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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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阻止馮大伯,那是不能的,他是決定了就做。隔天果真是往府城去了,找了半天,一租就是租了兩間相鄰的屋子。回來的時候,告訴了地點,讓收拾了東西,先運些過去。
馮母這時候也隻能聽之任之,不然別人說起來,會覺得自己不識好歹。一麵倒的話,就怕會讓兒子分心,所以隻能是認了。想著過後在計較吧。
和娘家嫂子那,馮母是抱歉了又抱歉,說了太多的對不起。俗話說,一事不勞二主,托了人辦事,事前又添了一人,到底是不好,讓之前的人心裏不舒坦。但好在她嫂子人很好,又知道馮大伯的性子,所以不但沒計較,反而勸道:“不要太在意,他是做大伯的又怎樣,你們可是分家了,財產也早理清了。就算還有些留了他手裏看管,但又能怎樣,隻要軒小子這次中了秀才,那些他給不給,都是好結果。”
馮母也知道這個理,但她對自己兒子能不能一次就中秀才,沒太多的把握。而她自己的身子骨也不康健,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撒手人寰,丟了兒子兒媳操持,就怕他們被欺負了去。
這學業的事,誰又說的準,多少頭發花白的還在掙紮,更何況軒小子呢!”
吳姑姑拍了她的手,很有信心的道:“那能和軒小子比?軒小子這麽些年我是看著的,在學業上十分刻苦,先生也是讚的。”看著自己姑子,保證道:“你就信我吧,這次軒小子一定能成。”
好,我就信嫂子的,這次軒小子能成,你是第一功臣,讓他好好給你敬杯酒才行。”馮母道。
郡城,遠比縣裏繁華,單那高數丈的城牆,站那兒都覺得無比壓抑,走過護城河,進入人來人往的城裏,車子繼續的前行,拐了幾個彎,在一處還算幹淨的住處停下。
這兒一帶是平民所居,馮大伯在這兒定下了屋子,找的地方是算幹淨齊整,但位置比較偏遠。郡城不比縣裏,物價高上不少,這兩處屋子,單租了一旬多,也需一貫,還多些彩錢。
府試時間不長,所考內容馮軒也都拿手,比較輕鬆。因為離家裏不近,所以這次倒沒有考完就回去,而是等了榜單貼出。
當看到榜單上自己的名字,馮軒再次的鬆了口氣,這樣一來,隻等著不久之後的院試,過了,就不算辜負了。
看榜單的時候,遇到了胡元,他這次也過了,排名還在馮軒之前,兩人既遇到,自然的是尋了家酒樓,叫了三、兩菜,一壺濁酒。兩人興致頗高,都喝了有半斤,菜也掃盡,扒了幾口飯,晃悠著拱手告辭。
可還沒等二人回家,當麵就走過來三人,其中一人是他們同窗,得知都過了府試,自沒有不慶祝的。
但兩邊都已吃過午飯,便相約了去郡城附近的青竹村,在一處亭子裏擺了酒席,又是觥籌交錯,這下子馮軒是走路也不穩了。
路上更顯了醉態,回到家裏自然是遭到了妻子的數落。
孫惠不樂意見丈夫喝得多,在她看來,酒是小酌還行,過了,對身子不好,尤其是丈夫年齡在那,喝酒更是傷身。
沒喝多少,今兒遇見了胡大哥,他這次府試也過了,我們兩人高興,就去酒樓喝了幾杯。不過沒喝多少,隻要了一壺。”說著伸出一根手指,噴吐著酒氣,馮軒嗬嗬笑著攬住妻子,討好的道:“真的,我喝了五杯…不!三杯,其它都是胡大哥喝的。”完全的是隱瞞了下午的那場酒宴。
孫惠自然是不信的,三五杯酒都能醉成這樣,那還能喝酒嗎?這可不是高度數的烈酒,就算她,也能喝上幾杯。丈夫的這副醉態,喝得絕不會少!
