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端木驚雲走後，五歌才從暗處現身，渾身是血。
    五歌一步一個血淋淋的腳印，身上有無數刀傷：“主子，五歌幸不辱命，已經將消息告訴夜雲琴了。”
    “我知道，”端木榕宇看著五歌的臉，平靜地說，“夜北二公主已經死了好幾天了，夜北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發兵了，如今已經奪得越州兩城。”
    “屬下回來的時候，遭到了夜雲琴身邊暗衛的追殺，僥幸逃過，才能夠活著回來見主子。”五歌伸出帶血的手，向端木榕宇爬去，“主子，求您救救我、救救五歌吧！”
    端木榕宇不為所動：“你說，是夜雲琴身邊的暗衛追殺你，還將你傷成了這個樣子？”
    “是的主子。”五歌回答。
    “你的實力我是清楚的，尋常的夜北黑冰台暗衛不是你的對手，幾個暗衛追殺你，能將你傷的這樣重？”端木榕宇又問。
    “回主子，四個，為首的那個實力已經超過屬下，屬下是用了一些毒藥把她們迷暈之後，才僥幸逃生，逃了回來。”五歌顫顫巍巍地說。
    端木榕宇依舊是一身白色的衣服，他蹲下身，右手抬起，猛地捏住了五歌的肩膀，用力地摁著那出血的傷口，甚至微微用力，手指一轉，加大力度。
    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五歌痛叫一聲，一時忍不住淚水，晶瑩的淚在眼眶中打轉。
    五歌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端木榕宇：“主子...”
    端木榕宇不理會她的眼神，又問：“五歌，之前我是教你用過毒的，對吧？”
    五歌不明所以，點點頭。
    “那你的身上被夜北的暗衛下了尋香散，怎麽還不知道呢？”端木榕宇用力推開了五歌，“憑著尋香散，那暗衛就能順利地找到桔州境地，你知道夜雲琴是怎麽死的嗎？”
    端木榕宇抽出一方帕子，上麵繡著一朵梨花，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把帕子甩在了五歌身上。
    “仵作證實，夜雲琴是中了隼毒特有的火焰蛇之毒才死的，”端木榕宇沉靜地道出事實，“我隼族沒有幹過的事情，尚有擺脫的嫌疑。可是如今，你從京都離開，逃回了桔州，被抓住了線索，讓夜北的暗衛順著尋香散跟蹤了過來，那在天下人的眼裏，夜雲琴的死，就一定是隼族做的了。”
    “火焰蛇之毒，也是與我這個毒王脫不了幹係了！”端木榕宇看著五歌，“五歌，你給我找了好大一個麻煩。”
    五歌已經慌了：“不主子，五歌不是故意的，求您饒我一命！五歌不知道的。”
    “你是一把好刀，”端木榕宇看著五歌，“眼睛也生的好看，本來想留著你的，可惜啊可惜。”
    “可惜了這雙眼睛。”端木榕宇不舍地看了看，不過終究是形似，神不似。
    “主仆一場，你說，我應該給你一個什麽樣的死法呢？”端木榕宇指著架子上的毒藥，問五歌，”你常年跟著我，應該知道哪一些死的能舒坦一點，挑一個吧！”
    五歌搖頭，不住地乞求：“不，主子，五歌不是故意的，那暗衛實力太過於強悍，五歌不是對手，求求主子了，求主子救我一命。”
    五歌也算是個美人，尤其是一雙眼睛，此刻眼眶盈滿了淚水，好像會說話一般，正楚楚地看著端木榕宇；發絲散落，臉上沾著些髒汙的血跡，平添了一分破碎。
    可是，端木榕宇隻是看著她，看著她的眼睛，默默搖了搖頭。
    他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一瓶藥，強製地撬開五歌的嘴，在五歌驚恐而絕望的眼神中，把藥灌進了五歌的口中。
    “來人，”端木榕宇又擦了擦手，進來一個女子，同樣是一身黑衣，不過帶著麵具，隻露出了一張嘴。
    “主子請吩咐。”
    “將她看管起來，同時呈送京都一封信，讓驚雲在鳶都的人告訴鳶帝，隼族家主懷不臣之心，派人將毒藥下給夜雲琴，意欲挑起夜北與東綏之戰，自立為王！”端木榕宇神色淡淡的，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點情麵都不留。
    “是。”那女子很快就將五歌拖了下去。
    朔州邊境——
    夜淩錦從安若素的舊部中抽調了一萬兵力，一支輕騎從隱秘的山穀中向越州後方而去，剩下的兩萬兵力她仔細交代了一番，留給了譚千魚。
    譚千魚能不能好好打贏這一場仗，就看她能不能統禦好這兩萬兵馬了。
    統禦的好，十四軍和這兩萬人馬就能一舉拿下越州，統禦不好，就容易敗仗。
    此時夜淩錦已經帶著這一萬輕騎和權瀟，悄悄來到了越州南部，繞了遠路，隻為包抄，與譚千魚兩麵夾擊越州。
    夜淩錦甩出一張地圖給權瀟：“本宮想聽一下二公子的意見，如果是二公子掌兵，不知這場仗，想怎麽打？”
    權瀟輕笑一聲接過地圖，被上麵密密麻麻的批注驚了一下，看得出來，這是夜淩錦的遊行手記。
    “怎麽說呢，擒賊先擒王，我會選擇放毒。”就簡簡單單一句話。
    越州這最後一城，位置著實有些偏僻，依山傍水，易守難攻，僅憑一萬輕騎，不太可能順利拿下，從內部瓦解，是最好的方法了。
    夜淩錦聽了，陷入了沉思，她在考慮放毒的可行性。
    權瀟理解錯了夜淩錦皺眉的心思：“別心軟，拿出你麵對我們攝政王軍的那股子狠勁兒來。”
    夜淩錦深呼吸了一口氣：“今夜，你我刺殺城主府，如何？”
    “好。”權瀟求之不得。
    夜淩錦又笑著問：“我很狠嗎？”
    權瀟揉了揉夜淩錦的頭，心說你自己在南境對陣我們家的時候是什麽樣子沒數嗎，嘴上卻說：“是有些狠呢，不過呢，”他話鋒一轉，“女人不狠，地位不穩。長公主的狠，權某是喜歡的。”
    他其實就喜歡看夜淩錦狠厲算計別人的模樣。
    長了一張嫵媚清冷的臉，幹著狠厲的事。
    閉著眼看著恬淡溫柔文靜，睜開眼就氣場強大。
    夜淩錦看著權瀟的眼，忍不住想笑：“若是論狠，權二公子也不差。”
    都差不多，誰也別嫌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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