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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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類似的話,晏海也曾對自己說過,從前覺得他嘴笨,又糙,不愛他時,還挺膈應人的,可如今,他卻模仿著那個招人膈應的晏海,去“愛”了另一個人。
    “你說話”,也不知是真被晏聽給迷住了,還是他生性就是如此,話沒說兩句,那隻細嫩的手便探入了晏聽的衣襟中,遊離在他胸前的傷疤處,柔唇輕啟,魅惑至極,“還挺好聽……”
    “所以你打算用奉獻肉身”,晏聽也不動,就摟著人,意味深長的問道:“要在此處跟我來一次?”
    “我想……”,又是熟悉的腰間一鬆,時雨俯首在他隆起的喉結上落下一吻,隨後眼尾便以肉眼可見的染上了一絲緋,他湊到了晏聽的耳畔,低聲問道:“你想不想啊?”
    “嗬……”,模仿著晏海從前,晏聽直接起身把人摁在了座位上,捏著他的手腕晏聽也意味深長的回應道:“求之不得。”
    時雨像是瘋的,又像是根本不在意,別人會怎麽看待自己,他享受著一切,享受著晏聽。打馬的車夫在聽到第一聲動靜時,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可隨之那動靜越來越大,就算車廂門的是兩個男人,可他也不得不多想。
    且這兩人似乎也沒有要藏著掖著的意思,那動靜,一陣比一陣厲害,不出片刻的功夫下來,車夫的臉簡直熟透了,他恨不得衝進去,把那位喘息不停的男子的嘴給捂死,可他卻沒有任何能耐,隻能祈禱這事快過,路快到頭。
    此處離金川榕英閣也不算遠,再加上時雨也沒有想要停留的意思,所以趕在傍晚過後,兩人在金川隨便用了晚膳,接著便一路抵達至了榕英閣。
    最開始時雨還像一位新婚燕爾的嬌妻似的,一直黏在晏聽身邊,十指相扣的手幾乎就沒鬆開過。晏聽倒是挺享受他這種小鳥依人,你儂我儂的模樣,他在晏聽身邊,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他的世界像是隻圍繞著晏聽,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自己與他是什麽關係。
    可這種粘人,一直到進入榕英閣後,隨著晏良對著晏聽一躬身,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宗主”之後,就戛然而止。
    聽到這個稱呼的那一瞬,雙眸猝然睜大,呼吸也驟停的一瞬,驚得時雨立馬就從寬袖中收回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藏進了袖中攥起拳頭。
    差點就忘了,初次相見時,他的那位心腹,喚晏聽喚的可是“宗主”二字,所以他絕非是普通公子,金川晏氏一脈的宗主,除了十二嶼還能是誰?
    晏聽正準備回應,忽覺掌中空空,指尖不自覺的勾了勾,似是在懷念十指相扣時的觸感,他側首看去,忍不住打趣道:“怎麽了?適才不是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怎的如今倒怯場了?”
    “你,你是宗主?”可時雨似是有點不敢相信,眼簾微顫,他喃喃道:“是……是十二嶼……”
    “嗯”,晏聽坦然應了一聲,隨後又捉回了他不安的手,像是第一次會麵餘新康那時一樣,努力給他安全感,安撫道:“別怕,十二嶼中,不會有人敢為難你。”
    晏良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兩人的站位像是完全反轉了過來,最後還是由晏聽牽著他登上了往返十二嶼的船隻。
    這一路上,晏良向他匯報了很多時雨聽不懂的修真界狀況,而後又跟他反複強調了好幾次,夫人十分記掛他,相思成疾,讓他回去後立馬就去看望她。
    晏聽自然不能對她的訴求視而不見,所以他把人帶到玄霄後,就準備前往玄庾。
    “貴人,您這……”,晏溪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時雨,隨後又問道:“咱們玄霄可是要添新人了?”
