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上陽宮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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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修寒單手插兜晃了晃手機,屏幕上蜜雪冰城的圖標映著酒吧暗紅的光影:"要蜜雪冰城的?"他挑眉看向康令頤,又瞥了眼黏在自己身上的葉望舒,"點外賣還是朝哥下廚?蕭大廚的手藝,不比奶茶店差。"
康令頤歪頭思考時,銀甲護腕隨著動作輕響。她還未開口,謝硯之突然哀嚎著撲到沙發扶手上:"又是蜜雪冰城?換一家吧!"他扯鬆領口的珍珠母貝紐扣,"上次淩初染一口氣喝了三杯楊枝甘露,剩下的非要我一天內喝完,現在聽到"蜜雪冰城"四個字,我胃裏就翻江倒海!"
淩初染聞言挑眉,豔紅的美甲精準戳中他胸口:"誰讓你當時買那麽多?我說過隻要一杯。"她踩著十厘米細高跟逼近,裙擺掃過謝硯之發燙的臉頰,"怎麽,給我買的就嫌多?"
謝硯之瞬間慫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喉結不安地滾動:"那不是看你喜歡......"話音未落就被顧修寒打斷。
"行了行了。"顧修寒將葉望舒滑落的披肩重新裹好,雪茄煙灰精準彈進水晶煙灰缸,"換一家可以,但這兩個小祖宗要是不滿意——"他故意拉長語調,鏡片後的目光掃過謝硯之漲紅的臉,"謝少負責哄?"
酒吧內驟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康令頤輕笑出聲,伸手戳了戳蕭夙朝緊繃的側臉:"隕哥哥,你說謝硯之哄人的樣子,會不會比蜜雪冰城的甜筒還膩?"蕭夙朝順勢咬住她作亂的指尖,眼底翻湧著暗潮:"再敢打趣別人,今晚朕就讓你嚐嚐......"他的聲音壓得極低,隻有康令頤能聽清後麵的威脅。
謝硯之扯了扯歪斜的領結,梗著脖子硬氣起來:"我哄就我哄!"他掏出鑲鑽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我找私廚做,半小時就能送過來。"水晶吊燈的光映在他額角的薄汗上,折射出細碎的光點。
葉望舒立刻從顧修寒肩頭抬起頭,珍珠發簪隨著動作晃出晶瑩的光暈。她伸手揪住顧修寒的西裝領口,水杏眼泛起委屈的水光:"不行!修寒哥哥再說說嘛,我不要喝廚子做的,我就要奶茶店現做的!"尾音帶著撒嬌的顫音,震得顧修寒夾著雪茄的手微微一抖。
顧修寒用雪茄敲了敲煙灰缸,火星濺落在葉望舒裙擺的金絲繡紋上:"吃完冰的又鬧肚子疼?上次是誰在急診室抱著熱水袋掉眼淚?"他故意板起臉,鏡片後的目光卻藏著縱容。
"我不嘛!"葉望舒幹脆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發間的茉莉香混著雪茄味在空氣中彌漫,"我就要雪頂咖啡,要加雙倍奶油!"她的指甲無意識摳著顧修寒胸前的瑪瑙袖扣,在昂貴的西裝麵料上留下淺淺的月牙痕。
康令頤見狀也來了興致,銀甲護腕輕叩蕭夙朝的龍紋腰帶:"我也要!蕭夙朝,我不管,我就要喝店裏現做的檸檬水,正常冰!"她踮起腳咬住他耳垂,溫熱的呼吸掃過他泛紅的脖頸,"你要是不答應,我就......"
"太涼了!"蕭夙朝猛地攥住她作亂的手腕,龍袍下的肌肉緊繃如弦,"聽見了?朕讓人用古法冰鎮,做完立刻送過來。"他低頭望著康令頤眼底狡黠的笑意,喉結滾動著咽下未說出口的寵溺。
謝硯之見勢不妙,慌忙舉起手機轉移話題:"別撒嬌了!我訂外賣還不行嗎?"他轉頭看向淩初染,耳尖泛紅,"初染喜歡吃清淡的,我點個腰果蝦仁?再加份雞公煲?"他的目光掃過眾人,"你們呢?想吃什麽盡管說!"
