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沈隨安覺得顏笙、顧枝像他的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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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天晴。
月兒掛在枝頭,時不時露出半邊臉,似在窺探有情人心事。
一路上,陸驚唐、顧枝都默契地沒再開口說話,他專心背著她,穩穩地往前走,她則是緊緊抱著他,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眷戀乖巧地趴在他背上。
路很長,又很短。
不多時,他就背著她到了河邊。
不同於茂密的樹林間危險重重,河邊是細密的沙子,走在上麵,不用擔心被荊棘紮到腳,也不用擔心被尖銳的石塊劃破肌膚。
顧枝依舊有些眷戀他背脊的寬闊與溫暖,但這裏很明顯她可以下來走,她也不好繼續賴在他後背上。
她微微鬆了下手,輕聲說,“陸驚唐,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來吧。”
陸驚唐腳步頓了下。
很多人喜歡光著腳在河邊玩鬧,這種細沙,的確不會傷到腳。
但莫名的,他有些不想放手,還是涼聲說,“你腳受傷了,我背你回去。”
顧枝腳心的確被木刺紮破了。
隻是,那兩根木刺不算粗,紮破皮肉當時是很疼,但真的,不趕快給傷口上藥,都快要愈合了,現在她自己走路,完全沒問題。
她試探著說了句,“回市區還要走很久,我擔心你一直背著我會很累,我……”
“老老實實趴在我背上,我體力沒那麽差!”
“我……”
顧枝聽出了他聲音中的冷漠與不悅。
她剛才開口是擔心他會體力不支,她好心關心他,怎麽他說話還帶上刺了?
男人心,真是海底針,完全猜不透!
顧枝不喜歡內耗,既然猜不透,她也就不浪費腦細胞去猜了。
他背著她,反正比她自己走走得快,再加上她有點兒發燒,腦袋暈暈乎乎的,不太想走路,也就懶得跟他爭了。
從這邊走到市區,真的很遠很遠。
顧枝沒戴手表,沒法看時間,但她覺得,他怎麽著也得背著她走了一個多小時。
她以為,背著她走這麽長的路,他得累得氣喘籲籲,誰知,一路上,他一直健步如飛,呼吸平穩,絲毫沒有累壞的模樣。
見他是真的有力氣,顧枝越發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背上。
想趴一輩子。
隻是,再長的路也有盡頭。
他還沒背著她到市區,遠遠的,她就看到了渾身濕透的顏笙。
顯然,顏笙是在找她。
顏笙走路已經搖搖晃晃,但沒找到她,她還是不顧沈隨安的阻攔,想再次跳到河裏,一點點找尋她。
“媽媽!”
看著顏笙這副模樣,顧枝眼淚止不住大顆大顆滾落。
不管是穿書前,還是穿書後,她與媽媽相處的時間,都不算長。
她知道母愛很偉大,很溫暖。
可因為她與媽媽相處時間太短,那些偉大與溫暖,在她的心裏卻又是模糊的。
這一瞬,看著顏笙已經明顯體力不支,卻還要跳下水的模樣,她終於明白,媽媽很愛她。
用命愛著她。
她何其有幸,穿書後能跟媽媽重逢!
