人真不是一般的厲害,花魁這一說也絕不是空口無憑,而春雨真的是美得雌雄莫辨。
    女子素愛胭脂水粉,尤其是煙花之地的女子,要想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麵,那必然得粉妝玉琢,淡妝濃抹。可此人卻沒有,白淨的臉上沒有任何妝容修飾,可肌膚卻比女子還要嫩,甚至連點瑕疵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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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灼灼桃花眼中,還漾著絲絲錯愕,許是因為長留的舉動太突然,而這也使得他不由得紅了臉,整個人看上去垂涎欲滴,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似的。
    甚至有那麽一瞬,長留都不想去在意此人的性別了,但不知他是想向晏聽表明態度,還是真厭棄這張臉。
    不安分的手在人身上遊離一圈後,他便毫不留情的把春雨推倒在地,還罵罵咧咧的說道:“瘦的跟什麽似的,矮小枯瘦,如同骨架,就他這小身板,能扛住折騰麽?”
    “唔!”春雨踉蹌倒地,可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長留就又是一腳踹了過來,隨後他還扭頭看向晏聽,打趣道:“若是讓晏……公子來,隻怕事還沒做完,人就先被幹散架了吧……哈哈哈哈。”
    “這可說不好”,晏聽強壓著心中的暴怒,做出一副又神色輕鬆的模樣,自顧自沏了杯酒,隨後端起來一飲而盡,也打趣道:“要不你今夜試試,看他會不會散架。”
    “欸!我可沒那癖好”,像是上癮了似的,說著長留就又往春雨身上踹了一腳,一腳過後甚至還不舍得收回,硬是用他的衣裳將自己鞋底的泥濘盡數都擦幹淨,回應道:“再怎麽美,也終究不是女子,哪怕把他閹了,也不及女子千分之一。”
    “你既看不上,就趕緊讓人退下吧”,晏聽又懶懶散散的癱坐了回去,隨口說道:“也別耽誤人掙錢。”
    捉摸不透晏聽的喜怒,但他看上去似乎對沈鈺不怎麽反感,見狀長留也隻好作罷,他收回了腳,讓老鴇把人領了下去。
    而後老鴇也不欺人,立馬就帶著一隊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女子,來到長留麵前齊刷刷站了一排,供他挑選。
    長留要了兩個最嫩,看起來最小的女子,而晏聽則隨手挑了個長留挑剩下的,至此花魁一事才徹底翻篇。
    而也是自春雨退下之後,長留才開始感到有些不痛快,心裏頭不舒坦。
    說來也是奇了怪了,他從未想過沈鈺,也從未在意過沈鈺,畢竟身為長老的他,除非是浮生玄微出事,亦或是沈鈺真的一統天下了。
    否則外界就算再亂,也殃及不到他的身上,所以對於沈鈺這個人,他隻當是浮雲,可如今仔細想想,尤其是當見過春雨之後,他才發覺有那麽一絲詭異。
    而這個詭異是什麽呢,是因為他的心思開始扭曲了,此人他從前也就隔著老遠見過那麽幾次,當時倒也沒覺得他有什麽特別,畢竟他是男子,且與自己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如若硬是要說他什麽優點,也就是生得眉清目秀,勉強還算俊,所以長留在此之前也從未留意過這個人,而在得見春雨之前一直都是如此。
    魔頭,男子,後起之秀,人人喊打,這些詞匯放在一塊,長留也仍舊當他是浮雲,可若是有天,你告訴他,這個魔頭可以被欺負,可以像女子一般躺在床上,行床笫之歡,那就不太一樣了。
    這甚至還勾起了長留的興趣,畢竟他不是短袖,先前也從未嚐試過與小官行床笫之歡,所以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新的體驗。
    更何況春雨那張臉,那身量,還真不是一般男子能拒絕的,估摸著晏聽已有了夫人,且娶的還是常悅宮精心挑選的女子。長留雖沒見過,但估計不會比春雨差,且他生得與魔頭這般相像,所以晏聽沒興趣也算正常。
    越想越怪,越想越不舒坦,且都說與他做過的人,都對其念念不忘,雖然長留如今隻覺得他美,可這無疑是勾起了他對此人的好奇心。
    但他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麽怪異的想法,也不敢讓晏聽知道自己對他有興趣,所以他硬生生將這些焦躁不安給忍了下來,直到晏聽終於犯困了,想回房休息了,他才開始發作。
    目送著晏聽回房,也確認他不會再出來之後,長留才鬼使神差的跑去找了老鴇。
    “那小子,就那花魁”,長留故作輕鬆,隨口一問道:“今夜可有主了?”
    “不瞞貴客”,老鴇隻覺他好笑,也覺得這春雨還真有能力,有手段,但她也不可能去取笑長留,還是一副討好的模樣,解釋道:“有主了,正準備送過去。”
    畢竟春雨並未與長留有過言語交流,而兩人適才,也不過是初次相見,所以他還真是,僅憑這一眼,就能抓住人心。
    “我若是要截胡”,還好還好,還來得及,長留意味深長的問道:“得付多少?”
    “回貴客,得付雙倍”,老鴇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回答道:“合下來,得要差不多一萬金。”
    “奪少!?”長留當即被驚得目瞪口呆,不自覺的喃喃道:“別是……瘋了!?”
    一萬金,都夠一普通女子贖身的了,可在春雨身上,竟隻能買到一夜,且此次出行,估摸著隻是為了招待晏聽,與其在此玩上這麽幾天,所以長留也沒帶夠這麽多錢。
    “咱們春雨這身價,本就過高”,老鴇怕他為難,於是便委婉的解釋道:“不如這次就算了,下次您來,提前與我知會一聲,我把人給您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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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是好看,且不得不說,還真勾起了長留對他的好奇心,可若是萬金,他還是覺得不值,真的不值,當初老鴇跟他吹的天花亂墜的蘭香,都不要五千金這麽多。
    “罷了”,長留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那便下次吧。”
    “您若是真有興趣的話”,老鴇又壓低了聲線,接著說道:“不如試試別的小官?雖與春雨無法媲美,但我這醉香司的人,您是清楚的,床笫上的功夫,那都是一等一的。”
    聞言長留不由得一愣,思慮再三後,緩緩頷了頷首,沉聲道:“那你就給我送來吧。”
    晏聽瞧見才推開房門,後腳春雨便從桌案前站了起來,回眸相望,柔唇輕啟:“公子,好巧。”
    整個房間內就點燃了桌案前那一盞燭台,此人原本就長得雌雄莫辨,如今這麽半隱在黑暗之中,遙遙一見,說是女子也不為過。
    “不巧,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如今這一見,兩人算是坦白了身份,比起先前個隱晦,猜忌,如今坦然,倒也無人在想端著禮數,晏聽緩緩來到他麵前,俯首,指尖勾起他的下巴,使人仰起頭來,輕聲道:“你好貴。”
    “公子是覺得不值”,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淺笑,眸光似是穿破了皮囊,直擊晏聽的心髒,“後悔了?”
    “嘩”一聲響,瞳仁微縮,而後晏聽便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說道:“值與不值,總得要試過才知道。”
    冰涼的指尖點觸在緊繃的小腹上,不愧是被調教過的小官,晏聽自己的腰封,都不能說解就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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