蕭夙朝卻按住康令頤還想辯駁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銀甲傳來:"你乖。"他的拇指摩挲著她手背上淡粉色的疤痕,聲音放得極輕,"等回宮,朕親自給你做,比任何奶茶店的都好喝。"水晶吊燈的光落在他眼底,將那抹溫柔釀成濃稠的蜜。
康令頤垂眸撫過微微隆起的小腹,銀甲護腕隨著動作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卻掩不住眼底的執拗:"我不要,我現在就想喝。"尾音拖著撒嬌的顫音,聽得蕭夙朝心頭一顫。
謝硯之連忙掏出手機,滑動訂餐界麵的手指停在半空:"令頤你想吃什麽?盡管說!"他討好地看向康令頤,額角沁出薄汗,生怕這位姑奶奶再鬧起來。
"山藥紫薯粥,"康令頤歪頭思索片刻,鳳眸閃過狡黠的光,"還要紅燒櫻桃肉,酒釀圓子。"她故意加重語氣,偷偷瞥了眼蕭夙朝緊繃的側臉。
"錦竹、徽諾、舒兒呢?"謝硯之轉頭詢問,領帶不知何時歪到了一邊。
時錦竹輕抿唇角,指尖無意識卷著祁司禮的衣袖:"蘑菇湯,再來份小雞燉蘑菇吧。"她的聲音輕柔,卻掩不住眼底的期待。
葉望舒整個人掛在顧修寒身上,發間的珍珠流蘇掃過他下巴:"銀耳蓮子羹,給我姐姐也訂一份。"她突然眼睛一亮,"我還要蒜香雞翅,要雙份!"
獨孤徽諾躲在康時緒身後,聲音怯生生的:"銀耳蓮子羹,再加份生煎包就好。"她攥著康時緒的西裝下擺,指尖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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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硯之快速記下眾人的需求,合上手機長舒一口氣:"行,剩下幾個不用點了,吃剩的得了。"他拍了拍蕭夙朝的肩膀,卻換來對方一記冷眼。
酒吧陷入詭異的沉默,蕭夙朝攥著康令頤的手緊了緊,龍紋腰帶在沙發扶手上撞出悶響。顧修寒輕笑一聲,彈了彈煙灰,火星濺落在謝硯之鋥亮的皮鞋上。
祁司禮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冰:"你給自己定了?"他抬眼看向謝硯之,鏡片後的目光讓空氣驟然降溫。
"定了!"謝硯之慌忙解釋,"讓家裏廚子做的,奶茶點的店裏的。"他撓了撓頭,後知後覺地對上祁司禮的眼神,"你又沒說要訂......"
祁司禮的沉默比任何話語都有威懾力,康時緒扶額長歎:"服了你了。"酒吧裏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中,謝硯之終於意識到自己捅了馬蜂窩,額角的汗順著下頜線滑進衣領。
康令頤蜷在蕭夙朝懷裏,銀甲護腕輕輕蹭過他的龍紋腰帶,指尖無意識揪著他衣襟上的金絲盤扣:"隕哥哥,我想吃橙子,你剝給我好不好?"她仰起臉,眼尾的珍珠淚痣隨著笑意輕顫,在猩紅燈光下泛著柔光。
蕭夙朝低頭吻了吻她發頂,龍袍下的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一個夠嗎?"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不容察覺的寵溺。
"要兩個!"康令頤撒嬌地晃了晃他的手臂,耳垂上的珍珠墜子跟著輕擺。
"謝硯之!"蕭夙朝轉頭,眼神掃過正手忙腳亂訂外賣的男人,"打電話給夏梔栩,讓他安排好送過來。把忌口和想吃的菜都說清楚,令頤的朕已經交代過了。"他接過侍從遞來的橙子,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剝著果皮,金黃的果肉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給,小心酸。"
康令頤咬下一塊果肉,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她眯起眼睛笑得燦爛:"不酸!我還要!"說著張開嘴,示意蕭夙朝喂她。
