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廂抓住懸垂的鋼纜蕩向水晶棺，工裝褲被飛濺的翡翠碎片割出裂口。當他的地質錘砸在棺蓋上時，淡綠色液體突然沸騰，少女們的睫毛在氣泡中顫動——十二雙眼睛同時睜開，虹膜裏遊動著蛇形血絲。
    &34；別碰她們！&34；段怡安扯開筒裙腰帶，露出腰間纏滿的鉛箔，&34；棺液是鈾238與翡翠粉末的混合溶液，她們是...&34；一發子彈擦過她耳際，後半句話被貨輪汽笛扯碎。
    李黎突然撲向操作台，紫外線燈掃過水晶棺表麵。原本透明的棺壁顯露出密密麻麻的電路紋路，那些蛇形血絲竟與美軍最新型生物芯片的構造完全一致。他掏出從梁國明保險櫃找到的玉佛吊墜，翡翠佛頭嚴絲合縫地嵌入棺槨頂端的凹槽。
    &34；這不是水晶棺，&34；李黎的聲音在顫抖，&34；是冷戰時期間諜衛星搭載的維生艙改造的。&34；隨著佛頭轉動，棺內液體急速下降，少女們肩頭的蛇形胎記開始發光，組成經緯度坐標指向馬裏亞納海溝。
    耶波總統的衛隊突然集體後撤。防彈轎車的天窗打開，白發蒼蒼的美軍顧問舉起平板電腦，屏幕上的輻射值曲線與少女們胎記的閃爍頻率完全同步。段怡安趁機甩出銀蛇項鏈，蛇牙刺入最近的水晶棺，暗格裏彈出一卷微縮膠卷——1953年cia的絕密文件顯示，每個少女都是活體導航儀，體內同位素與海底核廢料堆形成量子糾纏。
    貨輪底艙突然傳來悶響。海水裹挾著翡翠碎屑從破洞湧入，浸泡在水中的鉛罐開始泄露藍光。劉廂扒開防輻射服，胸口紋著的野人山地圖正在滲血——那些用朱砂標記的礦洞位置，恰好對應少女們胎記的坐標節點。
    &34；翡翠礦脈是天然的中子減速劑。&34；段怡安撕掉潰爛的頸部皮膚，露出金屬喉管，&34；他們用童女身體當反應堆的調控閥...&34；她突然扯斷銀蛇項鏈，將毒液注射進自己的頸動脈。當瞳孔變成翡翠色時，她躍入洶湧的海水，右肩胎記在輻射中灼燒出美軍第七艦隊的徽章。
    李黎抓住即將墜海的維生艙，紫外線燈下，少女們的體檢報告浮現出新段落：每隔十二年就需要更換載體。他猛然轉頭看向海關數據庫，當前年份減去1953正好是五個輪回——段怡安大腿內側的編碼第六位，赫然是羅馬數字6。
    貨輪開始垂直下沉。劉廂在傾斜的甲板上狂奔，地質錘砸開最後一個鉛棺。翡翠粉末形成的龍卷風中，十二具少女屍體懸浮成原子模型結構，她們的指尖同時指向耶波總統。防彈西裝的襯裏突然崩裂，總統後頸處植入的翡翠芯片正在過載發紅——那是整個輻射網的中樞控製器。
    聯合國直升機垂下探測儀時，海麵突然隆起翡翠色的光柱。段怡安從沸騰的輻射海中升起，潰爛的皮膚下露出機械骨骼，右眼投射出全息影像：野人山深處，十二個新礦洞正在挖掘，穿防護服的工人搬運著印有2075年生產日期的鉛棺。
    &34；輪回沒有結束。&34；她的電子音混著汽笛轟鳴，&34；我們才是最新一代的棺槨。&34；
    貨輪傾斜的瞬間，李黎抓住玉佛吊墜的銀鏈。翡翠佛頭突然裂開，掉出半張泛黃的絲絹，上麵用緬文寫著&34；見血封喉&34；。他猛然想起在仰光大學看到的檔案——十九世紀英國殖民者曾在野人山用箭毒木汁液浸泡翡翠，製作暗殺國王的毒器。
    &34；棺液不是輻射物！&34；李黎的吼聲被海浪打碎。距離他最近的少女突然抬手，翡翠指甲劃過劉廂的工裝褲，被割破的布料瞬間碳化成黑色粉末。段怡安扯下潰爛的頸部皮膚，露出大片燒傷疤痕，從防水腰包裏掏出個錫盒，將緬甸傳統解毒的七葉蓮粉末撒向毒液飛濺處。
    耶波總統的衛隊開始內訌。兩名保鏢突然割斷同伴喉嚨，扯開防彈西裝露出滿身翡翠紋身——那是上世紀五十年代橫行金三角的&34；翡翠幫&34；標誌。白發美軍顧問的平板電腦摔在甲板上，屏幕裏根本沒有什麽輻射曲線，而是瑞士銀行的翡翠交易記錄。
    &34；她們是活人鏢。&34；段怡安用緬語嘶吼，燒傷的聲帶發出砂紙摩擦般的聲響。她扯開少女的筒裙腰帶，腰側烙印著1953年的編碼，第六位數字被刀刻意刮花。&34；當年cia不是在造導航儀，是在訓練用毒高手！&34；
    貨輪底艙傳來木箱破裂聲。海水衝上來幾十塊未切割的翡翠原石，每塊都嵌著褪色的日本軍旗鐵片。劉廂用地質錘砸開石頭，綠色岩芯裏包裹著發黑的碎骨——這根本不是天然礦脈，是二戰日軍掩埋屠殺證據的墳場。