她快速從陸驚唐背上跳下來,幾乎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向顏笙奔去,隨即用盡全力抱住了她的媽媽。
聽到顧枝喊她,顏笙神情微微怔了下。
她以為自己是幻聽。
甚至循著顧枝的聲音望向遠處,看到趴在陸驚唐背脊上的顧枝,她依舊害怕這隻是她太想女兒,生出的幻覺。
直到女兒撲進她懷裏,用力抱緊她,她才總算是有了幾分真實感。
她那努力強忍著的眼淚,刹那洶湧成災。
她更緊地抱住女兒,聲音啞得不成調,“枝枝……我的枝枝……”
“媽媽以為……幸好你還在,幸好我的寶貝沒事……”
“媽媽,我沒事,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顧枝感覺出了顏笙的恐慌,她更緊地抱住她的媽媽,像是穿書前的小時候一般,肆無忌憚地在媽媽的懷裏撒嬌耍賴。
“枝枝,對不起,都怪媽媽不好。”
愧疚、後怕侵蝕著顏笙的心髒,她聲音中也染上了化不開的疼,“把我拖走的那兩隻畜生,我在鄉下時見過他們。”
“我會跳下懸崖,就是被他們逼的。”
“我以為我來到首都,就能擺脫他們了,沒想到他們竟追到了首都,還對你出手。”
“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媽媽錯過了你那麽多年,沒能好好保護你,卻連累你差點兒丟掉性命……”
“對不起……”
顏笙越說越是愧疚、難受,哽咽到一時都無法找回自己的聲音。
顧枝沒想到拖走顏笙的那兩個男人,竟還在鄉下傷害過她。
可她不覺得是顏笙拖累了她,更不會怪她。
她隻想拉著媽媽的手一起往前走,她們母女一起走花路,再不被任何人傷害。
她不想看顏笙這麽愧疚,懂事地哄她,“媽媽,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最好的媽媽。”
“畜生傷害我們,怎麽會是你的錯?你要是再愧疚,我會生氣。”
“能再見到媽媽,我就已經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不要媽媽愧疚……”
“枝枝……”
顏笙輕輕撫摸著顧枝蒼白的小臉,忍不住又抱緊了她。
顧枝忽然從他背上跳下去,陸驚唐心裏一下子就空了。
但顏笙顯然找了顧枝很久很久,此時她們母女相擁,他總不能把人給搶回來吧?
他也有些想擦去顧枝臉上的淚痕。
隻是,他無名無分,也沒立場幫她擦眼淚,隻能冷冰冰站在原地,看她們母女緊緊相擁。
因為一直陪著顏笙在河裏找顧枝,沈隨安身上也已經濕透。
記憶中,今晚隻是他跟顏笙第二次見麵。
可莫名的,看到她掉眼淚,他心髒疼得好似要碎裂。
看著她們母女抱在一起掉眼淚,他還生出了一股子特別強烈的衝動。
好似她們是他的妻女,他想輕輕擁住她們。
隻是,她們不可是他的妻女,他這麽做是越界、是冒犯,他自然不能做出這種荒唐事。
“顏同誌,小顧同誌,你們別哭了。”
沈隨安心口越來越疼,忍不住出聲安慰她們,“小顧同誌平安回來是好事,你們應該歡喜,而不是難過。”
“我也一定會找到那些欺負、傷害你們的畜生,將他們繩之以法!”
陸驚唐記得把顧枝扔下河的那兩個男人的臉,沉吟片刻,他頗為鄭重承諾,“我會盡快找到他們!”
顧枝依舊想好好抱抱她的媽媽。
但她迫切地想讓那些傷害她和顏笙的畜生付出代價,還是放開了顏笙。
“我看到那兩個男人的臉了,我能把他們畫出來。”
“媽媽,你有沒有見過那兩個戴口罩的男人的臉?若你見過,你跟我說一下他們的長相,我也把他們畫出來。”
“見過。”
顏笙以為,那兩個男人是附近村子的人,就算在首都報警,也沒什麽用。
現在那兩個男人已經來到了首都,為了她和女兒的平安,她肯定得把他們揪出來。
她小心地擦去顧枝臉上的淚痕,繼續說,“媽媽也能把他們畫出來。”
見顧枝、顏笙要畫出那兩個男人,沈隨安、陸驚唐對視了一眼,跟著她倆一起去了招待所。
文物修複對繪畫水平要求特別高,顧枝、顏笙畫畫都特別厲害。
很快,她倆就各自畫出了兩個男人的臉。
“高大凱?張誠?”
顏笙畫完後,沈隨安一眼就認出了畫中的兩個男人。
他仔細回憶了下,今晚戴著口罩的那兩個男人,眼睛的確像極了高大凱、張誠。
他會認識高大凱、張誠,還是無意中見到他倆跟蘇滿的親哥哥——蘇秦一起吃飯,蘇秦向他介紹,他記住了他倆的名字。
大舅子的朋友,怎麽會惡意傷害顏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