另一邊,葉望舒掛在顧修寒身上,發間的茉莉香混著雪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修寒,我想吃哈密瓜。"她晃了晃顧修寒的手臂,水杏眼裏滿是期待。
顧修寒無奈地笑了笑,掐滅手中的雪茄,起身時西裝下擺掃過沙發:"我去切果盤,兩份。"他伸手揉了揉葉望舒的頭發,難得露出幾分溫柔。
"好!"葉望舒歡呼一聲,又窩回沙發裏,盯著顧修寒的背影,嘴角勾起甜甜的笑。
康令頤突然想起什麽,伸手摸向空空的首飾盒,眼眶微微泛紅:"隕哥哥,我的首飾都摔了......"她委屈地看著蕭夙朝,聲音帶著哭腔。
蕭夙朝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裏,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朕讓人給你打,比之前的更好看。"他的手指輕輕梳理著她的長發,"想要什麽樣的,告訴朕。"水晶吊燈的光灑在兩人身上,將相擁的身影拉得很長,在波斯地毯上投下溫柔的剪影。
康令頤靠在蕭夙朝肩頭,銀甲護腕的嗡鳴漸漸變得微弱,眼睫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困了。"她的聲音像是裹著蜜糖,尾音拖得綿軟,帶著孕期特有的慵懶。話音未落,一旁的葉望舒已經蜷成小貓般的姿勢,呼吸均勻地陷入沉睡,發間的珍珠流蘇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顧修寒看著懷裏突然沒了聲響的人,嘴角抽搐著調整了下姿勢。葉望舒無意識地往他頸窩蹭了蹭,發絲掃過他下巴,帶起酥癢的觸感。"懷孕的人都這麽嗜睡?"他壓低聲音嘟囔,伸手將滑落的披肩重新裹緊她肩頭,動作卻不自覺放輕。
蕭夙朝托住康令頤後頸,龍紋腰帶壓得沙發吱呀作響。他望著懷中人泛紅的臉頰,喉結滾動著咽下擔憂:"這附近有酒店嗎?"水晶吊燈的光落在他眼底,將焦慮染成濃稠的夜色。
"有。"顧修寒單手撈起西裝外套披在葉望舒身上,另一隻手抽出手機快速滑動,"我們四個先撤,你們吃完也趕緊找地方休息。"他抬頭瞥了眼謝硯之,鏡片閃過冷光,"謝硯之分兩趟送,地址我發你——令頤和舒兒的安全,你負責?"
謝硯之立刻挺直脊背,領口的珍珠母貝紐扣撞出輕響:"ok!"他攥緊手機,屏幕冷光映亮眼底的鄭重,"令頤和舒兒要緊,我親自盯著。"說罷抬手扯鬆領帶,仿佛隨時準備衝進夜色。酒吧內猩紅的燈光晃過眾人緊繃的神情,將這場意外的插曲,釀成了帶著溫度的守護。
酒吧外暴雨驟歇,潮濕的夜風卷著霓虹燈的光暈撲進室內。祁司禮將威士忌酒杯重重擱在吧台上,冰棱碰撞聲混著玻璃震顫,"令頤舒兒現在情況特殊,朝哥修寒費心。"他解開袖扣的動作透著幾分肅殺,袖口下暗紋在猩紅光影中若隱若現。
蕭夙朝指腹摩挲著康令頤垂落的發梢,玄色龍紋腰帶在皮革沙發上壓出深色褶皺。忽的,他瞳孔微縮,沉聲道:"嗯,誰在那?"話音未落,二樓雕花欄杆突然傳來細碎的金屬摩擦聲,仿佛某種利器正劃破空氣。
謝硯之猛地站起身,珍珠母貝紐扣崩落一顆,滾落在地發出清脆聲響。他擋在康令頤與葉望舒身前,後背繃緊如弦:"壞了,跟過來了!你們是誰的人?"染著銀灰挑染的發絲被冷汗浸濕,"令頤舒兒先走!朝哥修寒護著,我們斷後!"說著扯下領帶纏在手腕,後腰處隱約露出一截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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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夙朝將康令頤橫抱而起,銀甲護腕在暗光下泛起冷芒:"行。"顧修寒則將沉睡的葉望舒裹進西裝外套,動作輕柔卻迅速,鏡片後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暗處。
"朝哥!"祁司禮突然伸手攔住兩人去路,琥珀色瞳孔泛起幽光,"凡間禁止使用靈力。"他身後的牆麵不知何時爬滿藤蔓狀的咒文,"上次鎮壓地脈暴動已經驚動天機閣,這次..."