把馮軒按坐在那,孫惠起身道:“聲音小點,別吵著舅母,我去給你煮杯醒酒茶。”這副醉態,孫惠知道自己現在是說什麽也是沒用,喝了酒的人哪裏曉得自己錯處,況且這會兒又是夜裏,不如等明天酒醒了再說。
出了屋子,就看見了廚房的燈光,孫惠過去,見著了舅母,她正點火,往案板上瞧,是些醒酒的物事,她不好意思道:“剛剛我們聲音是不是太大吵著您了,真是對不住啊。”
擺手,吳姑姑笑著讓孫惠別在意:“哪裏,我在屋子裏正睡不著,見了軒小子好似醉了,就起身來做杯醒酒茶。”說話間,柴點燃了,往鍋塘裏小心的放了,打發孫惠道:“這兒我看著,做好了給你們送過去,趕緊的去瞧著些軒小子,可別讓他吐了。”
一聽,孫惠還真怕丈夫將屋子裏吐髒,尤其是被子,忙道:“那這兒就麻煩舅母了,我去瞧著些他。”
回到屋子,看見丈夫已經趴在桌上呼呼的睡了。孫惠苦笑了下,認命的上前,將丈夫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吃力的挪到了床上。將他身上的衣物脫去,鞋子也脫了,蓋了被子。
這時吳姑姑敲門,端著醒酒茶門外道:“惠子,可以把門打開嗎?我醒酒茶弄好了,給軒小子喝了睡吧。”時間也不算早了,喝了醒酒茶,睡上一覺,看看明天能不能回家。
將衣物隨手掛在了衣架,孫惠轉身道:“舅母直接進來吧,門隻掩了,沒關。”
伸手推了門,吳姑姑進來,將醒酒茶給了孫惠,看了一眼床,見外甥睡了,指著道:“將他叫醒,喂了醒酒茶再讓他睡。”不喝醒酒茶,肯定會不舒服的。
接了醒酒茶,孫惠笑著道:“我知道的舅母,您去睡吧,我會叫了他起來喝的。”
那交給你了,我就先去休息了。”
將醒酒茶放在了桌子,拿著油燈送了舅母去休息,回來後關了門。
走到床邊,推了丈夫,不過他睡的死,怎麽也叫不醒,孫惠費力的把他拉了坐起來,在他身後墊了枕頭。端了醒酒茶,遞到嘴邊,道:“醒醒,快把這茶喝了。”支支吾吾的,眼皮皺著,馮軒不好受的動彈。
歎了口氣,孫惠認命的掰開丈夫的嘴,小心的倒了點,見他吞咽,又倒了點。就這樣,總算是將醒酒茶灌了下去。將杯子放在桌上,孫惠轉身又服侍著丈夫重新睡下,還拿了毛巾,給他擦了臉。最後忙完了這一切,將油燈吹滅,孫惠也休息了。
隔天醒了酒的馮軒,很是不好意思,在舅母不注意的時候,拉了妻子進了屋子。很是不好意思的道:“昨天是我的不是,喝了不少的酒,累著你照顧了我半宿。”他對昨夜裏,記憶是模模糊糊的,但也知道是累著妻子費了不少勁。所以這會兒心裏很有負罪感。
我倒沒什麽,就是舅母見你昨夜裏醉了,還特地的起身,給你煮了醒酒湯才又去睡的。”孫惠見丈夫知道認錯,也沒準備再說,隻告訴了他麻煩了舅母,希望能夠日後注意點。
啊,還勞煩了舅母?”馮軒更加的自責,後悔道:“往後裏絕不喝這麽多酒了!”昨天高興,兩次都喝了不少,尤其是晚宴,因為人數不少,喝的自然就多了。
東西在今天,也早就已經收拾完畢,這郡城,並不準備多呆,為了不在外麵過夜,吃了早飯,就將東西運上了車,房子退了,往村子裏去了。
院試,是學政往各地方監考,像馮軒這樣的,就不需要往郡城來了。
院試所要考的,比縣試要少,所以相對來說,也就花費了不多的時間。緊接著,就是更加讓人心跳的放榜等待。成敗就此一舉,能不能有個生員的資格,就看榜單上有沒有名字了。
馮大伯是更加早的就往縣城去,排在了榜單的最前麵,一直等了半個多時辰,才等來了過來張貼榜單的衙役。巴巴的望著紅色的榜單,一字字的讀著,從上而下仔細的、小心不錯落的瞧。
冷汗漸漸滴落,手不自覺的握緊,馮大伯一遍遍的找了,沒有!深吸一口氣,緊緊閉眼又睜開,告訴自己,不會的!不死心的又一次查找。依舊是·····沒有。
怎麽會?縣試、府試都過了,而且名次那麽的靠前,為什麽院試沒過!是不是漏了名字?但這又怎麽可能呢,向來這科業之事就非常的重要,再粗心也不會出這樣的問題。榜單上沒有名字,也就是真的沒過,軒小子這次沒有生員的資格。
失望極了,馮大伯很是失落,臉色不好的駕了車回家。並沒有就往侄子家去,而是先到了自己家,叫來了自己妻子:“你去和弟妹說一聲,讓軒小子歇息兩天,繼續的溫書,爭取下次得中。”他沒興致往那邊去了,所以就打發了自己妻子過去說一聲。
什麽,軒小子沒中秀才?”馮伯娘麵色不好,脫口道:“那不是說你在郡城租屋子的錢都白費了?”她當時答應拿錢出來,可是因為所有人都道軒小子能中秀才,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說什麽也不會拿出來的。
廢話什麽,趕緊的去。”馮大伯警告道:“還有,多餘的話別說。”
哼,兩貫錢扔水裏還有響聲呢,這麽白花了,你心可疼不疼?”
快去!”
馮母聽了嫂子的話,麵上難免的露出了失望,不過還是勉強笑著謝了她,借著身體不適,送了她離開。對著呆坐著的兒子道:“沒事兒,你才多大,機會多著呢!再說,你已經過了縣試和府試,下次隻要過了院試,就行了。這已經不錯了,努力點,咱們下次一定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