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歐陽雨汐，受家主特派，來四方縣蕩虎山走商，同時將一批鐵錠和玉米，贈予許靈均先生。”
    檢驗完對方的緹騎腰牌後，少女挽起耳鬢後的青絲，芙蓉入水般雪膩的臉蛋上滿是盈盈笑意，朝著車廂裏招招手：“來人呐，將我們的通關文牒，交予緹騎大人。”
    “不必看了。”孔侑擺擺手，“你們歐陽家持有我們乾國特許的文牒，無需作假。隻是，我認識歐陽雪舞小姐，您與她是何關係？”
    “那是我小姨。”歐陽雨汐俏皮地吐吐舌頭，這位二八少女體態曼妙，有著絲毫不輸趙國四大美人的驚人美貌，發散著略帶稚態，卻一樣足以令男人癡狂的魅力。
    但孔侑老了，蔫了，所以心若止水，隻將她視為紅粉骷髏。
    “原來如此，我們便一同去見許靈均吧。”孔侑收起緹騎腰牌，笑了笑，“歐陽家族竟然如此看重許靈均，願意將兩個掌上明珠都送來蕩虎山聯姻。”
    少女霎時霞飛雙頰：“人家尚未到婚娶的年齡呢……隻是秦青瞳大人向趙瞾女帝飛鴿傳書，極力推崇許公子的厲害，我們歐陽家族的現任家主，也就是我父親，才決定加碼，重注投資許公子。”
    她狀若隨意地說著，隨手撩撥著衣角上繡的搖曳桃花，但神情卻有些拘謹。
    顯然，歐陽家不可能沒有美人計的企圖。
    一個歐陽雪舞不夠？那就雙倍加碼，再搭上個歐陽雨汐。
    不怕拿不下許靈均。
    反正作為大門閥，子孫興旺，待字閨中的千金多如牛毛，根本不缺。
    孔侑卻是一本正經地勸誡：“歐陽雨汐小姐天真爛漫，對我無所不言，在下受寵若驚，但你本不該對我說這麽多的。”
    “誒？我說了啥多餘的話嗎？”歐陽雨汐茫然地歪著嬌俏腦袋，斜睨眼前的緹騎，聳聳香肩，“臨行前，爹爹叮囑我說，我此番前來，無需隱瞞任何東西，就大張旗鼓地昭告天下即可。”
    孔侑恍然醒悟：“原來如此，竟是陽謀。”
    他看明白了歐陽家族的意圖，也讀通透了歐陽家主的潛台詞：許靈均已經內定是我們歐陽家的賢婿了！你們瞧，四大美人級的俏佳人，我們都可以買一送一！誰還想跟我們搶賢婿？你們有如此魄力嗎？
    見歐陽雨汐忸怩，孔侑正色道：“許靈均……翩翩少年郎，有鯨吞寰宇席卷天下的奇才，你縱然跟你小姨二女共侍一夫，也算不得埋沒小姐的天生麗質。
    歐陽雨汐鬧了個大紅臉：“你不是緹騎嗎？咋為許靈均做媒婆？哦……我懂，他沒少賄賂你吧？”
    “一文錢都不曾給。”
    孔侑笑了，追隨歐陽商隊一塊兒踏入蕩虎山的地界。
    “哦，姓許的竟如此摳搜，我才不嫁！”
    孔侑：“…………”
    行至半山腰。
    一道新竣工的青磚圍牆橫亙在山路上。
    幾名勁裝獵戶手持複合弓，矗立在城牆上，抱拳說道：“蕩虎山重地，許二爺地界，閑人勿入。老丈，煩請回吧，倘若你需要進山打柴，我們可贈你一塊蜂窩煤，權當補償。此乃二爺體恤我們窮人的善心，切勿推辭。”
    說著，一名獵戶就給騎馬的孔侑拿來蜂窩煤，而其餘人都跑去跟歐陽雨汐接洽。
    孔侑咳嗽一聲，取出兩道聖旨：“吾乃緹騎，帶著兩道聖旨來見許靈均公子，煩請引路吧。”
    “天哪！您老裏麵請……”眾人頓時手忙腳亂。
    許靈均很快得到消息，倒也沒感到意外，立刻就從溫室大棚中走出，洗淨手上泥濘，在蘇媛媛服侍下換上一套暖和的棉衣，在歐陽雪舞的提醒下沏好一壺熱茶，來到辦事處等待。
    “小姨！！！”
    大老遠的，許靈均尚未看到攜聖旨的老緹騎，卻見一個縹緲若仙般的空靈少女，歡喜地邁著長腿，奔入歐陽雪舞的懷裏，臉蛋廝磨：“嗚嗚，小姨你真是貪玩，每次出門都動輒一年半載。可把雨汐等慘了，哼哼！”
    說著，她攤開白皙掌心，元氣滿滿地問：“嘻嘻，禮物呢？小姨你可是答應過我，此番前往大乾，會給我一份別出心裁的特別禮物喲！”
    “死妮子，就惦記你的禮物，也不噓寒問暖。”歐陽雪舞嗔怪地瞪她一眼。
    “嘁，小姨你都快嫁人了，肯定好得很呐。”歐陽雨汐大方地打量許靈均，輕點精致下巴，“嗯嗯，果然一表人才，原來小姨你喜歡這種款的小郎君。”
    歐陽雪舞雪靨緋紅，惱怒地瞪著他：“你爹無緣無故，將你派來作甚？這一趟走商，我居然絲毫不知情。”
    歐陽雨汐叉腰，噘嘴道：“隻怪笨小姨扶不成大房，因此阿爹特意派我來助你爭寵。我們雙姝合璧，定能戰勝那蘇媛媛，將她打入冷宮，讓你獨得恩寵，獨承雨露，以便誕下嫡子，從而確保咱們歐陽氏的大房地位。”
    歐陽雪舞：“…………”
    蘇媛媛；“…………”
    許靈均：“…………”
    李嬸在旁磕著花生，大大咧咧道：“懂了，一旦行房時歐陽雪舞小姐沒力氣了，你歐陽雨汐就會出手，在後麵幫著推。”
    歐陽雨汐：“？”
    “胡扯！”丫鬟小桃急急忙忙地跳出來，怒瞪李嬸，“這種事，是我們通房丫頭做的！我們受過宮中教習嬤嬤專業的行房教育，不是你一個村婦能想象的。”
    李嬸冷哼：“老娘今年五十有八，我不比你懂行房？你個雛兒，懂個屁呢！”
    “咳咳。”許靈均擺手，一腦門的糊塗賬，趕忙先請正揣手手看熱鬧的孔侑說話，“緹騎大人，您說有兩道聖旨給我？”
    “嗯，拿去。”孔侑直接將兩卷聖旨丟給他。
    許靈均愕然：“不該行跪拜大禮，再叩謝君恩嗎？你就隨隨便便撂我懷裏了？”
    孔侑澀然苦笑，卻是忽地鞠躬致歉：“我對不住你，大乾對不住你，武帝更是……唉，甭提了。壓根就沒有君恩，談何拜謝？我帶去京城上貢給陛下的那些東西，價值數千兩，但陛下最終……隻賞賜了白銀一千兩。”
    他哆哆嗦嗦地取出銀票，不好意思地遞給許靈均：“這是戶部最終發下來的三百兩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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