蕭夙朝喉間溢出冷笑,龍紋腰帶驟然騰起金芒:"麻煩。用了不止一次了。"他望向窗外逐漸聚攏的烏雲,"上陽宮的人,小心應對。"
就在這時,酒吧門被無形力量推開,青紗裙擺掃過門檻,帶著晨露與鬆脂的氣息。上官璃月倚在雕花門框上,腕間玉鈴輕響:"凡間要變天了,蕭帝好眼力。"她指尖劃過水晶吊燈,玻璃折射出的光斑在她臉上碎成星子,"本公主那位的姐姐端華帝姬呢?藏哪兒了?"
顧修寒將葉望舒護得更緊,西裝內袋裏的古玉泛起微光:"來者不善。"他與蕭夙朝對視一眼,兩人周身氣場陡然收緊,仿佛兩頭蓄勢待發的猛獸。而謝硯之已經抽出短刀,刀刃上流轉的符文與祁司禮身後的咒文遙相呼應,將整個酒吧的空氣凝成實質。
暴雨再次傾盆而下,雨水拍打著彩繪玻璃,將這場突如其來的對峙,染成了一幅妖冶的畫卷。
上官璃月指尖輕繞一縷青絲,眼尾丹蔻豔若滴血,在昏暗酒吧裏勾勒出幾分妖冶:"別緊張,本公主不過是想請姐姐到上陽宮住上一兩天。"她腕間玉鈴無風自動,清脆聲響裏似藏著蠱惑人心的韻律,漫不經心地打量著蕭夙朝懷中沉睡的康令頤。
蕭夙朝將懷中的人又摟緊幾分,玄色衣袍下隱隱透出龍威,語氣冷得能結出霜花:"她不去,上陽宮女帝請回。"話音未落,周遭空氣驟然凝滯,無形威壓如潮水般漫過整個酒吧。
上官璃月卻似渾然不覺,銀鈴般的笑聲打破僵局:"本宮還沒見過姐姐呢,蕭帝舍不得?"她刻意拖長尾音,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挑釁,"還是姐姐念著秦族與上官家的前塵往事?"
就在這時,康令頤睫毛輕顫,朦朧間呢喃出聲:"煩,睡不著。"她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抬手揉了揉眼睛,目光掃過周遭劍拔弩張的氣氛,又望向蕭夙朝,"你怎麽來了?"
上官璃月立刻上前半步,廣袖掠過酒桌,帶起一陣香風:"姐姐,本宮想請您到上陽宮敘敘舊。"她麵上掛著甜美的笑容,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
康令頤倚在蕭夙朝肩頭,鳳目微眯,帝王威壓不自覺流露:"請朕敘舊帶三四十個人?悅公主?"她話音清冷,掃視著酒吧外若隱若現的黑影,那些人影身著上陽宮服飾,正將此地團團圍住。
上官璃月神色未變,反而笑得更盛:"哪比得上姐姐?"她抬手輕撫鬢邊步搖,語氣陰陽怪氣,"父皇特意在凡間建了繁星帝宮供姐姐居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話語間似褒實貶,暗藏鋒芒。酒吧內氣氛愈發緊繃,劍拔弩張的對峙一觸即發,仿佛隨時會點燃這場暗流湧動的紛爭。
康令頤緩緩坐直身子,孕肚在綢緞長裙下勾勒出柔和弧度,卻絲毫不減周身淩厲氣勢。她指尖輕叩蕭夙朝的銀甲護腕,發出清越聲響:"朕可沒認你這個妹妹,更不曾記得母後給本宮生過一個妹妹。"鳳目掃過上官璃月精致妝容,嘴角勾起嘲諷弧度,"倒不知上陽宮女帝稱朕姐姐,是從哪得出來的結論?一個二流宗門的女帝,有膽量稱朕為姐姐,奇哉。"字字如冰,將上官璃月刻意營造的親昵撕得粉碎。
上官璃月臉上笑意未褪,眼底卻閃過寒芒,袖中玉鈴突然劇烈震顫:"姐姐記性不好,還請隨我回上陽宮慢慢回憶。"話音未落,門外數十名黑衣衛已抽出彎刀,刀刃寒光與酒吧猩紅燈光交織成危險的網。
