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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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可謂是完全出乎了馮大伯的意料,他本以為,很多人都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可最後的表態,族裏老人沒幾個站他這邊,到最後,族長逼視下,他隻能憤憤的同意了。
有了這公議,他即使再不願,也隻得埋怨咽進肚子裏,稍稍表現出不滿,恐怕會得罪了族裏長輩,下次可就不會再有人站在他這邊了。
到了這會子,馮大伯總算是後知後覺的清楚,大概在給軒小子定下親事之前,他那個弟媳婦就已經和族裏通了氣,不然也不會一麵倒的駁了他。回去的時候氣了個仰倒,心裏恨恨想著,這事沒完!拿族裏壓我,行,我明麵上不說什麽,但暗中做些手腳,誰還能說什麽不成?我倒要看看,你的手段有多厲害,他這是要和馮母杠上了。
不管馮大伯在家裏又是摔了幾樣東西,這邊馮母卻一臉喜氣,吃了飯,拉著嫂子、娘到屋裏商量。
孫家應了這門親事,庚貼也換了,下麵就是下聘了。你們給我出出主意,聘禮有哪些比較好?”她雖結過婚,但這還是商議著比較的穩妥,不會出紕漏。
吳姑姑聽姑子叫她來是商量這事,笑道:“我和你說,沒那麽的講究,這聘禮就按著鄉下的定規,在首飾上添置些,也就成了。”見姑子笑,拉她道:“可別以為嫂子是玩笑,咱們又不是官宦之家,那麽的講究,隻要麵子上過得去,添置些值錢的玩意兒,保管是誰都滿意。”
在這觀點上就連馮母的娘,也是讚同的,她點頭和女兒道:“你嫂子說的不錯,這聘禮,實在是不要學著官宦家的講究,咱們重要的是實在,都是過日子人家,還是將聘銀放厚些,首飾也能多。其他華而不實的,就別添了。”她的想法很樸實,本來就是鄉下人,添置東西也按著鄉下需求來。
吳姑姑又道了句:“絲綢扯上兩塊,做成衣物,既好看也體麵。其餘的就是咱們這兒的布,添上四色布匹。首飾就打副金鐲、金耳飾,釵也得是個金的。其餘就打銀的,好看的打一套,厚重的也一套。”這麽一來,這聘禮可就非常不差了。“我瞧著就這些吧,出多了你大伯家該嘀咕了。”總不能越了軒兒堂兄。
就按你嫂子說的準備吧,還差什麽問了媒人,再添補。”
馮母腦子裏過了遍,對自己娘、嫂子道:“您們說,要不要再添置些?孫家的情況您們也知道,家裏有些困難,東西得留了下麵的弟弟。嫁妝我倒不在乎,在聘禮上不添我也理解,如此一來,這聘禮倒不如厚實些,到時候大家麵上也好看。”
吳姑姑搖頭:“我瞧著不必,和孫嫂子接觸,也明白她對子女都疼,到時候嫁妝雖不多,但不會沒有。如果我們聘禮給的太多,會讓孫家不好做。”畢竟聘禮和嫁妝總是掛鉤的,聘禮越豐厚,那麽女方出的嫁妝絕不會少。隻要不是賣了女兒或是□□,那麽就是這樣。
想想也是,從別處聽來的孫母,就是給馮母這個印象。而既然如此,就不能太過添加聘禮,不然依著孫母的性子,也跟著增加嫁妝,就很不好了。
那尋了日子,咱們往縣裏去一趟,我有幾樣首飾,拿去改改式樣。”馮母想著,得趁著身體好的時候,將事情做了。不然等倒下,就完全的要麻煩了嫂子,而且也沒這個心情了。
你挑了日子和我說一聲,我最近都沒什麽事的。”一口就應下了,吳姑姑確實是沒什麽事。而且趁機會,她也準備把一件首飾改改,到時候可以做了外甥媳婦的見麵禮。
馮母忙著聘禮的事兒,孫母也沒閑著,而且是更加的急促。陪嫁的嫁妝,非常重要的就是各色家具,這些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成的。好在木料在兩年前就開始準備,雖然不算齊全,但差的不多。木匠人手,周父也答應下來,有他來做。為了這,周父還和正做活兒的那戶人家打了招呼,說兩邊湊著做,加緊些時間,他保證不會耽誤了的。
