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勇用虎口卡住韓立的喉結，硝煙將兩人的輪廓燒成了剪紙。
    他盯著對方瞳孔裏遊動的銀絲：“你的眼珠在吞噬時空！”話音剛落，地平線處炸開二十道靛藍色尾焰——七輛印著昭和年號的裝甲車正碾過結冰的時空褶皺，炮口噴出的竟是1948年製式的幽光。
    蕭雲踹開壓住左腿的彈藥箱，表盤倒轉帶起的旋風掀開了他染血的額發。
    在燃燒的卡車殘骸堆裏，張運輸隊長正用扳手蘸著從大腿動脈噴湧而出的鮮血，在凍土上畫出精密如機械圖紙的紋路。
    那些血線詭異地吸收著飛濺的時空碎片，像饑餓的蚯蚓鑽進地底。
    “老張！”牟勇剛要轉頭，韓立突然發出砂紙摩擦般的嘶吼。
    這個剛才還在掙紮的指揮官此刻眼窩凹陷，瞳孔化作兩個吞噬光線的黑洞，軍裝紐扣叮叮當當崩落成鋼珠——每顆都刻著佐木少佐的家族徽記。
    三十米外傳來金屬撕裂的尖嘯。
    張運輸隊長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漿，翻身滾進駕駛室。
    五輛油罐車突然同時發動，柴油與鮮血混合的尾氣在空中凝結成dna雙螺旋。
    “給老子撞開時空裂縫！”他猛打方向盤，油罐表麵浮現出與林軍醫刺青同源的經緯度編碼。
    佐木的電磁炮比閃電還快三分。
    當藍紫色光柱洞穿第三輛油罐車時，整片戰場突然寂靜——爆裂的車體沒有火光，而是碎成千萬片棱鏡般的時空碎片。
    張隊長最後揚起的半截手臂在慢鏡頭中分解，燃燒的航空汽油與血珠在半空凝成淡藍色屏障，恰好擋住第二波電磁齊射。
    “蕭先生！”佐木的軍靴踏著時空漣漪躍出裝甲車，腰間露出新鮮刺青——“1948·金陵”的墨跡還在滲血。
    他伸手去抓蕭雲腰間晃動的疫苗瓶，“您研發的rna疫苗恰好能穩定……”
    蕭雲突然扯開衣襟，胸膛上林軍醫縫合的傷口迸發出苦杏仁味濃霧。
    佐木的指尖在觸到疫苗瓶的刹那，軍裝突然爬滿青銅鏽跡，脖頸後浮現出與林軍醫鎖骨位置完全相同的∞符號刺青。
    地底傳來的金屬哀鳴驟然尖銳，佐木保持著驚愕的表情被吸入突然出現的藍光漩渦，隻剩半截斷刀當啷落地。
    “蕭爺！油罐屏障撐不過三分鍾！”牟勇拖著被時空腐蝕的右腿狂奔而來，鎖鏈上串著七個瞳孔泛白的日軍士兵——他們太陽穴都嵌著微型鋼印，刻著不同年份的疫苗批號。
    蕭雲單膝跪地，疫苗瓶底在雪地上壓出凹痕。
    當表盤逆時針轉到第1948圈時，他終於看清張隊長用血畫出的圖案——那是放大三十倍的疫苗瓶底部凹槽，每個紋路都精確對應著林軍醫紗布編織的dna鏈結構。
    凍土下傳來齒輪卡殼的震顫，蕭雲摸到佐木斷刀上殘留的體溫。
    刀柄內側，用顯微雕刻技術刻著的“金陵生物實驗室  1948”正在滲血，與疫苗瓶標簽上的防偽碼產生共振。
    “準備接收空投。”他突然扯斷表鏈，十二顆齒輪懸浮成北鬥陣型，“但這次要換個坐標。”最後一顆齒輪精準嵌入張隊長未畫完的刺青中心，雪地上未幹的血跡突然蒸騰成淡藍色氣旋。
    遠處傳來螺旋槳切割時空的蜂鳴，但比預定時間早了整整四十八年。
    螺旋槳的嗡嗡聲在時空褶皺中碾出鋸齒狀的波紋，蕭雲腕表迸射出的北鬥齒輪突然開始逆向旋轉。
    牟勇甩動鎖鏈時扯下一片血淋淋的褲管，被時空腐蝕的右腿露出泛著金屬光澤的肌腱——那上麵竟浮動著與林軍醫刺青同源的熒光紋路。
    七架印著紅十字的無人機穿透淡藍色屏障，機腹懸掛的疫苗瓶在電磁風暴中叮當作響。
    蕭雲抓起佐木的斷刀劃破掌心，沾著血的指尖在雪地上畫出dna雙螺旋坐標：“老牟！三秒後朝東南三十度！”
    鎖鏈劃破空氣的聲音蓋過了裝甲車的引擎轟鳴聲。
    牟勇甩出的鐵索突然在半空中解體成數百條銀蛇，每條鎖鏈末端都吸附著日軍鋼盔的殘片。
    當靛藍色尾焰的電磁炮再次亮起時，這些裹挾著金屬碎片的鎖鏈竟在無人機群前方織成蜂窩狀的防護網。
    “嚐嚐爺爺的千層餅！”牟勇啐出一口帶著鐵鏽味的血沫。
    第一波電磁彈撞上防護網的瞬間，吸附在鎖鏈上的鋼盔殘片突然開始高頻震動，將電磁能量折射成散射的藍光——七輛裝甲車的觀察窗同時炸裂，車組成員捂著眼睛發出非人的慘叫。
    蕭雲趁機扯斷三根無人機的吊索，疫苗瓶墜落的軌跡在空中拚成等邊三角形。
    當佐木的斷刀插入三角中心時，凍土深處傳來齒輪重新咬合的轟鳴聲。
    二十米外的油罐殘骸突然懸浮起來，燃燒的柴油在空中凝結成三枚巨大的rna模型。
