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蕭肅的速度比他們更快！
    一個刺客的短刃剛遞出一半，便被林蕭肅後發先至的一拳轟中了麵門，半邊腦袋如同被砸爛的西瓜般爆開，紅白之物四下飛濺。
    另一個則被他一把抓住腳踝，竟是被生生掄了起來，化作一件人形兵器，呼地一聲橫掃而出。
    “啊——！”
    淒厲的慘叫聲中，那被當做武器的鬼手刺客連同他撞上的幾名死士，骨骼碎裂之聲劈啪作響，齊齊飛了出去，砸塌了不遠處的一段殘壁。
    一時間，林蕭肅所過之處，殘肢斷臂與垂死哀嚎交織。
    那黑衣文士眼見此景，一張臉早已沒了半分血色，隻剩下一片死灰。
    他怎麽也料不到，這名聲鵲起的錦衣衛指揮使，竟強悍至斯，簡直是披著人皮的凶獸！
    再不敢有片刻停留，他猛地轉身，一頭紮向馬車後方更深的黑暗，試圖借著夜幕和複雜的地形遁走。
    “現在才想跑？晚了！”
    林蕭肅一聲冷叱，腳下發力，速度陡然又快了數分，如影隨形般緊追而上。
    黑衣文士隻覺後頸汗毛倒豎，一股寒意從尾椎直衝天靈蓋。
    他想也不想，一個極其狼狽的懶驢打滾，險之又險地避過了林蕭肅抓向他後心的雷霆一爪。
    塵土飛揚中，他剛想手腳並用爬起來再逃。
    眼前人影一閃。
    一隻鐵鉗般的手已然扼住了他的咽喉，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提溜了起來，雙腳離地亂蹬。
    “呃……嗬嗬……你……你不能……”
    黑衣文士臉漲得紫紅，眼球暴突，雙手徒勞地抓撓著林蕭肅的手臂，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嘶鳴。
    一聲輕微的骨裂響了。在林蕭肅手裏掙紮的那人身體一下就軟了，腦袋耷拉下去。林蕭肅鬆手，屍體掉在地上。他掃了一眼還在抵抗的敵人。
    “頭兒……頭兒死了！”
    有人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嗓子。
    他們原本靠著那指揮者撐著，現在主心骨沒了，烈風死士和“鬼手”刺客的陣型瞬間就散了。
    “哈哈哈！弟兄們，給老子殺！一個都別放跑！”劉三刀吼起來，精神來了。他手裏繡春刀揮得風快，一刀就把個想跑的死士砍翻。
    老杜指揮著情報司的人，跟緹騎營一起，把剩下的人圍死。
    錦衣衛們喊殺著，聲音震天。
    可這些烈風部落和“鬼手”的家夥，都是不要命的。看跑不了了，有些人反倒發起狠來，不求活，就想拖錦衣衛一起死。
    “跟他們拚了！”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
    幾個“鬼手”刺客從懷裏掏出幾個黑乎乎的鐵疙瘩，點燃引線就朝錦衣衛人堆裏扔。
    “小心！霹靂子！”一個老兵大聲示警。
    “轟！轟！”
    幾聲巨響。火光炸開，泥土石頭亂飛。幾個沒躲開的錦衣衛被炸得血肉模糊，慘叫聲讓人心裏發毛。
    煙塵還沒散，十來個身手快的敵人就衝了出去。他們像受驚的野鳥，不要命地往南邊跑，那裏是包圍圈最薄的地方。他們顯然對這地方熟，專挑小路和擋板多的地方鑽。
    “他娘的，還想跑？！”劉三刀罵著，提刀就要追。
    林蕭肅出聲製止他。“別追了！先把眼前這些解決掉，免得他們狗急跳牆，傷更多人。南邊，我有人等著。”
    劉三刀嘿嘿一笑，“還是大人想得周到。”他轉過身，對著手下吼：“都給老子打起精神，把這些狗東西清幹淨！誰要是放跑一個，小心你們的皮！”
    戰鬥還在繼續，但結果已經定了。隻是，那十幾個拚命往外衝的，能不能從林蕭肅設下的網裏逃出去，沒人能肯定。夜深了，南郊的空氣裏，血腥味散不開。
    夜色濃得化不開，殺聲漸漸停了。
    那十幾個亡命徒以為衝到南邊薄弱處就有活路，可等著他們的不是自由，是另一張已經撒開的死網。
    “嘿，孫子們，你劉爺爺我等候多時了！”劉三刀的大嗓門炸開。他跟老杜早就按林蕭肅的吩咐，在南邊外頭設了第二道防線。他一聲令下，幾十個拿盾牌、挎繡春刀的緹騎營精銳從暗處冒出來，把所有能跑的路都堵死了。
    “放箭！”老杜的聲音平靜得多，但透著股不容反抗的殺意。
    幾十個弓箭手在暗中等著。他們是錦衣衛裏的好手，箭法準，能在百步外射中跑動的東西。現在，他們像藏在暗夜裏的獵手，瞄準每一個想跑的敵人。
    “咻咻咻——”
    箭矢破空的聲音響個不停，又尖又致命。
    一個“鬼手”刺客身法靈活，在障礙物裏竄得飛快，眼看就要翻過一道矮牆，一支箭卻像長了眼睛，從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過來，紮進他右腿膝蓋。刺客慘叫一聲，摔在地上，立刻被幾個撲上來的錦衣衛按住。
    另一個烈風死士，仗著膽子大，揮著斷刀想硬闖一條血路，結果三支箭呈品字形釘在他胸口、喉嚨和眉心，那力道把他整個人往後帶，死死地釘在一棵老槐樹幹上，眼睛瞪著，沒閉上。
    “噗通！”“啊！”
    慘叫聲和倒地聲此起彼伏。在箭雨下，那些想跑的家夥像麥子一樣倒下去。他們那點身法和不怕死的勁兒，在冰冷的箭矢麵前，一點用沒有。
    “狗娘養的錦衣衛！老子跟你們拚了！”一個大腿中箭的烈風死士，看跑不了了，眼裏閃過一絲瘋狂。他猛地從懷裏掏出個小瓷瓶，把裏頭的黑粉末倒進嘴裏。
    幾乎瞬間，他臉就烏青了，嘴邊冒出黑血沫子，身體抽搐幾下，就沒動靜了。
    “不好！他們要服毒！”一個錦衣衛小旗喊起來。
    果然，一個接一個，那些被圍住、受了重傷跑不掉的敵人，都用這法子了結自己。他們臉上沒痛苦，倒有種解脫和猙獰的快意，好像死對他們來說不是怕，而是回去了。
    場麵一下變得很糟。錦衣衛們雖然看慣了死人，但看著他們這樣整批整批地自己死，心裏也冒出一股涼氣。這些烈風部落的死士，那股勁兒，那狠勁兒，比一般的江湖亡命徒厲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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