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要倒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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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沒有再問也沒有再說,她依舊看著雪中的那點點的紅。
    過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潘不負正度日如年時候她才開了口:
    “不錯,他是朕的孤臣,你是朕的忠臣……很好!”
    “你下去吧,當好朕的忠臣。”
    潘不負第一次如釋重負!
    他心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又躬身一禮:“謝陛下,老臣……告退!”
    “稍等,”
    潘不負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陛下還有何吩咐?”
    “就是給你說個事,你那左相府……恐怕被即安給砸了。”
    潘不負豁然抬頭,兩息,他又垂下了頭來:
    “陛下,臣與小陳大人尚未謀麵,倒是臣那孫兒去過臨安一次。”
    “臣的孫兒就算是在臨安對小陳大人有不禮之處,小陳大人已經打過臣的孫兒了,不瞞陛下,臣的孫兒回京之後是有給老臣說起過的。”
    “他希望老臣能給他做主,可老臣什麽都沒有做,還給臣那孫兒說……都是少年,未免會衝動一些,過了也就算了。”
    女皇忽的問了一句:“潘青雲這一次秋闈……第幾?”
    “回皇上,這孩子還算爭氣,考了個第十三。”
    “哦……吏部那邊放了官沒有?”
    “還掛在吏部等候。”
    “你有什麽想法?”
    潘不負心裏一喜連忙說道:“他雖是老臣的孫兒,但依舊要按照規矩來,估計吏部那邊翻了年就會有消息,他能夠留在帝京當然是最好的,若不能……去某地當個縣令也不錯。”
    女皇轉身:“就留在帝京吧……他的學問很好,先去國子監。”
    潘不負心裏一緊,按照他的安排,潘青雲是要入兵部的!
    女皇這一句話就將潘青雲給弄去了國子監這個衙門,倒不是說這個衙門不好,終究沒有六部來的重要。
    “老臣多謝陛下!”
    女皇擺了擺手徑直向龍案走去:
    “陳乾不小了,前些日子群臣建議他該封王了,朕也覺得他再留在後宮不妥……”
    潘不負一聽,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本想勸阻皇上,但話到了嘴邊終究沒有說出去。
    “這個……二皇子殿下確實也該封王了,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女皇坐在了椅子上:“就封他一個慶王吧,至於封地……”
    她抬眼看向了潘青雲:“你覺得他的封地放在哪裏比較好?”
    封王已成定局,這就意味著二皇子殿下在封王之後也必須離開帝京了。
    這個時間大抵會在明年春。
    定王的封地在河南道的洛邑,那地方就是離帝京遠了一點,其餘都是很不錯的。
    有真正的萬頃良田,有相對繁榮的商業,對於這樣的封地上的王爺來講,一輩子真的可以逍遙快活了。
    但逍遙快活並不是他們最終的追求!
    東宮是最美麗的地方。
    二皇子殿下不能離帝京太遠。
    潘青雲略一思索,躬身說道:“老臣以為,二皇子殿下這麽些年一直沐浴著皇恩,若是將他分封的太遠,他思念陛下時候寫一封家書送達都需要一兩個月,這著實不太方便。”
    “老臣建議陛下就在河北道和江北道選個地兒,這樣皇上想念殿下的時候要想一見也能快一些。”
    女皇陛下未置可否,她拿起了一本折子淡淡的說了一句:
    “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臣告退!”
    潘不負出了禦書房的門,他忽的打了個哆嗦,覺得今兒個更冷了一些。
    他望了望這大雪紛飛的低沉的天,抬步向內閣衙門走去。
    他走的不快,原本他的腰是筆直的,哪怕他已經六十歲了,他的腰依舊是筆直的。
    但今兒個他的腰卻微微有些彎曲。
    他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中走著,那張滿是溝壑的老臉上的雪融化,變成了水。
    水很冰冷。
    他抹了一把臉,這才想起放在禦書房門前的那把油紙傘沒有拿。
    他沒有回頭去拿那把傘。
    迎麵有一人撐著一把傘向他匆匆走來。
    來的是他左相府的護衛頭領趙長亭。
    趙長亭快步走了過去將傘遮在了他的頭頂,很是緊張的低聲說道:
    “老爺,小人早已來了,但……禦書房那邊小人不能去。”
    潘不負的臉色愈發陰沉,他擺了擺手阻止了趙長亭繼續說下去。
    “老夫知道了,你回府,給老夫人說……讓她寫一封信給申叔泰,飛鴿傳書……請申叔泰回左相府過年!”
    “……小人遵命。”
    趙長亭將傘交給了潘不負,他轉身離開,出了皇宮上了馬,飛快的向金水巷子而去。
    ……
    ……
    帝京的這第三場雪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
    天氣愈發的寒冷,但帝京對小陳大人的熱議並沒有降低反而探討的更加熱鬧起來。
    距離小陳大人砸了左相府已過去了兩天。
    帝京的百姓本以為左相對這位小陳大人的報複會來的迅速而猛烈,卻不料這兩天的時間裏左相府那邊悄無聲息。
    當天晚上左相府裝上了兩扇嶄新的大門。
    次日午時,左相府門楣上的牌匾又掛了上去。
    但玉淵潭西二十一號院子那邊卻依舊靜謐安然。
    安府的那位天才少女小薇小姐每天一大早出門乘著馬車向玉淵潭而去,每天傍晚或者夜裏又乘坐馬車再回安府。
    不一樣的地方是安小姐的馬車有足足四十個黑衣護衛在護送,這四十個護衛就留在了安府,每天保護著安小姐的安全。
    京兆府那邊對小陳大人砸了左相府的大門這件事也保持沉默,那些捕快那天分明去了,但他們也都是去看了個熱鬧又回去了。
    有說左相府並沒有就此事報官,那京兆府也就不便多問。
    另外就是開陽神將府那邊的態度也頗為怪異。
    這位私生子入了帝京做出了這麽大的一件事,開陽神將府肯定知道了,但開陽神將府的那位大夫人卻並沒有去玉淵潭看這個私生子一眼。
    這位小陳大人與這位大夫人的積怨肯定很深,他都到帝京兩天時間了,他也沒有去開陽神將府主動拜見一下大夫人。
    倒是開陽神將府的那位若雨小姐喜歡往玉淵潭跑,兩天時間她就去過了兩次。
    開陽神將府的正牌少爺陳宥寧與他的這個哥哥看來關係也不好。
    他一次也沒有去。
    帝京的那些官員們對這件事的態度更是怪異。
    左相府被小陳大人砸了,按照道理,當天下了朝就應該有不少的官員前去左相府問候一番,送去一份心意,再強烈的聲討陳小富一通,以宣誓自己以左相大人馬首是瞻的堅定立場才對。
    可偏偏一個前去的官員都沒有!
    這風雪中似乎彌漫著一股子詭異的氣氛。
    帝京便漸有了流言。
    說……左相大人怕是失勢了。
    在官場,失勢就意味著倒台!
    左相大人這棵大樹如果倒了台……那一樹的猢猻會落下個怎樣的下場?
    有人惶惶不可終日。
    有更多的人興奮的竊竊私語,期待著接下來許會上演的一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