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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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惠真的是完全傻眼,她不明白,娘就出去了半天,到底有誰和她說了什麽話,怎麽就這麽快決定了!要知道,之前娘還很猶豫,準備拒絕的意思是很大可能的。

    為了這事,孫惠是問了到底怎麽回事,但娘也不說,隻道是為了她好。可不管娘的出發點是為自己好,但孫惠真的有些抗拒,不想這麽早的定下。

    不過接下來一句話,孫惠清楚現在是真沒辦法了,因為她娘已經口頭約定,而且在接下來的一旬內,會請了媒人正式換了庚貼,已經是沒反悔的餘地了。

    孫惠還沒從這決定裏反應過來,馮母請的媒人就過來了,和孫母喝了杯茶,就彼此交換了庚貼。得了彼此庚貼,就往廟裏去合八字。結果不錯,算是相合,而且對雙方都有助益,這更加的讓孫母心裏高興,認定了這親事結對了。

    因為媒人嘴巴都沒個緊的,離換庚貼還沒兩天,馮家瞧中孫家姑娘的事情就傳開了。村裏說什麽話的人都有。

    攀高枝啊,倒貼呀,這些酸話難聽死了。還有的不看好馮家的,也說嫁過去不會有好日子過,不僅親族不睦,而且馮軒是個不勞作的讀書人,沒個功名在身,將來還指不定過成什麽樣!

    這親事,沒多久就傳入了馮軒大伯的耳中,在外麵的時候聽了這消息,馮大伯勉強的保持著臉色,回了家,直接把桌上的茶壺、杯子袖子擼摔在地上,麵色鐵青,咽不下這口氣,啪的一巴掌拍桌上,道:“真是太不把我放眼裏了!這個愚婦,不可饒恕,我得請了族裏老人教教她規矩才行。哼!”咬牙切齒,頜下胡須氣的翹起。

    聽見響動,他婆娘進來,見了一地的碎片,眉毛揪起,指著他道:“發什麽瘋,這杯子茶壺不用錢買嗎?這麽的糟踐,我告訴你,往後的三天不許吃酒。”心疼的不行,家裏雖說富裕,但馮伯娘還是比較的節省,見不得這麽糟踐。

    馮大伯心裏不痛快沒處發火,她一進來本沒什麽,可那句指責,就讓馮大伯怒火蹭蹭上漲,衝著吼道:“你知道什麽,那愚婦給軒小子定親了,也沒跟我們說一聲,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做大伯的了!這次誰勸也沒用,我一定請了族老要個說法,簡直是欺人太甚!”

    馮伯娘一聽這話,也沒再管地上的碎片,吃驚道:“定下了,知道是哪家嗎?”嘴裏忍不住數落:”這辦的叫什麽事兒,之前放著好屋子不住,帶著兒子跑去娘家,現在給軒小子定親也不通知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容不下他們孤兒寡母的呢。”

    定親不被告知,馮大伯很氣,但更加容不得的就是定親對象居然是那麽的不堪:“我這弟弟的媳婦,也不知道是不是病糊塗了,給自己兒子定下的媳婦居然是個破落戶都不如的!我們知道的是她肚子裏爬出來的,不然還以為是撿來的。”當初就不應該讓愚婦撫養軒小子的,現在如果放任的話,娶了那麽個女子家裏,還不被人笑死。

    你倒是說呀,是誰家的姑娘?”馮伯娘催促自己丈夫道。這幾天沒出去,一點消息也沒聽得。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幾年前從北邊逃難過來,定居在青河村的孫家,那婦人還嫁了鰥夫木匠的那位!”簡直就是不知羞恥,地位下三濫的主,這樣的人家,能有什麽好的?最後不僅名聲不好,恐怕還會連累到家裏。

    眼睛猛地瞪大,馮伯娘捂著胸口道:“我的老天爺!怎麽會是她家,這弟媳婦是瞎了眼了還是被下蠱了,那姑娘可是能下死手的,對那地痞說動手就動手,嫁進來還不得屋頂翻了。再說,她家窮成那樣,能有什麽陪嫁?哪裏配的上我們馮家!”不無埋怨道:“就算不找書香人家小姐,那地主富裕之家也是使得,這是要陷我們於不仁啊。”

    這可怎麽辦,娶了這樣的主,手裏握著的資財,可就得全吐出來了。如果女方陪嫁甚高,扣一星半點也沒個計較,反正叔子家就軒小子一個,而自己家可是三個子女!

