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偉第一時間稟報：“報告老弟！李嬸正帶著三十個老娘們縫製草褥子，她立了軍令狀，會連夜趕製出來，但申請給老姐妹們兩文錢的加班費。”
    “批了。”許靈均擺手，笑道，“堂兄，讓李嬸不必如此拚命，她也上歲數了，休息養老才是要務。”
    許偉佩服地攤手：“我可勸不動，甭找我做說客。再說了，自從加入咱們蕩虎山以來，李嬸乃是巾幗領袖，在女人堆裏說一不二，權勢完爆咱們劉老村長，她可是春風得意，正享受著呢。”
    許靈均哈哈一笑：“難怪劉老頭總酸溜溜的，看來是夫綱不振啊。大哥，你說再過幾個月，李嬸不會把糟老頭子一腳踹了吧？”
    “難說。”
    許偉笑嘻了，然後接著匯報：“蘇媛媛弟妹也著人搓了很多草繩，準備按照你的意思，拴在草褥子上，以便操縱。”
    許靈均點頭，解釋道：“這樣，以後就能通過收放草繩，將草褥子晨拉夜放，十分便利。”
    “嗯，我家老丈人美大海，也在帶著學徒大量製造小釘子，用於鑲嵌玻璃。而宋鐵牛那家夥，除了是個好鐵匠，木匠活兒也很有一套，在帶著青壯們製造木架結構，作為固定玻璃的骨架。”
    “都幹的很棒，待玻璃大棚成功後，統統獎勵銀錢。”許靈均滿意地嘉許，“另外，再讓蘇二狗和陳四強去黑河裏挖些淤泥來，堆到我們的大棚中，再翻到土裏，作為底肥。”
    “好咧。”許偉找人傳令，自己則繼續帶人往地裏砸木樁。
    下午時，許偉率青壯們將所有木樁敲好。
    黃昏時，宋鐵牛與美大海帶著學徒們將所有木架叮叮當當敲在木樁上，鏈接成一片。
    翌日清晨，許靈均親自赤膊上陣，帶著所有熟練工人，小心翼翼地將切割好的玻璃鑲嵌在木架上。
    二十米的玻璃大棚，蔚為壯觀。
    從遠方望去，那些潔淨的玻璃仿佛是波光粼粼的湖麵，十分耀眼。
    “真漂亮啊……”秦青瞳看得格外癡迷，忍不住問，“這就算是搞定了吧？我們該播種了。”
    “稍安勿躁。”許靈均啞然失笑，搖搖腦袋，“才鑲嵌好玻璃，還有很多縫隙沒填充呢。冷風依舊會從玻璃縫中灌入，導致我們的大棚冷如冰窖。”
    “唔，那咋辦？”秦青瞳雖然是一品女官，但她擅的是屠龍術，常年處理官場事務和國家大事，麵對玻璃縫隙卻是茫然無措。
    “好辦。”許靈均挽起袖子，聳肩道，“釘木條密封便是，若依舊有縫隙，再用泥巴封堵。”
    又是一番折騰，待入夜前，終於全部搞定。
    許靈均盡管泥濘滿身，卻是心滿意足地走入大棚中，對著所有人揮揮胳膊：“先把通風口給我封死，讓我感受下漏不漏風。”
    “好咧。”許偉立刻用爛布團堵死通風口。
    偌大的玻璃大棚裏，便隻剩下許靈均、蘇媛媛、歐陽雪舞和秦青瞳。
    “一點風也沒有……”秦青瞳揮舞白膩的藕臂，歡喜地感受著死氣沉沉的空氣，“你的這批手下，做事還是很穩妥的，現在玻璃大棚幾乎是完全密閉的了，達到了你圖紙上的要求。”
    歐陽雪舞捏著鼻子：“但淤泥底肥的臭味，好濃鬱啊……”
    蘇媛媛淺笑嫣然：“糞水越餿臭，莊稼越豐收。”
    許靈均頷首，正色道：“媛媛說的對，我們也甭耽擱功夫，今晚就該決定種什麽了。”
    “當然是種糧食啊。”秦青瞳不假思索道，“小麥和玉米，才是最高產的，不是嗎？”
    “嗬，大錯特錯。”許靈均卻是斷然否決，笑眯眯地道，“秦小姐終歸是不懂農事，也沒搞清楚我們溫室大棚的價值。”
    “嗯？”秦青瞳絕美的雪靨上滿是疑惑，“既是為了養活你麾下的百姓，當然得種最高產的，不是嗎？”
    而歐陽雪舞福至心靈，霍然起身：“你的意思是……我們種反季的瓜果蔬菜？正所謂物以稀為貴，而玉米小麥能夠全年曬幹保存，所以價格波動不大。但像是從絲綢之路傳入中原的西瓜，抑或是無法長期保存的青葉類蔬菜，如果能夠在冬日上市，必定能賣出天價啊！”
    秦青瞳眸光幽幽，臉色驟變：“我們大趙的女帝酷喜西瓜，倘若能夠在隆冬，帶一車西瓜去邯鄲叫賣，估摸著就算賣一千兩白銀，禦膳房也會搶著收購的。”
    “對嘍。”許靈均打個響指，唇角勾勒出自信笑意，“我們種新鮮蔬果，然後售賣給有錢人，再用賺來的前購入糧食，這才是真正的利益最大化。”
    他立刻指揮道：“我們在大棚中留一小部分，分別種小麥、玉米、高粱和水稻，以此來測試玻璃大棚的種植效果。而其餘地塊，全部用來種西瓜、荇菜、葵菜、蔥藿等等。”
    說幹就幹。
    許靈均找來一個種菜經驗豐富的老農，委以重任，讓他連夜率青壯們翻土播種。
    接下來，便是難熬的一夜。
    唯有許靈均睡得很香，而蘇媛媛、秦青瞳和歐陽雪舞都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她們仨等到清晨的第一縷微光破曉時，便急不可耐地將許靈均從被窩裏拖出來，帶著他衝入食堂，灌下兩大碗苞米糊糊後，便又拉著他來到了玻璃大棚中。
    “咦？果真升溫了！！！”秦青瞳感受著傾城日光下的棚溫，美眸中異彩漣漣，“這玻璃真是神器啊，居然真的可以隔熱，太陽一曬，裏麵溫度節節攀升，卻沒有逸散出去。”
    許靈均笑笑：“這是一個簡單的物理學知識，大棚內的熱能源自日光中的太陽能，因為玻璃的透光性極好，所以太陽能轉化率極高。而逸散出去的熱量，需要媒介。而玻璃導熱性不佳，所以保暖性好，僅有一小部分熱量通過玻璃逸散。”
    秦青瞳：“？”
    蘇媛媛：“？”
    慕容雪舞：“？”
    她們仿佛在聽天方夜譚，異口同聲地嗔怪道：“你嘀嘀咕咕說啥天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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