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不重要了。今日之後，你會身敗名裂，而我將成為靖王府的側妃。”
    她說著，忽然解開衣帶，露出雪白的肩膀，。
    “你猜，當眾人發現你玷汙了王爺的寵妾，還致使她流產，會如何呢?”
    隨後，她又憂愁的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可惜你被下了藥，否則我那麽喜歡你，也不是不能和你做一次真夫妻。不過沒關係，我們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以後旁人提起你，連帶著想起的不止是謝瑤了，還有我。嗬嗬。”
    笑著笑著，她的淚流了下來。她伸出蔥白的指尖，溫柔的描摹張梓禁的眉眼。溫柔中又帶著瘋狂。
    張梓禁終於明白了李成禹和張梓風、餘妙音的計劃，這是個死局。他完全沒有被餘妙音的話打動，眼底全是厭惡。他拚盡全身力氣推開餘妙音，踉蹌著向門口衝去，卻聽見身後傳來了瓷器碎裂的聲響。
    “不要!張大人，求您放過妾身!”
    餘妙音突然高聲哭喊，同時抓起妝台上的剪刀，狠狠劃破自己的手臂。
    “來人啊，救命！”
    下一刻，張梓禁後腦一痛，瞬間失去了意識。
    ……
    時間回到現在，看著床上衣衫不整的兩人，謝瑤搖搖欲墜。
    李成禹怒喝一聲，臉色鐵青
    “你……你們，成何體統!”
    “我的孩子!”餘妙音哭喊著抓住李成禹的衣擺。
    “王爺救命!張大人他……他強迫了妾身……孩子，我們的孩子……嗚嗚！”
    張梓禁掙紮著想要說話，卻隻發出一聲模糊的呻吟。謝瑤站在原地，感到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她看到李成禹眼中閃過的冷光，看到人群中張梓風得意的表情，看到各位夫人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
    “來人呐，把張梓禁給我拖下去，押入刑部大牢！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本王府中行此禽獸之事，還害我子嗣!”
    李成禹的怒吼在房間內炸開，震得雕花窗欞嗡嗡作響。他麵色鐵青，額角青筋暴起，手掌已按在了腰間佩劍上。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劍殺了張梓禁。
    四名侍衛立刻衝上前，粗暴地將仍在藥力作用下的張梓禁拖下床榻。他的額頭撞在床柱上，留下一道血痕，可他隻是發出一聲模糊的呻吟，眼神渙散，仍然無法聚焦。
    “且慢。”
    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從院外傳來。人群自覺的分開，給李成責讓路。他大步走入，月白色錦袍上沾著些許塵土，顯然是一路急奔而來的。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全場，在看到當下場麵的時候，眉頭就狠狠皺了起來。
    “四弟，你做什麽！”李成禹眼中閃過一絲陰鷙，語氣也十分不善。
    李成責不動聲色地擋在了侍衛與張梓禁之間“皇兄，此事蹊蹺。張少卿素來持重，怎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要不再問問清楚？”
    “憫王殿下此言差矣。”
    張梓風突然插話，臉上是虛偽的痛心。
    “大哥平日的確持重，可正所謂酒後亂性。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臣也不能包庇大哥了”
    他話說的好聽，但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就是在落井下石。張梓風之所以敢說的那麽直接，也是因為他知道，滿朝文武早就知道了他們張家三父子鬧的不可開交。他沒必要顧忌什麽麵子。
    謝瑤憤怒的看向他，咬牙切齒道
    “張梓風你王八蛋。”
    陳清歡低下頭，神色不明，這件事果然是張梓風做的。
    張梓風並不生氣，反而含笑與謝瑤對視。
    “大嫂莫生氣。我總不能為了大哥，就置真相和公義於不顧吧？”
    “你……”
    謝瑤瞪著他，氣的說不出話來。更可怕的是，她覺得腹部傳來陣陣隱痛。