    看著自己丈夫,馮伯娘不安的道:“快想想法子,可不能真娶了進來,老大結婚了沒什麽,可下麵還有倆小的呢!這親事可如何是好?”這可十分影響自己還沒結親的子女,別人會見了這侄媳婦,就說自己家孩子也沒教養的。

    冷哼一聲,馮大伯道:“當然,那愚婦不顧她兒子,我還得顧著咱馮家的體麵。我這就去找族老,這次不僅把這親給退了,而且軒小子也不能給她帶了。”眼睛微閃:“出了這樣的事兒,我倒看看還有誰站她那邊。”

    馮伯娘一旁慫恿道:“對,就該這麽辦,軒小子可是咱馮家的子,怎麽能留了他們吳家。這回趁這機會,得好好說道說道,親大伯在,沒得住舅家去。”如果能夠撫養軒小子一段時間,將來更能留點東西下來。她打的是這算盤。

    眼裏暗沉浮湧,馮大伯在認真的想著措辭,過了約摸半刻,起身道:“走,我換了衣物,咱們去族長那。”

    族長在屋子見了他們,預料到他們會來似的,很是隨意的道:“坐吧,有什麽事就說,過會兒等族裏長輩過來,就聽他們的決斷吧。”

    端茶杯的手一頓,馮大伯心裏一緊,覺得事情好像不對。不過沒表現出來,依然按著之前想的說辭:“是這樣的,不知道族長有沒有聽外麵的傳言,好像都是在說軒小子已經定親了。對這我初聽了很是不高興,當場就要反駁,畢竟我這個做伯父的可沒事先聽到,讓幫著決斷。不過後來忍了,我那弟媳做事可不一般,沒個預料。我來就是想問問,這事如果是真的,是不是該有個說法。”

    族長盯著馮大伯看了一眼,慢吞吞道:“婚姻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軒小子的婚事,不管是不是如傳聞一樣被他娘決定了,那都是他們家的事。你雖然是做伯父的,但總大不過他娘,至於你要說法,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做父母的決定了孩子的婚姻,伯父過來要說法,這世上還是沒有的。”一針見血的指出,這做母親的決定婚事,是天經地義的事,旁人沒有話可說。

    臉色不好看,馮大伯道:“族長這話可太難聽了,我那弟弟死的早,一直把軒小子當自己孩子看待。如果他娘給他找的媳婦,是個好的,我隻有高興的。可問題是,這姑娘不僅是身份還是品德,嫁過來簡直就是侮辱門庭。我這做大伯的,難道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侄子娶這樣的姑娘?”

    哦,是誰家的,這麽不堪?不會是你聽岔了吧,做娘的哪裏會坑害自己的兒子?”族長搖頭,很是不信。

    坐直了身子,馮大伯道:“怎麽會有差,聽了好幾個人說,都是孫家的女兒!族長,你給說說,這孫家的女兒是好的嗎?和軒小子哪裏相配?”鬆了口氣,原來族長還不知道定親的對象是誰,這就好,和他說說,相信會站在自己這邊的。畢竟族長也不希望族裏有個狠毒的媳婦。

    族長點頭,一副原來是她:“哪兒不好嗎?軒小子性格太過溫和了些,她娘給他找一個堅韌點的,很是穩妥。全都是為了軒小子著想,不知道你們有什麽意見?”顯然是讚同的。

    馮大伯瞪圓了眼睛,道:“意見大了去了!那丫頭狠著呢,欺負了軒小子怎麽辦?而且家裏窮極了,嫁過來可沒什麽嫁妝,時不時的還要貼補了娘家,這樣的姑娘哪裏能找,更不能進了我們馮家的門!”他是一千個不同意。

    族長麵色沉下,道:“你想怎樣?去退了這門親事,我馮家可沒這樣出爾反爾的先例!”盯著他,逼問:“你準備怎麽做,告訴我。”

    麵對族長的質問,馮大伯有些招架不住,他還是怵這位堂兄的,但他也不會退讓,道:“不如請了族老來商量,我想總有個說法的。”有族老在,族長也得退讓。

    族長道:“好,就等族老們來吧。”

    馮大伯暗中歎氣,本是想說通族長,以此來壓製別人。沒想到族長和他並不一路,現在隻好寄希望於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