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隨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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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擦黑的時候,去追黑蛋和二賴子的兩路人馬先後回到了北二節地的樹帶。
“腳印到山下不見了,估計是逃到山裏去了。”衛東和衛國一路鑽在玉米地裏,順著腳印追到山腳下,山上的路是石頭的,並且有無數條,失去了腳印,也就沒有追下去的方向了。
茫茫大山,山連著山,一個人入了山,如泥牛入海,鳥入深林,再想找到蹤跡可就不容易了。
另一路說順著玉米地邊包抄的人,別說腳印,連個人毛都沒看到。
“回吧。”天要黑了,繼續找人的意義不大,還是回去商量商量再說吧。
一行人腳步匆匆的回了大隊部,先回來的倉庫保管員陳得祿已經做好了飯,他知道等著追人的社員回來,肯定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這也算是公事,於是從倉庫裏拿了十斤玉米碴子,在院子裏的大鍋裏煮了一大鍋稠稠的玉米碴子粥。
看到垂頭喪氣回來的一行人,知道是沒追到人,趕緊說:“先吃飯吧。”自己從鹹菜缸裏撈了兩個鹹菜疙瘩,擦擦擦的用擦子擦成一大碗鹹菜絲,端到了剛在院子裏支起來的小桌子上。
這會兒屋子裏悶熱,在院子裏卻有涼風了,雖然桌子小,坐不下幾個人,大青年們都是盛一碗飯,夾一筷子鹹菜絲在飯上,不拘蹲在哪吃吧,都比屋子裏涼快些。
“對了,把屋裏的那兩個新知青也叫出來吃點飯吧。”陳得祿對端著碗正要盛飯的李衛東說。
“誒呦,咳,瞧我把這事兒忘得舊舊的了。”李正直把剛點著的煙袋拍在桌子上,昨天他接了電話,說上麵又派下兩個知青過來,他今天一直在大隊部也是想等著他們來,結果出了那檔子事,他把這兩個知青忘腦後去了。
“他們啥時候來的?”李正直問。
“我回來時兩人正站這門口等著呢。”陳得祿回來的時候也沒著急,走得慢不說,還繞道到自己的吃喝地裏看了看豆角能不能摘。“兩個小夥子還挺有眼力見兒,那十幾個瓦缸都是他們搬到倉庫裏的。”
這幾年知青來來去去的,也不是啥大事,人到了沒出事就行,好在這次來的是男知青,多少也能幹點活,要是再來兩個嬌滴滴的女知青,咳,來了那也沒招。
既不能給送回去,也不能餓死,將就著過吧。
“大隊長好,我是知青白宇。”
“大隊長好,我是知青孫兵。”從大隊部屋裏走出兩個人,不是白戰煜和孫一兵又是哪個。
李正直坐在小馬紮子上抬眼看走過來的兩個人,隻覺得哪裏有點不對,身形?高個子的,胖的知青雖然不多,但是也有,衣服?衣服和別的知青來時沒啥差別,一身草綠,鞋子?鞋子也沒差,半舊的球鞋,行李?行李也沒差,捆得挺結實,走哪背哪兒,一準是家裏人在家都囑咐好了的。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估計是今天累的狠了,覺得哪哪都別扭:“小白和小孫哈,來來來,快坐下,衛國,端兩碗大碴子粥來。”原本坐在小桌邊吃飯的兩個社員,很有眼色的站起身,端著碗找地方蹲著吃去了,白戰煜和孫一兵也不推辭,在馬紮子上坐了下來。
李正直的一袋煙正好抽完,聽到他在鞋底上磕打煙灰了,給白戰煜和孫一兵端飯的衛國也給李正直端了一碗飯過來。
兩隻手端著盛得滿滿的三大碗玉米碴子粥,這還真是技術活,不端灑了,也不燙到自己,還挺有本事。
