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靖王府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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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王府門前車馬如龍,朱漆大門兩側立著兩排錦衣侍衛,腰間佩刀在陽光下閃著冷光。謝瑤扶著張梓禁的手下車時,正看見李成責也到了。
    張梓禁攜著謝瑤上前打招呼。然後林遙和吳俊分別將兩人的禮單交給迎客的管事,那管事展開一看,臉上立刻堆滿笑容:
    “憫王殿下、張大人厚禮!殿下見了定會歡喜的。快裏麵請。”
    穿過三重院落,眼前豁然開朗。靖王府正廳前的庭院中擺滿了宴席,衣著華貴的官員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女眷們則被引向後院,謝瑤不得不與張梓禁、李成責暫時分開。
    “申時初我來接你。若有不妥,立刻讓碧桃來找我。”張梓禁在她耳邊低語。
    謝瑤點頭,隨引路丫鬟向後院行去。轉過一道影壁,眼前景象豁然開朗。數十張紅木圓桌錯落有致地擺在花園中,衣著華貴的夫人小姐們如彩蝶般穿梭其間。遠處涼亭裏,幾位衣著尤為華麗的婦人正圍著一位懷抱嬰孩的女子,想必就是靖王妃和小皇孫了。
    “昌平侯府的夫人們到。”丫鬟高聲稟報。
    亭中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來,謝瑤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卻不得不跟著馮氏上前行禮:
    “臣婦參見王妃娘娘,恭賀娘娘喜得麟兒。”
    靖王妃年約二十五六,容貌端莊秀麗,此刻雖麵帶倦色,卻掩不住眉宇間的喜氣。她懷中的嬰孩裹在明黃色錦被中,隻露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
    “快起來吧,請坐。”
    靖王妃的目光一一掃過昌平侯府眾女眷,最終停在了謝瑤身上。
    “這就是張大少夫人吧,果然是個麗人。”
    謝瑤心頭一緊,麵上卻不顯:
    “不敢當娘娘誇獎,娘娘才是秀外慧中,國色天香呢。”
    靖王妃捂嘴輕笑?張大少夫人可真會說話!來,上前來讓我好好看看。,
    謝瑤無奈,隻得又往前走了兩步。
    靖王妃抱著孩子,看似不經意的問
    “張大夫人也成婚許久了,怎麽還不見喜訊?本宮這有些求子的方子,不如……”
    謝瑤感到一陣眩暈,下意識後退半步,險些踩到自己的裙擺。她強自鎮定道:
    “多謝娘娘美意,隻是這等事講究緣分,急不得的。”
    靖王妃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目光在謝瑤腰間停留了片刻。就在氣氛即將變得尷尬時,
    一位穿著絳紫色衣裙的夫人突然插話:
    “王妃娘娘,小皇孫這眉眼,與王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呀!”
    話題被成功轉移,謝瑤暗自鬆了口氣,退到人群邊緣。碧桃適時遞上一杯熱茶,她接過來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滑過喉嚨,稍稍緩解了緊繃的神經。
    前院傳來陣陣笑聲和碰杯聲,謝瑤不由想到張梓禁此刻的處境。他是否也如她一般,被眾人或明或暗地試探?
    突然,一個麵生的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王妃,王爺帶著男賓們去了霜華居,說是張少卿把杜通房給……”
    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向了謝瑤。謝瑤也麵色慘白,要不是碧桃扶著,她險些摔倒。整個朝中,能被稱為“張少卿”的,除了張梓禁就沒有旁人了。
    “大嫂,你別急,或許是有什麽誤會。”
    陳清歡上前,輕聲安慰。
    謝瑤轉頭,冷冷的看她一眼。如果張梓禁真的出事了,肯定和張梓風有關,她陳清歡現在裝什麽好人?
    陳清歡愣了一下,隨後也反應過來。本想解釋什麽,可突然就啞了聲。張梓風做的事她真不知道啊,可作為他的妻子,她又能解釋什麽呢?
