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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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彩蝶的一席話,聽得孫惠變了臉色,整個暗沉下來,她怎麽也沒想過,周家居然會有人這麽下作法子,這根本就一點容不得的意思了。斷人財路,本身就是大恨,更兼是流言蜚語所至,聖人也要不平常心。
咬牙,連聲說好,孫惠目光怒火縈繞,她倒是看看,還有什麽招,本來還想怎麽著捱兩年,等攢夠了錢就蓋了屋子搬出去,現在嘛,就算了,還是早點離了這,省的大弟繼續被欺負。到那時候,可就橋歸橋,路歸路,誰也別犯著誰,再有這些下流作子,拚了麵子不要,也要鬧上一番。
謝謝了彩蝶,我記下了,會和我娘商量著來的。”孫惠這會子又平靜下來,對吳彩蝶道:“看來是得搬出去住了。到時候還得借了你家的牛來,那驢一會子搬不了多少,沒牛那麽大的力氣。”既然要搬,就別拖拖拉拉的,幹淨利落的一下子解決,省的又有有的沒的話。
放心吧,到時候說一聲,我就牽了牛來,還帶著二哥過來,幫著打掃一番。”吳彩蝶非常仗義的道。“不過你家那屋子是不是得休整一番,窗戶紙也要貼貼,尤其是鍋灶,這麽多年沒用,也該整理了,不然沒法子用就完了。”那兒也就過年的時候孫惠姐弟才住上一晚上,不大休整一番,住人不能夠。
孫惠搖頭,謝過吳彩蝶的關心,道:“住著沒太大問題的,那屋子我娘很寶貝的,前兩年剛翻了屋頂,上的是厚實茅草,是海邊的,非常硬實。牆壁也用泥巴夯實,住下了不成問題的。”
能住就好,等將來花了錢,買鎮子劉家的青磚,好好建一棟。”吳彩蝶有聽孫惠提過,想建一屋子的話。
那還得等幾年呢。”孫惠笑著答了一句,便不再糾纏這一類的話了,而是問道:“你大嫂子怎麽樣了?還有多長時間臨盆啊。”如果記得不錯,也該這十來天的樣子,就該生了。
快了,我娘說第一胎都這樣,沒個準時候兒,說不得什麽時間就發動了,所以我娘這幾天幾乎都沒出門,也早早的和穩婆定下,一發動就讓過來。”這也是吳彩蝶之前說搬家的時候她和她二哥來,就是嫂子那兒離不了人。“不然我娘準會要過來幫你的,但現在大概不成了。”
嫂子的事重要,我這兒不算什麽,到時候如果撞一塊兒,你也別來,在家裏幫忙吧。”孫惠想想,如果到時候真的發動,是不是先別搬,免得借牛車耽誤了她家。
吳彩蝶道:“那還真不用,我娘都嫌我笨手笨腳的,我待家裏還礙事呢!再說,我一個小姑娘,就算想幫忙,我家裏人也不會答應的。別再推脫了,到時候我肯定過來就是了。”約定好了,吳彩蝶就告辭了。留下孫惠自己想著,該怎麽和自己娘開口。 孫惠就怕自己提出來,娘會堅決的反對,她清楚娘會擔心她自己和弟弟倆人住在茅屋裏,沒個大人在身邊,遇到壞人怎麽辦。不過,孫惠還是試圖的和孫母開一次口,好好的談談。
夜裏,尋了個機會,拉了娘往屋後走,正好喂牲畜的時候,孫惠單刀直入的道:“娘,我和弟弟還是搬回家住吧,不想在這兒住下去了,很不舒服。” 孫母本來準備把割得草往圈子裏放,聽了女兒這話,頓住,回頭直直的看著她,想看看她是不是玩笑。不過孫惠一臉堅定的表情,讓孫母知道不是說著笑的,也顧不得喂食,扔了草道:“別胡鬧,這兒青磚黛瓦的屋子不住,去那破茅屋幹什麽?還是說誰在你麵前說了什麽,你和娘說,娘去找他!”以為是誰逼著女兒開口,孫母就準備去找那個人去,好好的吵上一頓,她可不是好欺負的。
