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琬約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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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李琬珺一想就想明白了,這是劉夢棣想從自己身上拿點什麽東西好與王璿璣換那本書。
而剛剛劉夢棣又與李琬珺說,別言破自己的身份。
由此可見劉夢棣是以窮酸的率濱先生的身份與王璿璣往來的。
即是如此,他就不可能拿一件很值錢的東西去給王璿璣。
李琬珺可是隴西李氏出身,那可是豪門中的豪門,身上就不太可能會有便宜貨。
但此時李琬珺卻是伸手向著自己的腰間摸了過去。
她從腰間解下了一個香囊,無言地遞向了劉夢棣。
劉夢棣疑問道:“什麽?”
“是、是你以前送的。”
“嗯?”
劉夢棣好似想不起來自己曾送給過李琬珺什麽東西。
他接過香囊,將裏麵的東西倒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
香囊裏放著的竟是一枚類似於扳指的戒指。
說是戒指並不準確,戒指在古代並非是愛婚與結婚的象征,而是守戒、避忌之意,而扳指是射箭時用的護具,兩種東西並不同類。
劉夢棣愣了一愣的同時,李琬珺便解釋道:“那次我落水,爺招呼人來將我從太液池中救起以後便將此物戴在了我手上,並與我安慰說這東西可保平安。”
劉夢棣笑道:“這東西其實也不是我的,是薛青衛的。”
“什麽?”
“那都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我跟他學騎馬可不隻是學個馬術,還跟他學騎射呢。即是要射箭哪裏會用不到這種東西,當時薛青衛手上戴著的即是它,我見他與一般的扳指不同,即精美又能護指便討要過來了。”
李琬珺其實沒太聽進去,她的表情有些失落。
劉夢棣笑著說道:“當時佩……當時薛太子妃也想要,我還用紙折了一個糊弄她呢,說起來都是小時候的樂趣了。這指環我以前常戴,但後來太後為了讓我疏遠薛氏,將薛太子妃嫁給了太子,薛采臣與薛峽也與我疏遠也就沒去他那裏學騎馬射箭,這東西我也就用不上,於是便隨手送給了你,卻不想你竟是留到了現在,你如何會還藏著它呢!”
李琬珺應道:“爺送的東西皆為心念,不忍相棄。”
劉夢棣要將之前送給自己的東西又送給別人,這讓李琬珺心裏有些不好受,但為了劉夢棣她還是將東西拿了出來。
隻這一句話劉夢棣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他想要找補回來,但不管自己將來換個東西再送過去,在李琬珺的心裏定然都不如這個指環重要。
可問題是除了這東西劉夢棣此時還真不知道拿什麽去討好王璿璣好跟她要那本書。
劉夢棣何許人,與劉瀧一樣都是極會哄女人開心的。
他兩眼一轉,馬上說道:“你就隻給我這個少了點吧?”
“阿?”李琬珺愣了一下。
劉夢棣啪得一下,將自己手中的扇子給打開了來。
他展著空白的扇麵說道:“好人做到底,你得再送我幾個字當作念想呀。你都有念想,如何我能沒有?”
李琬珺剛剛的失落是因為怕劉夢棣忘了自己的好。
而此時劉夢棣卻是要讓自己在他貼身的扇子上留下念想,這如何能不讓李琬珺心中歡喜。
這可比送她東西有意義得多了。
隻是李琬珺此時不敢將喜色完全表現出來。
她說道:“要不、要不妾身便寫上幾個字……隻是不知道該寫點什麽。”
劉夢棣玩笑地說:“就寫‘琬約’二字即可。”
“婉約?”
“不是女字旁的婉,是你李琬珺的琬。你忘了,我們還有一場約定呢!”
李琬珺想起了那日在粥廠二人曾不喝粥打了個賭。
劉夢棣微笑著說:“哪一天你將心裏的那碗摻了沙子的粥給喝了,我便什麽時候娶你為側室。”
李琬珺此時卻是極正經地看著劉夢棣問道:“爺,妾身……妾身其實不知您所說的心裏的粥是什麽。”
“還能是什麽,是你心裏所思的那些不該想的東西。”
“不該想的?爺指的包括嫁給你麽?我若是為了嫁你而不嫁你……爺,您把妾身說糊塗了。”
劉夢棣笑道:“正是因為你不懂所以你才迷茫,等你懂的時候一切就都了然了。你即是沒定下決心來寫這兩個字,那便由我來寫,並把這個約定時時記在心中。”
李琬珺臉色一紅的同時,向著掌櫃櫃台走了過去,並且還拿起了筆來……
……………………………………
大明宮。
紫宸殿。
劉瀧背靠著一個南瓜枕,半直著上半身將頭靠在床頭之上。
他的右手拿著一條熱毛巾正捂著自己的額頭。
在離床四五步外的地方,兵部侍郎蔣宗憲正低著頭站在一邊,一句話也沒敢說。
而朱賢妃則是坐在床沿邊上,手裏還端著一隻玉碗:“爺,喝點吧,禦醫說……”
“朕沒病!”