    “貴人?”聞言時雨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扭頭向晏聽看去,問道:“你不是……”
    “往後這位便是玄霄的貴人”,晏聽直截了當的打斷了他,對晏溪說道:“他跟我住,給他隨行的阿平安排一處住所,但你們還是不需要離開玄霄。”
    “呃……”晏溪沒見過沈鈺,所以在他眼裏,時雨隻是有些像從前的晏聽,不清楚他如今性子為何變化會這麽大,但晏海愛他,尊重他,所以晏溪自然也會尊重他,晏溪乖乖的頷了頷首,應道:“奴才領命。”
    “好了,你們跟著晏溪去就行”,晏聽也不避諱,摟上他的腰就俯首在他額間落下一吻,解釋道:“我還有事,要離開一趟。”
    “你是要去見你夫人”,時雨不讓人走,立馬也摟住了他的腰,眉頭微蹙,好似委屈的說道:“今晚你會陪她睡。”
    “不會,她才經曆了小產”,晏聽忽然俯下身子,湊到他的耳畔,低聲道:“你去沐浴更衣,晚點我再回來收拾你。”
    小產?
    所以這或許就是晏聽會去煙花之地的緣故?
    “那你可得快點”,不及思索,嘴角不自覺勾起,時雨也踮起腳湊到他耳畔,低聲回應道:“我若是入睡,可不會給你留門。”
    晏溪:“………”
    等晏聽走後,晏溪便差了他的徒弟溫庭帶阿平下去安置,而時雨則由自己親力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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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主平日都住在此處?”時雨跟在晏溪身後,忍不住說道:“你看起來,像是這的管事。”
    “回貴人,正是”,晏溪邊走,邊躬身低頭回應道:“奴才剛上任不久……”
    眼看著晏溪就快要撞上前方的柱子,瞳仁微縮,時雨趕忙提醒道:“小心!”
    可為時已晚,“砰”,一聲響,晏溪實打實的撞上了柱子。
    “哎呦我天”,晏溪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痛苦的揉了揉額頭,抱怨道:“打哪來這麽根柱子……”
    “………”,時雨不由得開始懷疑起他的能力。
    “既然宗主平日都住玄霄”,晏溪幫他推開了門,時雨步入正殿後,又問道:“那其夫人,為何又會住在別處?”
    “咱們貴……宗主”,晏全倒還好,隻是晏溪私底下還老喚晏聽貴人,這久而久之,也很難改口,他解釋道:“理應是住在玄庾的,隻是宗主原先還是公子時,就一直跟著已故的大少主住在此處。而他們兄弟情深,所以盡管大少主已經走了,他也繼承了宗主之位,可他多數時間,也都還是會回玄霄居住。”
    “那照你這麽說”,時雨又問道:“如今整個玄霄,就隻有我與宗主兩人在住?”
    “是啊”,晏溪領著人坐到了桌案前,他恭恭敬敬的給時雨沏了杯茶,老實巴交的解釋道:“自大少主故去後,整個玄霄都被下令不許人進出,而原先已有的奴才,也就是我等,也在無添新。死一個便少一個,正如奴才的師傅,他原來是玄霄的管事,他走了之後,才輪到奴才。所以您算是宗主繼位後,唯一一位入住玄霄的……貴人。”
    聽到此處,時雨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心底泛起一陣百味雜陳,他故作鎮定的端起茶盞,而後緩緩放下。
    “那奴才就先去給您燒水”,見他沒什麽要說的了,於是晏溪便說道:“您且在這先休息片刻。”
    晏聽沒有騙他,才沐浴完出來,他便撞進了一個懷裏,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有需求,還是純粹因為時雨長得像沈鈺,所以晏聽對他總是一副愛之極深的模樣。
    但時雨比他還瘋,晏聽都還沒沐浴,一吻至深之後,兩人就迫不及待的來了一場酣暢淋漓,隨後時雨便又陪著晏聽沐浴了一次。
    當然,沐浴之時兩個瘋子也相互折磨了好一會。
    直到躺回床榻時,兩人已是精疲力盡。
    從步入十二嶼之後,其實時雨就開始隱隱覺得此人很矛盾,他成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夫人,身為宗主的他,其夫人定然相貌不凡,可他看上去,似乎好像又不喜歡他的妻子。
    初次相識時,自己走的太匆忙,所以當時他並沒去在意,晏聽在聽到自家夫人有身孕後是什麽表現。
    可後來,他又去了煙花之地,他是因為失子之痛,還是因為生性就是如此?
