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喜總是神出鬼沒。
    端木榕宇抬步出去，已經解決了端木晉，接下來就是三長老和九長老了，其實，四長老和六長老都有參與，但是他們沒殺梨家人。
    三長老和九長老是所有長老中，跟端木晉同母所出的。自然也是幫端木晉做陰私事最多的。
    別的陰私事，端木榕宇沒有興趣，不想知道，他隻知道，這兩個長老，一個殺了梨楚，一個殺了梨舒。
    他一個都不想放過。
    可是有人比端木榕宇下手更快。
    ——
    端木榕宇先去了九長老住處，可是去時，院子裏已經一片狼藉，九長老的隨從全部死了，端木榕宇粗略查看致命傷，均是由銀針射入喉嚨而死。
    針上有劇毒，哪怕有的沒有射入喉嚨，可是隻要破皮，那針尖上的一丁點毒素也能立刻蔓延。
    這樣的毒，不禁讓他想到了這次跟在夜淩錦身邊的粉衣女子。
    如果他沒有猜錯，那女子應該是被夜淩錦奉為上賓的天才醫者百裏姝。
    端木榕宇查看九長老的傷勢，九長老的身下已經蔓延了一灘血跡，雖然還沒死，但是也不遠了。
    九長老中的毒，他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夜北的寒雲散，但是被改過了，削弱了原本的毒性，並沒有給九長老一個痛快，而是使其慢慢感受生命的流逝。
    手腳盡斷，渾身是血，皮肉也在毒的發作下被慢慢腐蝕成了血水，已經吸引了不少山裏的毒蟲來了。
    端木榕宇雖疑惑，卻也沒有說什麽。
    他在九長老身上添了點毒藥，讓九長老的意識更加清醒，隨後轉身離去。
    而此時三長老的住處裏，百裏姝悄悄潛了進去。
    夜北服飾崇尚簡約大氣、古樸素雅，百裏姝一身粉白衣服，腰間掛著一個銀質鈴鐺，走動間玲玲作響，看上去沒有任何危害。可是抬手就是銀針射出，悄聲解決了門口的數十隨從和精銳。
    屋裏，一片寧靜，三長老正在密室與三個兒子議事，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三長老知道，如今的隼族已然變天，但是他沒有主動臣服夜淩錦，未來在夜淩錦手下，在女權國家裏，怕是不好過。
    他們正計劃著連夜逃出桔州，帶著自己麾下的人。
    “父親，不能再猶豫了，今夜就走吧！”二兒子說。
    “想去哪兒啊？”百裏姝推開房門，聲音幽幽響起，就像來索命的惡鬼。
    二十五年的時光，滅門之痛，足以讓仇恨在心底深深紮根，茁壯成長為參天大樹。
    三長老端木磊，當年要殺她之人，但是妹妹為了護她和父親先走，竟然衝出去吸引了注意力，獨自擋下了端木磊的長劍。
    一劍不夠，他還補了好多劍，讓她的舒兒，死在了血泊裏，曝屍荒野。
    一想到這裏，百裏姝就恨的牙癢癢。
    百裏姝這個名字，是梨白和梨舒的合意。
    屋內的父子四人和兩個幕僚看清楚女子的裝扮，就知她是夜淩錦身邊的人，隨即心虛起來，畢竟明麵上投靠了夜淩錦，還沒有安全逃出桔州，怎麽能讓她的人知道呢？
    “沒想去哪裏，百裏大人聽錯了。”三長老的小兒子回答道。
    “哦？是嗎？”百裏姝抬手，指縫中夾著淬了毒的銀針，“桔州外麵也不是好去處，不如——”
    “就下地獄吧！”
    說完，百裏姝手裏的銀針就飛了出去，準頭極好，三個兒子和兩個幕僚即刻就沒了聲音。
    “你！”端木磊大怒，顫抖著手拔出腰間的佩劍，“老子跟你拚了！”
    可是百裏姝同樣反應迅速，又是一根銀針打出，沒入了三長老的腹部。
    沒淬毒，但是有麻藥，她怎麽能讓他那麽痛快的死，舒兒受了什麽罪，他也該嚐嚐。
    三長老扛不住麻藥，“哐當”一聲倒在地上，隨後，百裏姝拿起了三長老的劍。
    “這把劍是你的貼身佩劍吧，想來是沾染了不少人的血了。”那應該也有她們舒兒的血。
    當年，舒兒就是死在了這把劍下，這些年每每閉眼，就會止不住地想起舒兒、止不住地想起父親，還有梨氏族人。
    舒兒，阿姐這就把這賊人送下去，供你試藥！
    “你這把劍，是時候該嚐嚐自己的血了！”說完，百裏姝手腕翻轉，將劍刺入了三長老的腹部。
    百裏姝的劍法不算精妙絕倫，畢竟鮮少用劍，可是她終究是醫者出身，對身體穴位了如指掌，別說這化為人形的，就是不同羽族的原身，她也是清清楚楚。
    百裏姝拔出劍，又狠狠地插了進去，“噗！”長劍貫穿了三長老的胸膛，他瞪大了眼睛，可是百裏姝又偏偏沒有刺中心髒，總是留著三長老的命。
    “殺我妹妹，屠戮族人，你該死！”百裏姝的話響起在三長老的耳邊。
    聞言，三長老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她是梨白！
    那個沒有找到屍體的梨白！
    百裏姝在三長老的身體裏刺了無數刀，直至血流蔓延，染紅了屋裏的土地，一直流淌到門外，百裏姝才停下了手，挑斷了三長老的手筋腳筋，但是又給他了一顆參丸吊命，隨後，又將夜北那改製過的寒雲散給三長老喂了下去。
    死？一刀斃命豈不是便宜了他？她得讓這些害她妹妹、害她梨家的人付出代價！
    慢慢體會到那生機流逝的滋味，才是死前最大的恐懼，可是偏偏，活活不了，死也是死不得。
    地上鮮血流淌，緩緩凝結，百裏姝腳下裙邊，都是鮮血織染，在粉白的顏色上，染出了一片妖豔血色。
    她一步一步向外走去，一步一個血腳印。
    百裏姝看著滿地的屍體，心中沒有絲毫大仇得報的喜悅，隻有無盡的悲涼。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的仇恨，在這一刻終於了結。
    從前不是不報，是她羽翼未豐；若是讓她獨自來闖，她也是沒有把握的，可是正好夜淩錦攻打到了這裏，她又怎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她要讓端木家族為他們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今日的淨荷山，注定不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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