康令頤單手撐著額頭,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撫過腰間謫禦扇。扇骨上的鎏金紋章突然泛起微光,如同蟄伏的巨獸睜開眼睛:"朕看誰敢往前走一步,朕的謫禦扇可不長眼。你說是不是?"她尾音拖得極長,帶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壓,整個酒吧的空氣瞬間凝固。
上官璃月臉色驟變,玉鈴碰撞聲戛然而止。她深深吸氣,強壓下眼底的不甘,重新換上溫婉笑容:"姐姐教訓的是,本宮謹記。"說著抬手召來侍女,青瓷茶盞在掌心微微發燙,"姐姐請喝茶。"
康令頤並未伸手,反而嗤笑一聲:"皇家規矩白學了?"她鳳目掃過上官璃月挺直的脊背,語氣冷得能凝結霜雪。
空氣死寂片刻,上官璃月突然撩起裙擺,重重跪在滿地狼藉的酒漬中。青絲垂落遮住她扭曲的表情,雙手卻恭恭敬敬托起茶盞:"長姐請喝茶。"茶水在盞中泛起漣漪,倒映著她強裝溫順的麵容,而暗處,雙方人馬的劍拔弩張仍在無聲蔓延。
康令頤將鎏金謫禦扇輕輕拍在扶手上,檀木與金屬碰撞的脆響驚得在場眾人屏息。她端坐在沙發上,孕肚被暗紋錦緞襯得矜貴,鳳目卻冷若寒潭:"想來朕許久不回康鏵,竟不知你一個公主,也敢陰陽怪氣朕這個帝姬?"她指尖劃過扇麵繁複的圖騰,"還縱容手底下的人以下犯上?悅公主,康鏵律例裏,以下犯上以何罪當罰?"尾音落下時,窗外驚雷炸響,將她的質問碾作威嚴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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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璃月垂眸掩住眼底陰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都退下!"她揮退蠢蠢欲動的黑衣衛,裙擺掃過滿地碎玻璃,重新捧起青瓷茶盞,"長姊如今懷有身孕,還是喝熱茶的好——涼了,對誰都不好。"話語間綿裏藏針,溫熱茶湯在盞中蕩出詭譎波紋。
康令頤忽然輕笑出聲,聲音甜膩卻透著刺骨寒意:"瞧本帝姬這記性。"她漫不經心地轉動腕間赤金鐲,龍紋在燈光下吞吐寒光,"光顧著與悅公主講道理,竟還忘了悅公主方才給本帝姬敬茶。"鳳目掃過上官璃月僵直的脊背,"起來回話。"
蕭夙朝始終將康令頤護在身側,銀甲護腕在閃電中折射冷芒。他俯身替康令頤攏好滑落的貂裘,喉間溢出的聲音裹著冰碴:"深夜驚擾帝姬,悅公主想做什麽,眾人皆知。"他刻意加重"驚擾"二字,龍紋腰帶驟然騰起金芒,與康令頤腰間謫禦扇的光暈交相輝映,將整個酒吧照得恍若戰場。
上官璃月指尖輕叩茶盞,清脆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她仰起臉,眼尾丹蔻豔得滴血:"蕭帝說的哪裏的話?不過是姐妹敘舊,怎的這話從蕭帝嘴裏,便成了深夜驚擾?"語氣柔媚如絲,卻暗藏鋒芒,玉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細碎聲響,似在附和。
康令頤慵懶地靠在蕭夙朝肩頭,銀甲護腕折射的冷光映著她眼底的寒意:"有時候手伸得太長不好,容易斷。"她漫不經心地撫平裙擺褶皺,孕肚在綢緞下勾勒出柔和弧度,與話語中的狠厲形成鮮明對比。
祁司禮突然嗤笑一聲,琥珀色瞳孔泛起幽光:"猜啞迷呢?"他把玩著袖間暗紋,金屬扣碰撞聲帶著幾分不耐煩。
