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後頸的傷口滲出細密血珠，梁以涵用止血鉗夾住米粒大的芯片。手術燈突然閃爍兩下，平板上的衛星定位信號驟然變成亂碼。
    "信號在自毀。"劉廂將芯片放進電磁屏蔽盒，警用掃描儀顯示內部有微型電解液囊，"林叔當年用的是醫療級追蹤芯片，有效壽命剛好十年。"
    窗外傳來無人機的蜂鳴，李黎舉著改裝過的穿越機懸停在車房外："老鐵們看好了！"鏡頭掃過電磁屏蔽盒時，直播畫麵突然卡出雪花紋。彈幕裏跳出條繁體字評論："犀角印章背麵有磁道。"
    劉廂摸出印章對著燈光轉動，青灰色包漿下隱約可見激光刻痕。段怡安將印章放進證物掃描儀，三維建模顯示底部藏著0.2毫米的凹槽。
    "是八十年代港鐵閘機的磁條技術。"陳督察扯開領帶，"當年地鐵員工用這個偷改乘車記錄。"
    梁以涵突然抓起諾諾的兒童手表，表帶夾層裏掉出半截磁卡。當磁卡劃過印章凹槽時，平板自動跳轉到深水埗街景地圖。李黎的無人機畫麵同步更新，夜視鏡頭裏某間劏房的空調外機正在異常震動。
    "是信號中繼器！"段怡安調出通訊管理局的頻譜圖，"凶手用老式磁卡遙控設備，怪不得能躲過電子偵測。"
    暴雨重新砸向唐樓時，劉廂的川崎摩托已衝進鴨寮街。二手電器鋪的卷簾門突然墜落，梁以涵甩出登山繩纏住門框借力躍起，夜視鏡裏捕捉到門縫滲出的導熱凝膠——這是盜版光碟作坊常用的散熱材料。
    "當心冷焰火！"段怡安的警告從耳麥炸響。貨架深處噴出摻了鎂粉的煙霧彈，李黎的無人機螺旋槳瞬間迸出火星。劉廂扯下皮夾克蓋住燃燒的無人機，尼龍麵料融化的焦臭味裏混著檀香氣。
    灰夾克男人從後巷竄出，手腕纏著改裝過的釣魚線。梁以涵擲出的戰術筆刺穿線輪，碳纖維魚竿裏竟藏著高壓電擊器。當劉廂的甩棍砸中對方膝蓋時，男人突然撕開襯衫，胸口紋著褪色的九宮八卦圖。
    "是易世坊的活體密碼盤！"陳督察的吼聲混著電流雜音，"當年他們用紋身顏料摻磁性粉末..."
    段怡安的白玉簪突然發燙，她將簪頭貼在警用終端接口，磁場掃描圖顯示紋身裏藏著點陣圖案。劉廂摸出林摯的犀角印章按在紋身中央，紫外線燈下浮現出六個熒光數字。
    "是匯豐銀行第一代動態口令算法。"技術科破譯速度驚人，"這組密碼對應九七年劫案的保險箱。"
    諾諾的哭聲突然從對講機傳來，梁以涵猛然轉身。留守警員匯報女孩正在發燒，體溫計顯示39.2度時，兒童手表自動播報出林摯的聲音："...九龍倉3號貨櫃..."
    陳督察的配槍差點走火。警犬循著諾諾的退燒貼氣味追蹤，發現退熱凝膠裏混著納米磁性顆粒。刑偵實驗室的離心機分離出0.01毫升液體，質譜儀顯示是九十年代常用的顯影液配方。
    "林摯在諾諾體內藏了化學密鑰。"段怡安的白大褂濺上試劑，"當年他臥底時經常用體液傳遞信息。"
    暴雨中的葵湧貨櫃碼頭，李黎舉著防爆手機直播。當劉廂割開3號貨櫃的封條時，黴味裹著樟腦丸氣息撲麵而來。生鏽的吊扇葉片上粘著發脆的拍立得照片，畫麵裏是林摯與某位船長的合影。
    "是走私紅油的蛇頭！"陳督察用鞋尖撥開滿地蟑螂屍體，"九七年他報過警稱油船遭劫，後來改口說是觸礁。"
    梁以涵的登山靴突然踩到軟物，戰術手電照出半本泡爛的航海日誌。殘頁上的潮汐圖被紅圈標記，經比對正是當年母版失蹤當天的漲潮時刻。諾諾的體溫突然降至35.4度，兒童手表響起尖銳警報聲。
    "冷血動物的體征..."段怡安盯著護理站傳來的數據，"有人給諾諾注射了爬行動物冬眠誘導劑！"
    劉廂的甩棍在貨櫃鐵皮砸出凹痕。陳督察的警犬突然衝向碼頭邊緣，對著漆黑海麵狂吠。李黎的防水手機探入海水，聲呐成像顯示水下十五米有金屬反應。
    水警船探照燈刺破雨幕時，潛水員打撈起纏滿藤壺的保險箱。林摯的犀角印章劃過箱體表麵的珊瑚礁，刮下的碎屑裏檢出九七年生產的船用防鏽漆。法醫在諾諾手臂發現針孔，殘留藥劑含有南極磷蝦提取物。
    "凶手在誘導諾諾成為活體鑰匙。"段怡安摔了試管架，"冬眠劑降低新陳代謝，讓體內化學物質緩慢反應..."