李正直看兩人都盯著端三碗飯的衛國,他血液裏想顯擺的因子覺醒了:“端三碗不算能耐,我們大隊的李老三,一手端四碗,有三碗是擺在胳膊上的,兩手端著八碗飯,走得跟風一樣快。”
李老三手巧,編炕席編筐編簍沒有不會的。
走過來的李衛國不見外的嗆他叔,笑著說:“他端的好,端的香,讓他來給您端,別吃我端的。”
李正直拿起煙袋鍋就要敲他的腦袋:“叔叔叔,別打別打,灑了,灑了。”他嘴上叫著灑了,手卻穩穩的把三碗飯放到小桌子上,又從咯吱窩裏抽出三雙筷子扔到桌子上後,快速的閃身走了。
讓李正直的煙袋鍋敲了個空,引起這邊那邊蹲著吃飯的小子們一陣哄笑,把李正直心中的不快也暫時衝淡了些。
白戰煜和孫一兵卻沒有笑,他們盯著那三雙從李衛國咯吱窩底下抽出來的筷子,腦海裏在天人交戰,用,還是不用。
“噢,這麽多人吃飯,你們餐具怕是不夠用吧,我們都帶著餐具呢,自己盛去就行。”白戰煜迅速的把小桌上的兩碗飯推到同樣坐在小桌前,還在抽著煙袋,沒盛飯吃的兩個社員麵前,拽下吊在行李上的網兜,拿出裏麵的鋁飯盒。
打開飯盒蓋,把裏麵的筷子勺子放在飯盒蓋上,起身去旁邊的鍋裏盛大碴子粥,孫一兵暗暗鬆了口氣,也同白戰煜一樣,拿出自己的餐具去鍋裏自己盛。
兩人也真是餓了,趕了一天路隻啃了一塊幹糧,兩人盛了滿滿一飯盒粥,坐下配著鹹菜絲,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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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也開始吃飯的李正直終於明白過來,這兩個知青和別的知青不同點在哪裏了。
那新來的知青,哪個不是嬌氣的學生娃,一身的書卷氣,這兩個知青,身上沒有明顯的特點,若一定要說帶著什麽氣,應該是隨遇而安的和氣。
雖然看起來也不大,但是沒有初出社會的拘謹,倒是有點經過了大風大浪的淡定。李正直能當上大隊長也不是白給,聯想到此時也不是知青來的時間,心裏就有別的想法了,上下不捉痕跡的瞧了白戰煜和孫一兵幾眼,拿過咯吱窩裏夾來的筷子開始吃飯。
白戰煜:隨遇而安了嗎?不能,咯吱窩裏夾的筷子隨遇而安不了一點兒。
這時,從門外進來兩個人,裏麵的人紛紛打招呼詢問:“李會計,小趙大夫你們回來了。”
“吃飯了嗎?還有飯呢,吃點不?”
“那孩子怎麽樣了?醒了嗎?會不會落下什麽毛病?”
白戰煜低著頭吃飯,耳朵支棱起來,等著聽剛回來的兩個人說什麽,雖然他感覺自己的判斷不會出錯,還是想聽專業的大夫怎麽說。
“孩子沒事兒,我們來時已經醒了,連他媽的名字都沒忘,還是鬼精鬼精的。你都不見得知道你媽叫啥名吧。”小趙逗趣問他話的大青年。
被問話的社員撓撓腦袋,他還真不知道他媽叫啥名,人們要不叫她大柱娘,大柱是他哥,他叫二柱)要麽叫她臭兒家的,他爹小名叫臭兒,別說問他媽叫啥名,問他爸的名他都得想一會兒,鄉裏鄉親的都叫小名,一輩子用到大名時也沒有幾回,等到頭發都白了,仍舊有拄著棍的老頭對他喊:“禿兒,牙還能咬動餅子嘎嘎不?”
眾人看到二柱的反應,都不厚道的笑了,這二柱人有些憨,大家都愛逗趣他。
這時李會計說:“孩子沒事,三個都沒事,老大的傷多些上了藥也不礙得,小的主要是嚇壞了,上了藥就睡著了。”
接著歎了口氣說:“就是那小媳婦子不太好。”
忘得舊舊的:忘得死死的,壓根想不起來了。
咯吱窩:腋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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