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關注也是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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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華興線下門店的人流量明顯增加,線上商城多款產品一度出現斷貨情況。
這種“野性消費”背後,是普通民眾用最樸實的方式表達對華興的支持,以及對不公打壓的憤怒。
一種“同仇敵愾”的民族凝聚力空前高漲。
在魔都,一家大型國有企業的IT部門負責人表示,他們正在認真評估將公司係統遷移到華興“渡河”平台的可能性。
“以前可能還會猶豫,但現在看來,自主可控比什麽都重要。”
高校校園裏也掀起了支持華興的熱潮。
清華大學計算機係的一名研究生告訴記者,他們實驗室已經決定將後續研究重點放在自主可控的基礎軟件上。
“華興的遭遇告訴我們,關鍵技術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裏。”
甚至連出租車司機都在談論這件事。
“聽說了嗎?華興被老醜製裁了。”
一位鵬城的出租車司機對乘客說,“不過咱們華興厲害著呢,連老醜都害怕。”
當然,這種情緒也帶來了一些非理性的聲音。
任何對華興技術或產品的客觀討論,甚至是一些善意的批評,在某些極端情緒下都可能被解讀為“唱衰國產”、“跪久了站不起來”,從而引發激烈的網絡論戰。
但這種略顯盲目的支持,也恰恰反映了公眾在特殊時期對民族品牌近乎本能的保護欲。
華興的形象,在這場風暴中,被迅速塑造成為了民族科技產業不屈不撓、奮起抗爭的象征。
“備胎文化”更是火出了圈。
海思總裁那封“科技史上最悲壯也最勵誌的備胎轉正”內部信被廣泛傳播,無數企業將其作為危機管理和戰略規劃的典範案例進行學習。
“打造自己的備胎”成為各行各業熱議的話題,激發了一波自主創新的熱潮。
......
而在法律戰場上,華興的反擊也同樣迅速而強硬。
集團法務部,在孫清芳的親自指揮下,聯合了國內外頂尖的律師事務所,在禁令生效後的第一時間,向鵬城市中級人民法院遞交了起訴狀。
訴狀厚達數百頁,證據確鑿,法理清晰。
華興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反不正當競爭法》以及剛剛出台不久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外國製裁法》等相關法律,對OraCle(華國)軟件係統有限公司及其母公司OraCle股份有限公司提起訴訟。
指控其單方麵終止軟件許可和服務合同的行為,構成了嚴重的違約和歧視性商業行為,給華興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和商譽損害。
要求法院判令OraCle公司繼續履行合同,並承擔巨額賠償責任。
這場訴訟,勝負或許並非首要目的。
其更深層的意義在於,這是一種強硬的司法對抗姿態,是在用法律武器明確告訴所有在華經營的跨國企業:
對於惡意違反法律而損害華國企業的利益,必將麵臨華國法律的嚴厲追責。
這不僅是在為華興自身維權,更是在為所有可能麵臨類似處境的華國企業探索一條法律反製的路徑。
訴狀遞交的消息一經公布,再次引發了輿論的強烈關注和支持。
“告得好!就該用法律武器教訓他們!”
“支持華興維權!不能讓他們為所欲為!”
法律訴訟與外交表態、輿論聲援、政策支持形成了多層次、立體式的應對體係,彰顯了一個大國維護本國企業合法權益的堅定意誌和成熟手段。
風暴已然襲來,但巨輪並未傾覆。
在國家的堅定支持和全民的力挺下,華興正開足馬力,依靠自身錘煉多年的“備胎”和“盾牌”,艱難卻堅定地破浪前行。
前方的航道上依然暗礁密布,挑戰層出不窮,但希望的光芒,已然在波峰浪穀之間閃爍。
政府的關切、媒體的轟炸、公眾的支持、法律的博弈...
當外界的聲浪如海嘯般衝擊著華興時,在華興最核心的技術攻堅部門,反而呈現出一種異樣的平靜與專注。
陳默開完了IT作戰室的緊急會議,確認了“渡河”係統切換穩定後,立刻投入與海思、2012實驗室的EDA應急會議中。
屏幕裏,海思的馮庭波和2012的汪劍鋒神色同樣凝重。
“陳默,那剩下的17%,主要集中在7nm及以下先進工藝的某些物理驗證、SignOff工具以及部分極其複雜的模擬仿真環節。”
馮庭波介紹道,“這些工具精度要求極高,算法極其複雜,而且需要和中芯國際、台積電、三星等代工廠的PDK(工藝設計工具包)深度耦合,短期要完全替代,難度非常大。”
“我們實驗室的基礎算法研究一直在跟進,但工程化、產品化需要時間。”
汪劍鋒補充道,“而且生態隔離是最大的問題,即使我們工具做出來,如果不能得到代工廠的認證和支持,也很難被設計師采用。”
陳默聽著匯報,手指無意識地輕敲桌麵:
“我明白難度。
現在的策略是:第一,立刻成立‘尖刀連’,集中海思、2012、EDA產品線最頂尖的力量,對這17%的痛點進行逐一爆破,優先解決確保現有設計能夠持續進行的卡點。
第二,啟用‘備用方案’,通過第三方非美工具或者經合法渠道可能獲取的有限授權,進行過渡,哪怕效率低一些。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加大與國內代工廠(如中芯國際)的協同力度,推動我們的自研工具鏈和國內工藝平台深度適配,哪怕從相對成熟的工藝節點開始。
這條路必須走通!”
會議結束後,陳默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窗外,鵬城的夜空依舊被霓虹點亮,這座年輕的城市似乎從未停歇。
他手中握著一份剛剛送來的報告,是關於社會層麵“華興熱”的輿情摘要。
看著那些熱情洋溢甚至有些過激的言論,他輕輕歎了口氣。
“老板,您似乎不太輕鬆?”林雨晴端著一杯新泡的茶走進來,輕聲問道。
陳默接過茶,搖了搖頭:
“民眾的熱情是好事,是動力,但也是壓力。
他們把華興捧得太高,仿佛我們已經贏了。
但實際上還差很多。
不說GMS一旦禁用我們整個終端海外業務直接會跌掉90%。
高端芯片更是差人家1.5個代際。
就單說EDA那17%的差距,每一個百分點都可能需要耗費數年時間和無數心血去填補。
OraCle的切換隻是過了第一關,芯片製造、鴻蒙的生態構建......
哪一關都不是容易的。
我們不能被眼前的支持衝昏頭腦,真正的長征,才剛剛開始。”
陳默覺得真的太難了,難到重生者都會經常生起無力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