蕭夙朝將康令頤又摟緊幾分,龍紋腰帶騰起金芒:"上官璃月,一個二流宗門的女帝,帶三十六個暗衛深夜想帶令頤走。"他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暗處,"附近還有人靜待時機——隻要咱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出去,都是活靶子。"他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令頤那句話的意思是,別說朕沒給你機會。現在把人撤了,朕讓你活著回到上陽宮。"話音未落,周遭空氣驟然凝滯,無形威壓如潮水般漫過整個酒吧。
祁司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懂了。"
謝硯之突然湊過來,銀灰挑染發梢掃過祁司禮肩頭:"看不出來司禮挺蠢。"他故意拉長語調,眼底閃爍著戲謔。
顧修寒單手將沉睡的葉望舒護得更緊,鏡片後的目光掃過兩人,冷哼一聲:"你就作吧,他打不死你。"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警告,卻掩不住語氣裏的無奈。酒吧內氣氛劍拔弩張,而這番插科打諢,卻讓緊繃的空氣裏多了幾分微妙的火藥味。
康令頤指尖摩挲著謫禦扇鎏金紋路,扇骨在掌心翻轉出凜冽寒光,抬眸望向步步緊逼的黑衣衛:"三十六個暗衛?璃月,你當本帝姬是擺設?"話音落下時,窗外驚雷炸響,映得她鳳目猩紅如血,孕肚在玄色錦緞下勾勒出的輪廓,竟與身後蕭夙朝腰間騰起的龍影重疊。
上官璃月垂首掩住眼底的陰鷙,廣袖拂過滿地狼藉的酒杯:"姐姐貴人多忘事,本宮怎敢行刺?"她突然抬眼,眼尾丹蔻豔得刺目,"隻不過邀姐姐去上陽宮住一兩日,敘敘天家親情罷了。"玉鈴在腕間瘋狂震顫,與暗處暗衛的呼吸聲交織成詭異韻律。
謫禦扇"唰"地展開,扇麵二十八星宿圖驟然亮起金光。康令頤倚著蕭夙朝肩頭輕笑,慵懶聲線裹著刀鋒:"你還不走?雖說朕實力不如三年前,可收拾你——"她故意拖長尾音,指尖劃過扇麵朱雀圖騰,"還是綽綽有餘。"
上官璃月突然屈膝行禮,發絲垂落遮住扭曲的表情:"姐姐,父皇明日來見您。"這句話像枚重錘砸進空氣,祁司禮手中的酒杯"當啷"碎裂,滿地晶亮與窗外暴雨聲混成一片。
康令頤用扇柄挑起上官璃月下巴,鳳目掃過對方緊繃的下頜線:"繁星帝宮恭候康雍璟大駕。"她突然輕笑,聲音甜膩得滲人,"你可以走了。上陽宮如今怎麽樣?是不是過著四處負債的日子?"
"上陽宮哪比得上青雲宗?"上官璃月猛地甩開扇柄,發髻上的玉簪應聲而落。她盯著康令頤隆起的小腹,咬牙切齒道:"畢竟姐姐有蕭帝護著,還有腹中..."
"說實話,朕喜歡你仰望朕的樣子。"康令頤突然收扇,指尖劃過上官璃月顫抖的唇瓣,"璃月,你若不姓上官該多好。"她眼中閃過一絲惋惜,轉瞬被寒芒取代,"朕喜歡你的性子,可惜..."
"沒那麽多如果。"上官璃月後退半步,廣袖下藏著的匕首泛著冷光,"你我的結局注定你死我活。"
康令頤倚著蕭夙朝站起身,謫禦扇重重敲在沙發扶手上:"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她轉身望向窗外暴雨,聲音混著雷鳴震得空氣發顫,"告訴康雍璟——朕明天不在繁星帝宮。"話音未落,整個酒吧的吊燈突然炸裂,飛濺的玻璃碎片中,上官璃月帶著暗衛消失在雨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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