被子枕頭也要做,這之前周彤已經應承下來,孫母買了布匹,就開始趕工。不過嫁衣,卻不好幫忙,得留了孫惠自己來。因為孫惠手藝確實欠奉,又不能說嫁衣難看了也無所謂,隻得咬咬牙,買了紅綢,這樣就好看不少。做好了,再送了人繡些花,就很不錯了。
孫惠是訕訕,她心裏嘀咕,以她的做工,沒得把紅綢費了。她身量這時候不算大,但扯紅綢的錢也花了二貫多,把她心疼的緊。不過這孫母倒看的比她開,嫁衣穿了可以等將來有了女兒傳給她。
這在鄉下很是常見,因為極少的會在女兒出嫁特地做嫁衣的。畢竟嫁衣隻婚禮的這天穿下,就得束之高閣,鄉下苦巴巴的人,誰舍得這麽費,一件嫁衣傳幾代的都有。或是姐妹換著穿也有。畢竟就算在孫惠上輩子,結婚租婚紗的也比買的多。那還是生活普遍不錯的時代。
周彤手裏針線不停,縫著枕套,道:“沒想到你定親這麽的迅捷,之前也沒聽見風聲,這庚貼就換了。”真的是一夜之間決定了,前後也沒個幾天。就連周彤這個可謂是半個家裏人都沒反應過來,更何況他人了。都驚歎不已,也太快了吧。
我也迷糊著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娘給定下了。”孫惠搖頭道,手裏頭還沒停下,正專心的縫著自己的嫁衣。這嫁衣,娘規定了,得在倆月裏縫完,而且還得工整,別到時候糟踐了綢緞。她的手藝,必須認真對待,不然真的就糟蹋了。
嗬嗬,都是這樣的,除非是打小就定下,我們女兒家不就都是一夜的知道了未婚夫,然後沒熟悉的就嫁過去了。”周彤道。
孫惠道:“你呢,也不光說我了。我聽娘說,好像也在考慮了,是誰家啊?”周彤年歲也到了,可不是就有媒人登門,替那些相中了周彤的人家說和。其中有一家,周父瞧著很鍾意,和周爺爺、周奶奶商量了一下,算是半點頭了。
周彤也沒不好意思,道:“那村子離我們這兒有些遠,倒是比較的靠近我外祖家,姓李,算是當地一戶殷實人家。我爹托了人打聽,我舅家也在探訪,如果沒有太大的隱瞞錯失,就會答應了。”李家還是不錯的,家裏地也挺多,而且李家小子有手藝,竹器做的很好,在鎮子裏也租了屋子開了間竹器鋪子。
可得仔細打聽了,咱們女兒家嫁人就好似第二次投胎,可沒得更改,遇到不好的,一輩子就完了。”孫惠如是說,也帶著感慨,上輩子還行,對於離婚這件事,社會還算沒人人喊打,而在這時代,和離對女子完全就是致命打擊,不被唾液星子噴死,也很難有個容身之處。而且子女是萬萬不會跟了你,你的下半輩子也沒個依靠。
眼睛看了孫惠一眼,周彤讚道:“你這比喻倒是恰當,可不就和投胎似的,所以我爹得了消息這麽多天,也沒急著定下,就是為了多加的打探。”
定下後和我說一聲,這枕套等東西就托人做吧,你也得忙著做自己的。”孫惠道。聽娘說,如果定下,對方是要求年底完婚,而周彤的嫁衣還沒著落,她娘因為去的早,留下來的嫁衣就有些不吉利,所以得重新做。縫了嫁衣再繡花,還有各色被子、枕套的,時間總體來說有些緊。
周彤笑著搖頭,道:“這還沒個準頭呢,就算定下了,時間也早著呢!大半年時間做不好這些,那我可就隻能收了針線,從此不做它了。”揶揄孫惠:“你從不拿針線的,也做的挺快,我能差哪兒去?”這話一說,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兒。
大半天時候,針線不過走了一路,孫惠做這嫁衣,還真不知道做到什麽時候呢!索性她臉皮厚,被說了也不臉紅,還振振有詞:“你可別笑我慢,這嫁衣我娘可發話了,得十二萬分小心,做差了可要被罵的。並且還要重做。既如此,就慢慢來,不然要重做就麻煩了。”
是得慢慢來,你這可是綢緞的,費了可心疼了。”周彤說這話心裏很是羨慕,沒個姑娘不愛綢的,大婚的時候套了這件,滿村都會說道幾天。
可別說這話了,我娘可因著我這女紅實在拿不出手,才買了這綢緞,為此可嘮叨了很久。”孫惠心裏道,這綢緞花了這麽多錢,可抵得上一隻成年羅羅了,太貴了。如果不是這綢緞退不了,她還真打算換了棉布。
倆人就聊著天,做著針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