    他給時雨的感覺,像是為人輕浮,浪蕩不羈,可醉香司裏的姐妹,又不是這麽說的。
    長留算是為數不多,出手闊綽的貴客,所以醉香司裏的姐妹對他多少都有點印象,不知從何時起,他就總愛帶一位身份神秘的貴客一同前來。
    這位貴客非常奇怪,他與長留相處時,明明也是口無遮攔,話語輕浮,可每到就寢時,他要的那些女子卻一個都不碰,且還願意付雙倍的價格,讓她們杜絕此事往外傳。
    可那一夜,他明明碰了自己,那時的時雨一心隻想找個有錢人幫自己離開此處,如今他離開了,但他卻覺得,晏聽對自己好,好像不純粹是因為自己的長相,可能是初次相識時他所說的那位故人。
    “為什麽是我?”時雨覺得自己對他談不上喜歡,但他在經過調教後,就是一副狐媚子的模樣,總愛撒嬌似的纏著金主,給他們一種,自己很需要他們的感覺,他摟著晏聽的脖頸,輕聲問道:“為什麽要幫我贖身?”
    晏聽張了張口:“因為……”
    腦海裏一閃而過過一個畫麵。
    江如煙勾起嘴角,唇珠輕啟:“若真要施展複活,他原來的身體定然是不能用了,你得找個新的容器。”
    黑暗中,晏聽的眸光碎了一瞬,隨後又化作細細溫柔,兩人對視了片刻,晏聽才說道:“是你。”
    “是……我?”時雨還未來得及細想晏聽是什麽意思,隨後他便拉緊了被褥,慣性在時雨額間落下一吻,溫聲道:“好了,快睡。”
    而後的一小段日子裏,時雨算是足不出戶,晏聽雖然沒命令禁止他外出,可他對此人生地不熟的,倒也不知該往何處去。
    “貴人”,早起晏聽又差人給他送來了許多衣裳,珠寶,以及還有各式各樣的傘,見他如此,阿平忍不住感慨道:“宗主對您這麽好,看來是真對您動心了。”
    “我每日在內也是盡心伺候他”,指尖不自覺的拂過脖頸殘留的愛恨,看著一屋子琳琅滿目的賞賜,時雨不以為然,說道:“再說了,這大門大派的,賞賜些東西,不也很正常?”
    “那您呢?”阿平又問他:“您對宗主,可有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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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者不入愛河,愚者為情所困”,時雨隨手拿起幾條珍珠項鏈,阿平見狀立馬用雙手捧接,時雨一鬆手,項鏈便掉在了阿平手裏,“我要牢牢攥住他的心。”
    晏聽到是想把時雨一直養在玄霄裏,可這顯然不現實,江如煙那邊杳無音信,不知還要等多久。而時雨若想要隨晏聽同行,那他必然得有個令人信服,不被懷疑的身份。
    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時雨自主換上了從前晏聽常穿的那身衣袍,乖巧的跟在了晏聽身後。
    當然,要是在派中走動,尤其是在晏聽身邊,那避無可避的,自然會遇到他身邊最近的兩個女人。
    這些年來晏聽的身子,一直是由餘鳶在調理,雖說上次道歉過後,餘鳶已經很少再跟他談起其他,但她還是會盡心盡力的,去維持晏聽的體魄。
    晏聽前腳才離開玄霄,準備出行去參與審判,後腳餘鳶就帶著藥來到了他麵前。
    “雲鬟?”晏聽頓住了腳步,對她問道:“可是有事?今日有幾場審判,我恐怕……”
    “給你送藥罷了”,瞧見他衣襟似乎有些褶皺,餘鳶便慣性來到他麵前,踮起腳尖,幫他理順了衣襟,隨後提醒了一句:“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別太操勞。”
    “知道了”,看著餘鳶從寬袖中,取出一隻瓷瓶給自己遞了過來,晏聽接過後,於心不忍的他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前幾日聽聞你著了風寒,如今可還好?”
    “已經沒事了”,上次他喝醉打碎了酒杯,此刻傷口雖已好全,可還是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疤痕,她不自覺的拉起了晏聽的手,指腹摩挲在那個小小的疤痕上,喃喃道:“這個疤,我在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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