    灰夾克男人的狂笑從審訊室傳來。陳督察扯掉單向玻璃的遮光簾，發現犯人正用指甲在桌麵刻錄音帶波紋圖案。心理專家辨認出這是七十年代走私船用的摩爾斯電碼，轉譯後是串gps坐標。
    旺角舊樓的天台蓄水箱裏，刑偵隊撈出密封的膠卷盒。林摯用魚肝油浸泡的底片上，顯影出中銀大廈的鋼結構圖紙。諾諾的體溫恢複正常時，兒童手表開始倒計時，液晶屏閃動著油麻地果欄的老式門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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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調虎離山！"梁以涵踹開生鏽的鐵門。果欄深處的電子秤突然自動打印單據，熱敏紙上浮現出林摯的筆跡："劉廂，真正的母版在..."
    劉廂的手背爆出青筋。李黎的直播鏡頭掃過牆麵的外賣單，某張便利貼的圓珠筆壓痕經光譜分析，顯出匯豐金庫的通風管道圖。當巡警掀開排水溝蓋板時，防爆箱裏的微縮膠片正在氧化，快門的機械聲混著諾諾的咳嗽同時響起。
    段怡安將膠片投影到冷藏車貨櫃，放大四十倍後出現林摯的側臉。法醫通過唇語解讀出三個字："換氣扇。"
    深水布街市的海鮮攤位上，生鏽的換氣扇葉沾滿魚鱗。技術員拆開馬達外殼時，防潮油紙包著的母版碎片正在滲油墨。陳督察的警棍敲著攤主案板："二十年還賣同一條青衣魚？"
    諾諾的兒童手表突然黑屏，內置的微型電機開始空轉。梁以涵用發卡挑開表殼，齒輪組裏卡著半片青魚鱗——上麵蝕刻著易世坊的暗花ogo。當法醫刮下鱗片上的粘液時，dna匹配出九七年劫案漏網的押款車司機。
    暴雨停歇時，劉廂在車房鋪開母版碎片。紫外線燈掃過時，林摯用防偽油墨寫的遺書逐漸顯形："...諾諾是最後的密鑰，她的掌紋可重組母版..."
    梁以涵攥緊戰術手套。諾諾被帶進痕檢科時，指紋掃描儀突然過載。當小姑娘的掌心按在母版邊緣，金屬表麵的氧化層竟開始剝落，露出底下完整的防偽水印。
    李黎的直播間突然湧入大批觀眾。夜視鏡頭裏，母版在諾諾掌紋貼合處泛出虹彩，彈幕瘋狂刷過"黑科技"。段怡安舉起放大鏡："是八十年代日本研發的溫變顏料，林摯把它摻進油墨了..."
    陳督察的對講機爆出雜音。灰夾克男人在拘留室用牙刷刻完最後一道紋路，吞下磨尖的塑料片。急救車鳴笛劃破夜空時，劉廂在犯人袖口發現張拍立得相紙——畫麵裏是抱著諾諾的林摯，背景掛著"慈愛孤兒院"的焦黑牌匾。
    霓虹燈牌再次電流過載，深水布的夜色泛起病態的紫紅。諾諾在護理床上翻了個身，後頸傷口結痂處微微發亮。梁以涵的平板彈出警報，衛星地圖顯示九龍倉有集裝箱正在異常升溫。
    劉廂的川崎摩托碾過水窪，後視鏡裏的貔貅吊墜順時針旋轉。他知道這場橫跨二十年的棋局，此刻才真正揭開第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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