沒等朱賢妃把話說完,劉瀧的另一隻手猛得向一邊揮去,朱賢妃手中的藥碗一下就被打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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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掉在地上碎成了數片,同時也灑了一地的湯水。
朱賢妃心中一驚,連忙起身後退了一步,並在床前跪了下來。
“妾身有罪。”
劉瀧強壓著怒火,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不關你事,你且先退下吧。”
“爺的龍體……妾身想……”
劉瀧將手中的手巾扔到一邊說道:“朕不是在趕你走,更不是在怪你。朕不在宮中的這些日子是以患病為由拒見他人,皇後也曾來過,被太後與小六子合力給趕走了。她都進不得,而你卻能近身隨侍,此必能會再勾起其嫉妒之心而恨怨於你,將來還不知要如何與你為難生事,讓你退下是為了你好。你舟車勞頓也該回寢殿裏休息了。”
朱賢妃應了一聲是,這才站了起來向外而去。
朱賢妃一走,殿中便隻剩蔣宗憲一人。
劉瀧歎道:“千防萬防!千防萬防!千防萬防!可最終還是禍起蕭牆!朕立了太子了,不是沒立!爭什麽?爭來爭去還不是朕的一句話麽?非得鬥得死你我活?查!給朕查!到底是誰做下的!”
蔣宗憲站在那裏隻是低著頭,不敢應答,連“息怒”二字也不敢說。
劉瀧此時才轉過頭去問道:“說!到底怎麽一回事!怎麽死的!”
蔣宗憲此時才應道:“四爺他……”
“別支支吾吾的!有什麽說什麽!”
“具牛侍郎初步勘驗的結果,四爺受的是鞭傷,但也隻是傷,並不致命。他的死因應該是人用匕首捅死。那間密室是四爺自己的,一同死在密室裏的人也都是他的人,臣與牛侍郎皆認為,殺死四爺之人應該是知道密室……”
“你這不廢話麽!”劉瀧生氣地喝了一聲。
蔣宗憲又答道:“牛侍郎說,匕首的傷口是由上及下插入四爺的胸肺之中,所以對方應該是反手握著匕首。如果隻是單手握,習慣上創傷口應該是在胸側偏上,但四爺的致命傷卻是在胸膛居中偏下的部位,牛侍郎解釋說,行凶之人應該是雙手反握匕首,想要刺入四爺心室,但由於肋骨所隔,最後是偏斜進了肺中。”
“說!接著說!”
“牛侍郎分析,凶手的個頭並不高,且所使的力量也不強,應該是……是名女子……”
劉瀧惡狠狠地說:“你想說什麽?”
“臣、臣不敢妄言,但、但那密室乃是四爺用於淩辱女子所用,一般人並不知此密室所在,要不然也不至於找了四爺那麽久。且一同與四爺死在密室的那些人有中毒跡象,牛侍郎還沒查出中的是什麽毒,但這麽多人一齊中毒極可能是……”
劉瀧問道:“是他自己的人?”
“至少是進過那間密室,所以……所以牛侍郎覺得……”
“一個被他淩辱過的女子?”
“是。”
劉瀧氣道:“不爭氣!不爭氣!該死!都該死!凶手該死!老四自己也該死!一個王爺,什麽女人得不到,非要這樣!不,不對!無人相助,一個女子是沒辦法做到的!”
蔣宗憲馬上應道:“臣也是這麽覺的,所以初查了一下。有人……有人看到了……”
“看到什麽了?”
蔣宗憲弱弱地說:“有人看到曾有兩個人出現在四爺那間外宅附近,一個穿著鬥篷,另一個……另一個穿著一件破長衫,按補丁與裂口的描述就是、就是六爺之前穿著示窮的那一件……”
劉瀧問道:“你是說小六子做下的?”
“臣不敢妄言,一切待查。畢竟目擊的時間是在黃昏過後,也就是四爺初五夜宴結束的時候。”
“黃昏過後?入夜了?”
“入夜了!”
劉瀧連忙說道:“即是入夜了,目擊者如何看得清的補丁與衣物上的破洞?目擊的是什麽人?”
“是……是五爺的人。”蔣宗憲如實應了一句。
劉瀧咬著牙,脖頸上的青筋也冒了出來。
但他依舊還是問道:“那小六子呢?他的那件破衫現在在哪?”
“還穿在身上!”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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