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中午都休息了一會兒，江竹芽睡得比較晚，醒的也晚了些，差不多快兩點了，趕緊讓白天佑打開院門，門外已經有十來個孩子在大門外玩了。
    男孩子聽說來十六號院拜年給的糖多，女孩子聽說十六號院有新糖紙，等大家來了一看，門還沒開，一想就知道是人家昨晚睡得晚，中午補覺了，自己大人也在睡呢。
    孩子們也是懂規矩的，沒有誰想要敲門，反正在哪都是玩，一群孩子就在門口玩開了丟沙包，為了怕吵醒屋裏的人，誰都沒有大喊大叫，白天佑在院裏聽見外麵有人玩，隻是想到有這麽多人。
    趕緊迎進屋裏，一群孩子大聲喊：“嬸嬸過年好！”那感覺還挺不錯的，提神又醒腦。
    江竹芽把糖和點心又都重新裝滿了盤子，孩子們嘴裏吃著，口袋裏裝著，一個個的都開心得不得了。
    女孩子們來了坐了一會兒，和小冰冰聊了一會兒天走了，男孩子們幹脆在院子裏玩起了打籃球，打累了，又把口袋裏裝著的鞭炮拿出來放，小哥仨也把自己的鞭炮拿出來放。
    這鞭炮聲一響，又勾來了一群孩子，已經來過的也又返回來，院子裏都裝不下了，跑到門外空曠的地方去放，要說大年初一，整個家屬院誰家最熱鬧，那一定是十六號院。
    孩子們昨天有去看演出的，也有沒去的，小夥伴們口口相傳，昨天沒去的，就也想來看看這四小隻是什麽樣的，看看會彈鋼琴的媽媽是什麽樣的，估計全家屬院的孩子，今天都在江竹芽麵前露了個麵。
    一直到天擦黑的時候，孩子們才陸續續的回家吃飯，江竹芽正想做飯呢，白戰煜回來了：“竹竹，明天早晨，啟程回京市，咱們早去早回。
    “謝謝。”江竹芽很開心，原本她是沒有這個計劃的。
    “竹竹，不想聽你說謝謝，搗蛋鬼們都走了，你去休息一會兒吧，這一天，咱家都成了蛤蟆灣了。”白戰煜把羊絨大衣脫下來，換上居家的棉衣。
    今天，他去部隊都沒穿軍裝，走了一圈兒之後，全軍區都知道這件衣服是她媳婦買的了。
    “該做飯了。”江竹芽要開門去廚房。
    白戰煜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我去做飯，竹竹，以後隻要我在家，就是我做飯。”棉衣內的手臂如此的纖細，卻要天天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做這麽多的事情，他卻閑著什麽都沒為這個家做。
    江竹芽看了一眼握住她胳膊的大手，骨節分明，每一根手指都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她似乎能感受到絲絲灼熱穿透了棉衣，禁不住紅了耳朵，說話就說話唄，怎麽還動手動腳的，過了個年，長了一歲，反倒是不添好毛病。
    白戰煜感受到了江竹芽的目光，趕緊鬆開手。
    “我給你打個下手，兩個人一起做，快一點。”江竹芽中午睡了一會兒，下午還好，孩子們都挺有禮貌的，都能正常溝通。
    不得不說，白戰煜被“兩個人一起做飯”這句話說得有點動搖，一個洗米一個摘菜，一個燒火，一個炒菜，也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很默契的配合著彼此，想一想，那畫麵都太美。
    可是，他馬上又堅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他照顧竹竹，不讓竹竹幹活。
    “我讓天佑給我打下手，你歇著吧，躺一會兒也好，看一會兒書也好。”白戰煜已經開門出去了：“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叫你。”
    老大一個侄子，不幹活，留著幹啥。
    行啊，有人想做飯，讓自己吃現成的，那可挺好，天天如此，頓頓如此才好呢。
    其實不做飯也閑不住，江竹芽收拾了一下客廳，把茶幾上剩下的糖果點心收起來，給孩子們喝水的杯子都收好，送去廚房洗了，掃地，擦地，這些活都幹完，白戰煜親自來叫她吃飯了。
    “不是讓你歇會兒嗎，這些活，我一會再幹。”白戰煜一看江竹芽把客廳的地都擦了，心想，還不如讓竹竹做飯更輕鬆呢：“以後，我在家的時候，就是你休假的時候，休假，懂嗎，就是油瓶子倒了咱都不扶。”
    “這是新的一年要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嗎？”江竹芽沒想到白戰煜能這樣想，心下不覺有些感動，卻又不想承認，用一句揶揄的話想蒙混過關。
    “嗯，不平等，你簽不簽？”白戰煜看著江竹芽垂下的睫毛，掩藏了她眼中的光芒，這小丫頭片子，拿你怎麽辦呢，寵著吧。
    淩晨五點，天還沒亮，江竹芽便起床了，今天要往返京市，早點做飯，早點吃了好出發！
    穿好了衣服，推開門要去廚房做飯，看到廚房的燈開著，一抹高大的身影映在窗上，窗上有窗花，所以影子不甚清晰，他一會兒走到大灶那邊，彎腰忙忙乎乎，一會兒走到煤球爐子那邊，蹲下身忙忙乎乎，看得江竹芽唇角上翹，真的好像皮影戲呀。
    江竹芽推開門，廚房裏已經盛滿了蒸汽，還有中藥苦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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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戰煜此刻正蹲在地上攪拌藥罐裏的中藥，聽見有人開門，轉過他那張人神共憤的臉，頂著這張臉出現在廚房裏，其實挺違和的，此時這張臉還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竹竹，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其實應該多睡一會兒的是你，因為今天你要開車。”江竹芽說：“要不，我開？”
    “不到兩小時的車程，閉著眼睛口開了。”
    “吹牛不打草稿也不眨眼睛。”
    “眼睛不是閉著呢嗎？”
    江竹芽呀被白戰煜的神回複逗樂了。
    白戰煜癡癡的看著，然後沒管住自己的嘴：“竹竹，你笑起來真好看。”
    “像春天的花一樣，哈。”多年以後的歌詞，就這樣不經大腦的順口說了出來。倒是也恰到好處的讓白戰煜說的話，不那麽尷尬。
    “什麽笑，什麽花？”白天佑開門進來。
    白戰煜狠狠的腕了他一眼，該來的時候你不來，不該來的時候你來了。
    “哦，我想起了一首歌，今天在車上的時候，教你們唱唱。”
    “竹竹，喝藥了。”白戰煜叫江竹芽。
    江竹芽莫名的想起那句：“大郎，喝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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