    另一邊,靖王妃大驚。
    “什麽?怎麽會這樣。”
    她把孩子交給奶娘,自己也領著一群女眷往霜華居走去。
    當謝瑤軟著腿來到霜華居的時候,眼前的一幕險些讓她暈過去。一群大臣站在門口竊竊私語,而房中此時有兩個人。張梓禁半倚在床榻上,衣襟大開,而旁邊還躺著個麵容秀麗的女子。此時她捂著肚子哀哀痛叫,身下正有鮮血汩汩流出。
    看清那女子的麵容,謝瑤倒吸一口涼氣。
    “餘……餘妙音!”
    躺在床上的,赫然是半年前被流放的餘妙音——一個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
    半個時辰前。
    張梓禁正和眾臣飲酒、交談。他一開始還很小心,但這裏畢竟是靖王府,李成禹應該不會直接對他出手。幾杯酒下肚,他也就漸漸放開了。
    突然,李成禹端了一杯琥珀色的酒水,走到了他麵前。
    “今日是本王嫡子滿月之喜,我敬張大人一杯。這是西域進貢的葡萄美酒,張大人嚐嚐。”
    眾目睽睽之下,張梓禁無法拒絕,他接過酒杯,客氣道
    “多謝王爺。您喜得麟兒,該是臣盡您。”
    李成禹輕笑,兩人碰杯,一口飲盡杯中酒。
    酒液入喉的瞬間,張梓禁感到一絲異樣的甜膩。不過三息,眼前景象便開始模糊搖晃,耳邊聲音忽遠忽近。他強撐著扶住桌沿,卻聽見李成禹故作關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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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少卿可是醉了?來人,扶張少卿去廂房休息。”
    張梓禁實在沒想到,李成禹竟然真的敢當眾對他出手。可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兩名侍衛立刻上前扶住他。張梓禁想掙脫,卻發現四肢綿軟無力,連舌頭都像被灌了鉛般沉重。他費力的打量四周,林遙、林遠兩人不知所蹤,更別說李成責了。
    他被半扶半拖著穿過幾重院落,意識越來越模糊。恍惚間,似乎走過了本應通往東廂房的月亮門,轉而拐入了一條幽深的小徑。兩旁花木漸密,遠處傳來流水的淙淙聲,這絕不是去往客廂的路。
    前方出現一座掩映在翠竹中的獨立小院,朱漆小門上掛著一塊匾,題著“霜華居”三字。
    院門無聲打了開來,張梓禁被帶入一間陳設雅致的閨房。侍衛將他放在一張軟榻上,便迅速退了出去。房門立刻落了鎖。
    張梓禁掙紮著想起身,一個溫柔的女聲卻突然在他身邊響起。
    “大表哥,別來無恙啊。”
    張梓禁強撐著睜開眼,視線裏出現一張蒼白秀美的臉。鹿眼櫻唇,正是半年前被流放的餘妙音。隻是此刻的她發髻鬆散,一襲素白寢衣,腹部明顯隆起,顯然已有五六個月的身孕。
    “餘妙音,你……怎麽會在這裏?”張梓禁聲音嘶啞,藥力讓他每個字都說得艱難無比。
    餘妙音輕撫腹部,笑容淒婉:
    “托表哥的福,我現在叫杜懷愔,是靖王府上的一個通房。”
    她忽然湊近張梓禁,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撲麵而來。
    “你可知這半年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再見你時該說什麽?”
    張梓禁竭力向後仰頭,避開她的靠近,根本不做理會。
    餘妙音見此,眼中閃過一抹憤恨。她猛然傾身,掐住張梓禁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
    “大表哥,你可知,我原本是想跟你的?可因為你,我不得不跟了靖王,成了個最低等的通房。這都怪你!我到底比謝瑤差在哪兒?你為什麽就是看不到我?還要毀掉我的家?”
    張梓禁掙紮不脫,索性放棄。他對餘妙音前麵的問題避而不談,隻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
    “不是、我毀掉了你的家。是你祖父自己不幹淨。”
    聞言,餘妙音更加憤怒?
    “如果不是你,我家的事怎麽會被報出來?”
    張梓禁眼神迷離,嘴角卻帶著冷笑,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見他不說話,餘妙音更加憤怒。可不知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麽,神色又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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