    “就是現在！”蕭雲甩出表鏈纏住牟勇的鎖鏈。
    兩人同時發力拉扯，防護網突然收縮成鑽頭狀的金屬風暴，裹挾著三枚燃燒的rna模型撞向裝甲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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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木部隊的電磁炮第二次齊射被倒卷的金屬風暴攪碎。
    當藍紫色電光與赤紅色火焰相撞時，整片戰場的時空褶皺突然被扯平——七輛裝甲車如同被按在玻璃板上的甲蟲，在二維空間裏扭曲成滑稽的剪紙。
    韓立就是在這時突然起身的。
    這個被牟勇按在雪地裏的指揮官突然挺直腰板，後頸皮膚下鼓起遊動的金屬管。
    他抓起蕭雲腰間晃動的疫苗針筒，針尖在陽光下折射出1948年的防偽鐳射：“真正的最終兵器是……”
    蕭雲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認出韓立太陽穴暴起的青筋形狀——那正是佐木斷刀上顯微雕刻的防偽標記。
    疫苗針筒的玻璃表麵突然浮現出林軍醫的刺青投影，韓立握著針筒的手腕竟開始逆向生長出佐木家族的徽記刺青。
    “老韓你他媽！”牟勇的鎖鏈像蟒蛇一樣纏上韓立的脖頸，卻被他皮膚下突然刺出的金屬倒鉤絞成碎片。
    這個向來沉穩的指揮官露出詭異的微笑，針頭在距離自己頸動脈0.3厘米處突然調轉方向，整支疫苗液體開始沸騰出淡藍色蒸汽。
    時空亂流比預料中來得更猛烈。
    當沸騰的疫苗液體滴落在雪地上時，方圓五十米的積雪突然升騰成dna鏈狀的漩渦。
    韓立保持著舉針自刺的姿勢被吸入漩渦中心，呢子軍裝在空中分解成無數刻著年份的鋼珠——每顆都精準地砸中佐木部隊遺留的裝甲車殘骸。
    蕭雲撲向漩渦邊緣時抓到了半片紐扣，上麵用顯微雕刻技術刻著第七師團主堡的結構圖。
    牟勇拖著殘腿撞開撲來的時空碎片，鎖鏈末端還勾著半管未完全蒸發的疫苗液體：“蕭爺！這東西在指引方向！”
    兩人身後的淡藍色屏障突然發出玻璃碎裂的脆響。
    佐木部隊的斷刀殘骸在雪地上自動拚接成指南針形狀，刀尖顫抖著指向主堡的方向。
    蕭雲摸到胸前傷口滲出的帶著苦杏仁味的霧氣——那霧氣竟與韓立消失前蒸發的疫苗產生共振，在凍土上投射出主堡地下三層的立體結構圖。
    當最後一塊時空碎片沒入地平線時，蕭雲突然扯開染血的繃帶。
    林軍醫縫合的傷口深處，竟有微型齒輪組開始轉動——每個齒輪的齒數都對應著疫苗瓶底的防偽碼。
    牟勇金屬化的右腿突然不受控製地邁步，在雪地上踏出與主堡通風管道完全吻合的腳印。
    “該收網了。”蕭雲將半管疫苗液體倒進佐木斷刀的凹槽，刀刃上突然生長出淡藍色的菌絲狀物質。
    這些菌絲在寒風中扭結成箭頭形狀，筆直地指向三公裏外那座籠罩在時空扭曲中的混凝土要塞。
    牟勇舔掉嘴角的血漬，從裝甲車殘骸裏抽出一根變形的炮管。
    當他金屬化的右腿踏入主堡磁場範圍時，炮管表麵突然浮現出與疫苗液體同源的熒光紋路：“姓佐木的怕是準備了……”
    話還沒說完，主堡頂端的防空炮突然調轉炮口。
    但這次射出的不是炮彈，而是某種粘稠的、泛著rna序列熒光的液態金屬。
    這些金屬液滴在半空中自動塑形成佐木的麵孔，每張麵孔的瞳孔位置都跳動著1948年的日期代碼。
    蕭雲反手將斷刀插入凍土，刀身上的菌絲突然瘋長成傘狀防護罩。
    當液態金屬彈頭撞上菌絲網的瞬間，主堡方向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所有防空炮的炮管突然同時炸膛，迸濺的金屬碎片在空中拚成殘缺的疫苗分子結構圖。
    “磁場在指引我們。”蕭雲拔出斷刀時，刀刃上粘著的液態金屬自動流向他胸前的傷口，“該讓第七師團嚐嚐自己造的孽了。”
    牟勇咧開沾著鐵屑的嘴角，將變形的炮管掄成滿月。
    當他金屬化的右腿再次踏碎凍土時，積雪下突然露出半截閃著紅光的電纜——那電纜的絕緣層上，赫然印著金陵生物實驗室的封存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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