沒有,就是我和大弟姓孫,老是住在周家不好。不如搬到自己家裏,雖然房屋簡陋,但俗語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自己家幹什麽都方便些。那兒都挺齊全的,稍微搬了東西過去,就可以住了。”孫惠試圖說服自己娘,讓她同意搬到自己家裏去住。
但是孫母哪裏去理她的那些俗語、道理,麵色難看的直接反駁:“不行,想都別想!你們給我老老實實的在這兒住著,別想著到那屋子住!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可以帶頭不聽話,聽見了沒,再讓我知道你有這樣的主意,小心我揍你!”在周家住著,到底不要負擔米糧,每年地裏出息換成錢攢著,都是為了兒子蓋屋子和女兒打嫁妝的。不管什麽原因,反正就是賴著,也得多住上幾年,能多攢些銀子都是好的。
往後縮了縮,在古代可沒有虐童的說法,孫母又是個硬性子,孫惠還真的怕被孫母賞個一巴掌,不怕疼,但是足夠丟臉的。 即使這樣,孫惠還是不忘初衷,依然開口勸道:“娘,現在我和大弟每日裏也有出息,加上這麽些牲畜,咱們也不是沒有田,七畝的水田加上三畝的旱地,足夠我們嚼用還有餘了。再在這周家住著,我們的名聲可都臭了,別到時候大弟找不著媳婦怎麽辦?還不如搬走,清清白白的,誰也不能說什麽。”本來孫母在這兒定居,是五畝水田買了,和自己開了二畝旱地,加上前幾個月周海給的二畝水田,和前年新開的旱地,也有十畝地了,倆人吃,足夠了。必定還是有些剩餘的。
哼了聲,孫母指著女兒沒好聲氣:“你這丫頭不知道像了誰,這麽的好欺負,被說幾句閑話,你就不會還回去啊!”看女兒沒有聽進去的意思,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孫母苦口婆心的教育道:“有什麽不能住的,在這兒住著到底不要付自己的口糧,不還多賺了些?這點子便宜都占不到,我當年何苦要改嫁?”希望聽了自己的話,女兒能夠自己想明白,別再認那些死理。
娘,你聽我說,我和大弟的人生久著呢,沒必要為了這點子利就彎了自己的膝蓋,我們自己掙,也能過下去的。”這話,也就是過了幾年安生日子的孫惠才能說的出口,也是因為上輩子受到的教育使然,不食嗟來之食。
孫母直接呸了聲,她有時真的想不清楚,女兒聽聰明的,怎麽就有些地方這麽的死腦筋,又不是個孩子,十二的姑娘能當家了,被擠兌了幾句能怎麽樣,當年旱災一路南下什麽沒遇過,現在這跟本就不算什麽,為什麽就受不了?
好了,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別再說了,我是不會答應的。你們才多大,等再過幾年,不是說要重新建屋子嗎?等建好了再說吧,清清爽爽的住進去不是更好嗎?”孫母不耐煩再聊下去,直接就結在這裏。
孫惠深吸一口氣,脫口道:“萬一有人傳新建的屋子是周家出的錢怎麽辦?到時候還有名聲嗎,別屋子也被人砸了。”
孫母第一反應就是,他敢!但是一瞬間的頓住,卻是閉了嘴,到時候確實說不清楚。這事情又不能拿出證據來,還不是隨便那些八婆們胡說?
孫惠見孫母愣住,趕忙道:“所以說,我和大弟還是搬出去住,與周家少些牽扯,到時候別人可就不能這麽隨意的開口,如果有好事者,咱們也可以理直氣壯的和她們一番鬥嘴。”孫惠希望這樣孫母會答應她和大弟搬出去住。
孫母沒開口,看她樣子是在沉思,她也確實在思考,怎麽樣才是最好,可不能隻占了點便宜,就害的自己女兒和兒子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尤其是孫尹,有了這樣的流言,子孫的名聲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