    “張少詹事說的是。”李成責又說話了。
    “可此事確有諸多疑點。張少卿看起來神誌不清，不止是喝醉了的樣子，這件事恐是遭人陷害啊。”
    “你什麽意思？你覺得我會用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陷害他張梓禁？”
    李成禹憤怒了，溫文儒雅的臉上此時全是狠色。
    “這還真不一定。畢竟你當年也不是沒做過類似的事。”李成責想。
    除了蘇淑妃的事，他倆之間還有秦芷嫣那件事呢。李成責可不會忘。作為男人，他也有著這個時代大部分男人的劣根性。他可以不喜歡秦芷嫣，甚至秦芷嫣也可以不喜歡他，但她不能背叛他，尤其是和李成禹。
    心中千回百轉，但話卻是不能這麽說的，李成責暫時沉默下來，他得想想怎麽保下張梓禁。
    見他沉默，謝瑤強行壓下慌張，目光在在場眾人臉上一一滑過，最終停在了麵色蒼白、梨花帶雨的餘妙音身上。
    她走向餘妙音，指著她大聲道
    “靖王爺，她是誰？如果臣婦沒認錯，她是半年前被流放的餘家女餘妙音吧？敢問王爺，一個本該在流放之地的罪奴，如何會成了你府上的通房？”
    李成責眼神一眯，嘴角也微微勾起，張大少夫人還真是聰明，這麽快就找到了其他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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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相反的是，李成禹卻沉了臉。
    “張大少夫人莫不是為了幫張梓禁脫罪失心瘋了？她不是什麽餘妙音，她是本王的通房杜懷愔。”
    謝瑤一愣，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
    她指著餘妙音，聲音顫抖
    “各位小姐、夫人，你們應該也曾見過餘妙音。你們說說，這位杜通房是不是餘妙音？”
    餘妙音一個規格小姐，眾臣們可能沒見過，但各府的小姐夫人們肯定是見過她的。女眷們麵麵相覷，都不知該不該站出來。夫人們都沒動，倒是有幾個小姐沉不住氣，想站出來幫謝瑤作證。可剛一動，就被她們的母親、姐妹拉住了。這件事牽扯到兩位皇子，一位重臣，她們哪裏敢隨便表態。
    見久久無人應聲，謝瑤的心也慢慢冷下去。目光近乎哀求的看向身邊的人。
    離她最近的，當然是昌平侯府的人。陳清歡是肯定不會開口的，至於其他人……張敏倒是想幫著作證，可她隻是個人微言輕的庶女，又天生膽小，實在沒膽子第一個出來作證。
    馮氏看了眼謝瑤，無奈的歎氣。在大房的內鬥中，她的確站張梓禁夫妻，但今天這件事，私心裏她是真不想摻和。可猶豫了片刻，她還是站了出來，隻是她並沒有把話說滿。
    “我瞧著，這位姑娘，長得確有幾分像妙音。”
    聽她開口，張敏也鼓起勇氣道
    “她……她就是妙音表姐。”
    昌平侯府的人表態了。和張梓禁關係好，或憫王黨的眾臣家眷也紛紛點頭。
    餘妙音見此，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拉住李成禹的麅角，哭的楚楚可憐。
    “王爺痛……妾身的肚子好痛。什麽餘妙音？妾身不認識啊。嗚嗚……”
    看她那樣，謝瑤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失控的罵道
    “餘妙音，你裝什麽？從流放之地私逃，你是死罪！”
    “王爺嗚嗚……”
    餘妙音並不辯解，隻一味往李成禹懷裏鑽。
    “張少夫人，你什麽意思？張梓禁欺辱了本王的通房，你還要威脅她。你們還把本王放在眼裏嗎？”
    李成禹憤怒的瞪著謝瑤，身為皇子的威壓，壓的謝瑤都抬不起頭。
    隨後他的神色又緩和下來，一把抱起餘妙音。
    “沒事，太醫很快就來了。”
    “太醫怎麽還不來？快去找人。”他對著侍衛大喊。
    很快，太醫來了，一群人也從屋子裏退了出來。而張梓禁則被侍衛們粗暴的拖出來，隨意的撇在地上。
    謝瑤看的既心疼又氣憤。望著餘妙音所在的房間，她仍有些不甘心。可李成禹已經火了，她實在不敢再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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