    防彈轎車突然爆炸。耶波總統爬出殘骸時，後頸處的翡翠芯片脫落，露出下麵藏著的菱形印章。十二個少女仿佛聽到無聲指令，以緬甸古拳法的陣型將他圍住，指尖毒甲在月光下泛著孔雀藍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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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怡安奪過李黎手中的絲絹，浸在海水裏顯出隱藏的地圖。那些用毒液繪製的線條，正是野人山裏未被記載的騾馬道。&34；1943年英國突擊隊在這裏截獲過日軍翡翠，&34；她燒傷的手指劃過某個坐標，&34；我父親就是搬運工之一。&34；
    海警快艇的探照燈刺破黑暗時，少女們突然集體躍入海中。她們在水下遊動的姿態宛如毒蛇，翡翠指甲在船底劃出細長的裂痕。劉廂扒著救生筏，看見最後浮出水麵的段怡安舉起個鐵盒，盒蓋上&34；cia&34；的鋼印正被海水腐蝕成模糊的綠斑。
    鹹腥的海風裹著柴油味灌進船艙。段怡安手中的鐵盒突然彈開，十二支玻璃管裏的毒液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她燒傷的手指捏住其中一支，管底刻著的日文讓李黎瞳孔驟縮——那是昭和十八年1943年）日軍731部隊的藥品編號。
    &34；不是cia。&34；段怡安將毒管擲向耶波總統，被翡翠指甲擊碎的玻璃渣在甲板上蝕出蜂窩狀孔洞，&34；這些是關東軍撤退時留在仰光港的‘禮物’。&34；她扯開衣領，鎖骨處的舊傷疤形狀與野人山礦洞完全吻合。
    劉廂突然撲向正在下沉的翡翠原石，地質錘砸開表層綠皮，露出內部蜂窩狀結構。這些根本不是天然礦石，是日軍用骨灰混合水泥澆築的偽裝物。他沾著海水抹開岩縫裏的黑色粉末，指尖立刻傳來灼燒感——七十年前用於處理屍體的生石灰仍未失效。
    貨輪發出鋼鐵扭曲的呻吟。三個少女突然拽住耶波總統的西裝下擺，翡翠指甲劃開襯裏，掉出本棕皮筆記本。李黎翻滾著接住，內頁貼著1953年《仰光時報》剪報：英國珠寶商遇害案現場照片裏，受害者頸部的青紫痕跡與水晶棺毒針造成的創口如出一轍。
    &34；她們在重複曆史！&34；李黎的吼聲被爆炸聲打斷。白發顧問突然扯掉假麵，右耳缺失的傷口還在滲血，他手持的根本不是平板電腦，而是改裝過的二戰時期日軍信號發射器。段怡安甩出銀蛇項鏈纏住他的手腕，毒牙刺入瞬間，發射器屏幕亮起克欽獨立軍的鷹徽。
    傾斜的甲板上，劉廂用地質錘卡住正在關閉的艙門。鏽蝕的鉚釘崩飛時，他看見底艙積水裏漂浮著成箱的緬甸紅寶石，每顆都刻著細小的&34；卍&34；字符——這是1945年納粹潛艇在東南亞秘密交易的標記。防水箱裏泛黃的賬本顯示，耶波總統祖父曾是日德交易的中間人。
    少女們的翡翠指甲開始剝落。段怡安趁機扯開其中一人的發髻，藏在內層的銀質發簪刻著曼德勒某銀樓標記。李黎突然想起海關查獲的走私案——上個月正是這家百年老店向聯合國申報了二戰文物失竊案。
    &34；她們是贗品。&34；段怡安用緬語咒罵著，將解毒粉撒向少女們潰爛的指尖，&34；真貨還在野人山礦洞。&34；她燒傷的臉突然轉向劉廂，瞳孔裏映出他胸前的野人山地圖，&34；你祖父1943年畫的不是礦脈，是埋著真正毒源的地下倉庫。&34；
    海警快艇的探照燈突然熄滅。黑暗中響起弓弦震顫聲，十二支淬毒弩箭釘在耶波總統四周。少女們撕開傳統筒裙，露出綁在大腿上的緬甸傳統機弩，這種武器最後一次出現是在1885年敏東王遇刺案中。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海霧時，貨輪隻剩桅杆尖端還露在水麵。段怡安抓著漂浮的翡翠原石，將鐵盒裏的最後支毒管對準自己太陽穴。在她扣動機關前，李黎看見毒液管壁映出的模糊文字——&34；第六實驗體，存活確認，1953.6.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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