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自己給你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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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時,一道強烈的陽光衝破了層層烏雲,把光芒投在這牛棚的院裏,投在這民旺大隊,投在這龍泉公社,巨大的七色彩虹出現在西麵天空。
    “彩虹,啊,彩虹!”
    白天霖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牛棚,還不止,村裏孩子們的歡呼聲都傳了過來,“出彩虹了,好大好美的彩虹橋啊!”
    “在那邊,在那邊......”
    “東絳雲彩西絳雨,出來南絳下澇了,這西絳一出,明天還會有雨。”莫修染也到院子看彩虹,又觀察了一下雲層,他的家鄉話叫彩虹為絳,他說,明天還會下雨。
    可是,老天似乎是要和他作對,這道陽光仿佛是開啟晴天的按鍵一樣,不多時,那厚重的烏雲散去,隨後彩虹也消失不見,夏日絢爛的陽光普照大地。
    炙熱的陽光,不多時便把路麵曬得能下腳了,半下午時,大隊長李正直和趙春草提了幾袋子糧食過來。
    “今天終於得空去磨麵了,這是十斤玉米麵,十斤高粱米,還是五斤麵粉。”李正直說到麵粉的時候,看了看白如冰,還有個這麽小的孩子,不送點白麵過來,實在是有些心裏不落忍,送過來這五斤麵粉,狗剩可要吃多些粗糧了。
    誒,隻要有命活著,粗糧就粗糧吧。
    “謝謝李叔,謝謝李嬸,怎麽還送白麵過來,提回去給狗剩吧,我們有點粗糧吃就行了。”江竹芽推卻著,白天佑和白天澤卻走上去,從李正直和趙春草接過來幾個口袋,彎腰道謝後,直接提進東屋去了。
    看得江竹芽都覺得臉紅,“這孩子,怎麽回事.......”李正直看在眼裏心想,即便是這小媳婦子教育孩子有一套,這擎受的孩子也是不好管啊。
    連江竹芽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麽,她這教育孩子有一套的濾鏡在大隊長眼裏,是怎麽也關不了了。
    江竹芽還沒想好接下來怎麽客套,大哥倆拿著空口袋出來了:“大隊長爺爺,我妹妹她吃玉米餅子吃得兩天沒大便了......”白天澤說著還瞪了江竹芽一眼:“我媽她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可是我見不得妹妹受罪。”
    啥,啥,今天中午全員吃的掛麵條,還是撈麵,配的嫩豆角切碎碎的還打了雞蛋的鹵,玉米餅子都還沒進他們全家人的食譜呢,他妹妹怎麽還先吃上了。
    “我們一口也不吃,都給妹妹吃。”白天佑也低著頭,把不得已而為之的表情做了個十成十。
    你看,你看,我就說嘛,這小媳婦子教育孩子有一套,如此心疼妹妹的孩子,還是同父異母的妹妹,必定是好孩子啊。李正直接過空袋子:“吃完了和爺爺說,爺爺再去磨。”
    李正直想打自己的嘴,給狗剩留的細糧已經不多了,這嘴怎麽又禿嚕扣了,他真想打自己的嘴巴子一下,誒誒,算了,隻要有命在,多吃點粗糧就多吃點粗糧吧,狗剩跟人家老三差不多大吧,人家老三還一口細糧都不吃呢。
    老三白天霖,啥時候我的飯輪到你安排了,我媽媽才有權利決定我吃什麽呢。
    趙春草不知何時眼睛裏已經含了一包淚,嘴裏酸酸澀澀的說:“吃完了奶奶再送來。”扭過頭的時候,還拿袖子擦了擦眼睛。
    江竹芽心想,她都還沒哭窮呢,就讓人同情到如此地步嗎?正愣著神,忽然發覺這夫妻兩個要走了,她還有正事沒說呢,趕緊叫住李正直:“李叔,您能給我找點麩子嗎?”
    李正直回過頭說:“吳家媳婦,這麩皮大人少吃點還行,孩子要是吃了的話,那可......”他想說拉不出來粑粑,但是當著這小媳婦子的麵,他這粗話說不出口啊,本想著換一種文明的說法,結果,他媳婦搶去了話頭。
    “侄媳婦,細糧咱不多,粗糧肯定讓你們娘幾個吃飽,咱不吃麩子哈,吃麩子拉不出來粑粑。”李正直眼前隻覺得眼前一黑,這老娘們什麽話都說,他一個大男人還在這站著呢,哪能和人家小媳婦子說話這麽粗魯。
    要是讓他媳婦趙春草知道他是咋想的,她媳婦能啐她一口,在生產隊裏一群大姑娘小媳婦的時候,也沒見你說話還斟酌字句。
    看到兩個人都誤會了,江竹芽趕緊說:“叔,嬸兒,我要麩皮不是吃。”這生產隊長對別人什麽樣她不知道,從這幾天對他們母子五人來看,必定也是個好的,能為全體社員著想的。
    尤其是今天,不但給他們送來了細糧,還說後續還有,要知道,這個時候的細糧,那是特別金貴的,有的人家冬天糊窗戶縫,打漿糊的那點麵粉都沒有,所以她要努努力,幫他一把。
    如果燒酒這件事能成,那這牛棚的四位老人可以不用下地了,可以安安穩穩的等到雲開霧散的那一天。
    誒誒,她這是啥個命啊,這輩子不但要養娃,還要養老人,還要搞事業,關鍵是,還不是被動的,是自己爭著搶著要搞事業,看,看,人家誰也沒逼著她,她自己主動舉手發言了。
    “那天您不是說地瓜幹燒酒嘛,我小時候看到過家裏的長輩燒酒,想用麩皮先做點酒曲子,蒸點地瓜幹試試。”江竹芽沒把話說死,雖然她覺得這其實沒什麽難度,一次不成功,多試幾次肯定沒問題的,關鍵的技術步驟她心裏記得牢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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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你會燒地瓜幹酒?”李正直和他媳婦趙春草異口同聲的問,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也不能說是會,因為我沒親自燒過,但是看過長輩無數次的燒酒。”江竹芽沒說具體的長輩是誰,因為她還沒編好這個人的身份,怕說太具體了,將來有麻煩。
    但是她這樣的模糊的說法,卻讓李大隊長的心裏多想了,這小媳婦子說是家裏的長輩,卻不肯說是具體的爺爺啊,父親啊,或者是伯伯什麽的,那一定是家裏的一個不能說身份的年紀大的人,這小媳婦子的談吐舉止可不像是窮苦人家出來的,那有沒有可能她家裏有花匠,有廚師,有釀酒的師傅呢?
    家裏的釀酒師傅釀酒,作為家裏的小主子,好奇去看看,那還不是很正常的事,誰敢說不呢。
    因為如果是釀酒的人家,以釀酒為生的人家,是不會允許女孩子去看燒酒的,這是規矩。所有的技藝都是傳男不傳女,還會有女人如果看了會不吉利等等的言論。
    在李正直看來,這小媳婦子心眼子跟篩子似的,沒把握的事,她是不會說的,既然說要麩皮做酒曲子了,那不說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七八成。
    這濾鏡又加了一層。
    他趕緊說:“有有有,有麩皮,你要多少,我馬上讓陳小子給你送來。”忽然想起陳小子那個鬊人的樣子,牛棚這些人估計煩他透透的了,忙改口說:“那什麽,吳家媳婦,咱不用他,我自己給你送來,保準快去快回。”
    禿嚕扣:說順嘴了,不小心說出了不該說的話。
    鬊人:讀shun,二聲,方言,表示煩人,膩歪人,不討人喜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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