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靈均啞然失笑，點點腦袋：“說的對，隻是……”
    他擺出高深莫測的長輩嘴臉，冷哼道：“你這妮子，與我在思想境界上，不可同日而語。”
    “我們乾武帝昏庸荒誕，搞出令大乾男性聞風喪膽的精稅，很多同胞被榨成天閹，見女人如避蛇蠍，甚至主動剃發為僧。”許靈均悠悠喟歎，“青燈古佛的，還能還俗，更有甚者，直接揮刀自宮，然後跑去皇宮應聘太監。”
    “但皇宮的編製有限，不是說你閹了就一定能入宮的，於是，他們淪為社會最底層的‘無名白’，受千夫所指萬人鄙夷，往往不堪受辱自盡。”他作大義凜然狀，“為對抗暴政，紓解民難，我才煉製出強腎丹，解救天閹之疾，令男人們挺直腰杆做人！”
    “我是救世救民，你呢？”
    歐陽雨汐杏眸圓瞪，妮子眼中頓時全是崇拜的星星：“叔叔好膩害！”
    她自慚形穢地道：“我跟您一比，境界差好多。但你也知曉，我們歐陽門閥的女子，在受到最優質的琴棋書畫教育後，等同欠了家族一大筆錢。一般而言，為償債務，我們隻能執行聯姻的美人計，為家族犧牲，哪怕對方是糟老頭子也得倒貼清白身子。”
    “但家族體恤女眷，倒也留了一條自贖的渠道。”
    許靈均懂了：“原來如此。譬如你小姨，就是靠著在列國間走商，為歐陽家族賺到了大筆金錢，從而豁免了聯姻義務，能夠自己決定命運。”
    “嗯呐，所以我準備靠……角先生！”歐陽雨汐第一回對別人坦白自己的“桃色大計”，又是對做成了同樣生意的“知己叔叔”，因此格外興奮。
    她攥緊粉拳，站在山麓的巨石上，衣衫在林間風中獵獵而舞。
    她叉著蜂腰，宛如群山之王，眉飛色舞地講述出未來的萬國行商藍圖：“世上本來有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但列國爭霸，群雄紛爭，幾乎將男人們打光了。因此在乾國趙國，男人和女人的比例幾乎是淪落到一比三，甚至是一比四！”
    “也就是說，你強腎丹能賺到的錢，我角先生能賺三倍乃至四倍！！！”歐陽雨汐霸氣十足地抿唇宣言。
    許靈均感慨：“你是想成為計生領域的地下女帝啊。”
    “而且，倫家的最後一塊短板，恰好在你的蕩虎山補足了。”歐陽雨汐俏皮一笑，看向許靈均的眼神滿是歡喜，“可能咱們是命中注定的知己呢。你的廉價玻璃，才是製造焦先生的完美材料！晶瑩剔透，宛如珍寶，一眼就能撬開所有女人的荷包。”
    許靈均點點腦袋，眼神複雜：“你倒是頗有眼光，這倒也說的不錯。”
    “所以，本小姐正式向壞叔叔申請，在你的蕩虎山修築一個角先生工坊，量產我剛剛打磨的原型模具！本小姐出技術和渠道，你提供材料和長工，賺到錢以後，我們五五分賬，如何？”她眸光灼灼地熱切詢問。
    許靈均斟酌一番後，便拍板同意：“行！但既然是合夥做生意，我也有些提議。”
    “當然，叔叔請講，我們以後就是利益攸關的共同體，咱們的金錢捆綁，絕對比你跟媛媛姐的夫妻關係都緊密！”她媚眼如絲地殷勤示好，“對了，叔叔，要是小姨知道倫家背著她偷偷跟你做生意，她不會生氣吧？”
    許靈均翻個白眼，揮舞右手，朝著眼前茶裏茶氣的小美妞翹臀，就是一記暴擊。
    “嗚嗚……”
    許靈均盡量板起臉來，正色道：“你終歸是太稚嫩，你的這模型，做得太糙，不能起到一眼就吸引女買家的效果。”
    “咦？我雖然沒親眼見過，但碧落天堂的紅牌們都給我畫過好幾張參考圖呢，我選了其中一根最雄武的……”
    許靈均：“……小小年紀竟看小汙圖。罷了，我的意思是，我們做的是超越凡庸的生意，何必參考現實中的男性？你選的這根，甚至不如叔叔的雄武威霸！”
    歐陽雨汐：“？”
    “請叔叔賜教！”她態度很懇切地雙手合十。
    許靈均頷首：“孺子可教也，我的意思是，應該進行藝術加工，更誇張些，更霸氣些，也更美型些。你真正該參考的，不是你們趙國那些細小軟的廢柴，而是……比如能把趙姬當車輪轉的嫪毐！你們趙國女子，誰不想跟嫪毐歡好？”
    歐陽雨汐杏眸溜圓，大喜過望：“果然，世上最懂此中門道的，唯叔叔與雨汐也！”
    許靈均：“…………”
    自己居然跟一個十六歲的妮子，青梅煮酒論嫪毐……
    “其實想找到完美的參考圖，倒也不難。”許靈均正色道，“我聽你小姨提及，趙國貴族中近些年風靡過一部春陽圖，叫《嫪毐與我娘親二三事》，你隻需將其找來，照著裏麵的圖來捏製模型，必能火爆暢銷。到時候，你還可以與這部奇書聯動，宣稱完美還原了曆史上的嫪毐，想必很多夫人都願意買回去試試嫪毐的形狀。”
    歐陽雨汐仿佛醍醐灌頂，有撥開迷霧見月明的醒悟之感。
    她忽地湊上來，啵啵。
    被偷襲的許靈均，頓時警惕地捂著老臉，雖然十分回味她的軟糯，但依舊擺出受害者的虛偽模樣：“哎呀，你幹嘛……”
    “嘻嘻，我不想用這份生意贖買自由了。”歐陽雨汐抱著許靈均的胳膊，滿心滿眼都是他，“好叔叔，你幹脆就娶了倫家，讓我履行完歐陽家聯姻的義務，然後這份大生意就是我的嫁妝！咱們聯手，無往不利，足以令列國的貴婦們全部拜倒在嫪毐牌玻璃棒之下！”
    許靈均：“…………”
    就感覺，好怪吖。
    “容叔叔考慮考慮。”
    “嘁，叔叔心裏一定是小鹿亂撞吧？真丟份兒，不如雨汐爽利。也罷，本小姐反正年輕，可以慢慢等笨叔叔開竅。”
    許靈均嘴角直抽，不知道說啥好。
    而正在此時，蕩虎山前出現了他等待已久的……流民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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