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萬一千八百元。”白天佑說。
    宅子這個東西其實是不好估價的，不著急賣的遇見著急買的，也許能賣兩萬，不著急買的遇見著急賣的，也許隻能賣五千。
    再說這房子裏的東西，跟著房子一起賣值個錢，要是買方提出不要，賣方拉走買到舊物站，三十二十，三百二百都任憑人家賞賜，所以，用白戰煜存折上這些錢買下來，占便宜吃虧，端看這院子的東西，院子本身也就是這個價，比較合理的一個價格。
    老太太想了想說：“我就要一萬一吧，剩下的八百塊錢你們小哥倆留著買書看，一看就和小少爺一樣，是會念書的孩子。”小腳老太太覺得自己一看到白天佑的臉就莫名開心，就算這孩子的錢再少，她也會賣。
    “走，走，我帶你們先到街道辦了手續，你們再去給我取錢。”小腳老太太回到東廂房的一間傭人房裏，拿出一個用手絹包著的布包。
    估計裏麵是房契了。
    街道辦事處全年無休，因為沒有爭議，手續很快辦完了，房契上寫的是江竹芽的名字。
    老太太帶著三人去了銀行，也沒讓白天佑給取錢，她拿出一個地址，對辦事員說：“把這一萬一千塊錢，都匯到這個地址上。”小少爺給她地址是讓她心裏有底，拿著地址不會走丟，她卻把賣房子的錢一分不少的匯過去了，自己還出了二十二塊錢的郵費。
    手續辦完了，她又花錢打了一個電話：“同誌，你現在能來接我嗎？我的事都處理完了。”
    幾人一起回了四合院，小腳老太太讓他們隨便坐，她去收拾東西，說完有好像想到了什麽，又笑笑說：“你們現在是主人了，我不應該這樣說了。”
    “好孩子，你也不提醒奶奶。”
    她回下人房裏收拾東西去了，不多時，隻背了一個大包袱，提著一個小包袱就出來了。
    從頭到尾，她都沒去過正房的房間，甚至是別的房間都沒有去，隻是去她自己住的房間收拾了東西。
    接她的人還沒來，她出了院子，到門外去等。白天佑讓她在院子裏等，她說：“這不合規矩，現在房子是你們的了，我再進去等人，不合規矩啊。”
    白天佑隻好給她搬了個椅子放到門外，讓她坐著，這小腳，走路用腳後跟，咯噔咯噔走了這大半天，估計已經累得酸疼了吧。
    他路過廚房看到爐子上還燒著開水，怕她坐著冷，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暖手。
    “老婆我還真沒看錯，你這孩子心可真好，和我們小少爺一樣。”
    一個年齡超過八十的小腳老太太，一個年齡不到十三的小孩子，兩個人跟鬧著玩似的，辦了一件對每個家庭來說，都是大事的事。真的很戲劇性。
    一天時間，小哥倆把他二叔給的錢花了，錢是他們花的，賴不到他媽身上，而江竹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京市擁有了一套四合院。
    她這是什麽情況，知道這個四合院在不久之後會多貴嗎？兒子們把她變成了富一代，難道是兒子們想成為富二代嗎？好吧，還真有這種可能。
    莫修染感覺自己收的這個小徒弟真是有魄力，小小年紀拎著戶口本敢把存折裏錢都花光，長大了這還了得，撿到寶了，撿到寶了。
    這是啥師傅，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今天莫修染帶著小哥倆出門，明麵上隻有他們三人，背地裏可是有好幾個人保護呢，他讓其中一人去買幾把鎖來，把大門和院子裏其他房間的門鎖都換一換，倒不是不信任小腳老太太，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討個吉利，用自己的鎖，鎖住的才是自己家的宅子。
    幾年後，當白墨同知道自己的孫子買下了這個四合院的時候，麵上的神色很是複雜，半天才說了一句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他這個堅挺的唯物主義者居然說這樣的話，應該是深有感悟。
    白天佑把鑰匙和房契都給了莫修染：“莫爺爺，我們過幾天就回民旺大隊了，這裏還要麻煩你給操心照顧著。”
    莫修染沒拿房契：“這個你自己收著，我知道那丫頭什麽好東西都讓你放著，我更是相信你的能力，你自己收著吧。”他把每個鎖頭的鑰匙分出一把，連同房契放在一起，遞給了白天佑。
    “自己的東西，總要留一點什麽，才有真實性。”
    “小子，是不是你住到這裏的時候，就是考上了京大的時候呢？”莫修染把剩下的鑰匙放進口袋裏，把口袋墜得沉甸甸的，他這老師當的，徒弟還沒收到手呢，就要先給徒弟幹活，去哪說理去。
    又在院子裏轉了一圈，白天佑把爐子裏的火熄了，發現這個院子是沒有電的，又拜托師傅，方便的時候給扯個電線過來。莫修染想，這事兒必須辦，點蠟燭煤油燈看書都太傷眼睛，他徒弟的眼睛要看得更遠，所以，必須保護好視力。
    正在這時，有人過來接小腳老太太走，還進來和他們打了聲招呼，把椅子給搬了進來，水杯放在椅子上了。來人彬彬有禮，也是家教好的。三人為小腳老太太能有這樣的結局高興。
    小腳老太太走出好遠了，還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送她的白天佑，倒好像是當年小少爺站在那裏送她去買菜，送她去給太太買花線，他總是說：“你要早點回來啊”。
    小腳老太太的眼睛濕了。
    一時間這個大院子裏，隻剩下師徒三人，白天佑想起，這都忙乎到半下午了，他們還沒有吃午飯呢。
    “今天，莫爺爺請客。”莫修染帶著小哥倆鎖好門去吃飯。
    這會兒也別說吃午飯了，直接吃晚飯吧。
    “天佑，天澤，離開京市這麽久了，想吃什麽，莫爺爺請你們，莫爺爺有錢了。”京大把他在牛棚這些年的工資都給他補發了，所以現在可以請孩子們吃好吃的了。
    “莫爺爺，我想吃烤鴨！”
    小哥倆吃烤鴨，無良作者隻能吃土，嗚嗚嗚~~~小仙女們發發慈悲催個更，發個電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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