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妖妖張了張嘴，搜腸刮肚也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歐陽雪舞紅唇輕啟，發出幽幽喟歎：“唉……誠然如此。女帝縱有雷霆手腕，但大趙祖製橫亙在她麵前，豈是隨隨便便能篡改的？”
    “別說二三十年之後，哪怕僅給我十年工夫。”
    許靈均自信地俯瞰著蕩虎、嘲諷、老龍三座大山，眸光幽邃：“我也能赤手空拳打造出一個兵鋒鼎盛的小國，足以抗衡列國。我又何苦去投奔她人呢？”
    “再說了，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他隨口吟出兩句，慨歎道，“妖妖小姐，你能確保女帝能一直一心對一人嗎？萬一將來她要納妃，甚至要我與其他男人共同侍寢，給她來個一前一後一嘴的。很抱歉，我是受不了的。”
    宋妖妖眼眸一亮：“誒？這個畫麵好，我要錄入《嫪毐與我娘親二三事·續篇》中。”
    旋即，她又撇撇嘴，瞥向蘇媛媛和歐陽雪舞：“哼，男人。你讓她倆對你‘雙嬌捧桃’，卻不能接受女帝有兩個男妃。嘁，虛偽。”
    許靈均若有所思，本能瞥向媛媛的小西瓜和雪舞的小桃嘰。
    _）！
    唔，日後可以一試！
    奶媛：“(o)？”
    腿雪：“(°ー°〃)！”
    歐陽雨汐不解地插嘴：“雙嬌捧桃是什麽意思啊小姨？”
    宋妖妖瞥向本錢微薄的歐陽雨汐。
    嘖，平如銅鏡。
    她噗嗤一笑：“就是兩個女子跪坐捧著自己的……算了，小荷包蛋妹妹，這種高難度動作，你就甭想了。起碼得有桃才行，你呀，還是多吃點西域蜜瓜補補吧。”
    “這個有！”歐陽雨汐便道，“我們蕩虎山新招攬了一個西域商人，他的行囊中就有蜜瓜種子，目前正在玻璃大棚中精心嗬護，日夜保溫，整整六個宗師級的老農輪流值班確保幼苗無虞呢。”
    許靈均拍拍她的腦袋，笑道：“待第一批蜜瓜種好，就都給你吃。”
    “好吖！人家也得讓快馬八百裏加急送回邯鄲，讓娘親和爹爹也享用些。冬日冰瓜，必定別有一番風味！”歐陽雨汐很孝順地暢想。
    許靈均頷首，隨後正色對宋妖妖道：“妖妖小姐，媛媛和雪舞都知道我的秉性，但願意跟了我，我也知曉她倆都是天之驕女，一起做了我的女人實在委屈，所以除了倍加疼愛，也別無他法。”
    “而我的事，與女帝的事，不可同日而語。”他搖搖腦袋，“若是媛媛和雪舞都不願意嫁我，我絕不會強迫，此乃人之常情。而我早說了，不可能與別的男妃一同侍奉女帝，您卻強行說這是虛偽，硬是要我入宮，這便屬於詭辯的範疇了，乃是道德綁架，恕我無法苟同。說得再直白些，女帝就算找一群男妃侍奉，也不關我鳥事，我不能接受的是其中有我罷了。”
    “嗯嗯，你倒是實誠人，雖然人色了些。”宋妖妖頷首。
    蘇媛媛和歐陽雪舞再次狂翻白眼，心說：想想你的作品吧，唯獨你沒資格評價。
    “嘻嘻，你們可能覺得我很虛偽，天天研究人倫困境、男女大防和道德綁架。”宋妖妖似乎能洞察人心，淡定自若地道，“但這本也是鄙人的職業。”
    “列國的小汙書多如牛毛，為何獨有本小說家的《嫪毐與我娘親二三事》風靡天下？還成了閨房之樂中的助興讀物，在豪門小姐間愛惜傳閱。”她輕哼道，“就是因為不隻有瑟瑟，在人之欲中帶著拷問人性的小糾結，充斥著世事人情。”
    許靈均豎起拇指：“人情練達即文章，我懂。”
    宋妖妖眼前一亮，頓感與眼前奇男子心有靈犀。
    而且他還信手拈來就能吟詩作對，好厲害……可惜有兩個平妻了……嘻嘻，有婦之夫，若是能偷來，豈不是更刺激？
    接下來。
    宋妖妖跟著去了玻璃大棚，薅了一捧韭菜和幾根麥苗：“咦，如此大規模的蔬果種植，不知將來能造福多少百姓，真是幸事。”
    她又應歐陽雨汐的邀請，去她的私人工坊，見識到了……嫪毐的情趣大玩具：“荷包蛋妹妹，我願將《嫪毐與我娘親二三事》授權與你，你可真是個鬼才！歐陽家族大概是祖墳裏詐屍了，才生出你這般奇葩人物。趕緊寫信讓你祖父遷墳吧，風水太次了。”
    最終，宋妖妖回到食堂，看到了明廚亮灶，以及……整整好幾個櫥櫃的自選菜肴。
    “記得妖妖小姐說，皇帝的尚膳監會做出七十二道美味供養她。”許靈均輕笑，指著那些炒菜蒸菜煮菜燉菜，“喏，現在這也走入尋常百姓家了，而且是所有流民和工匠都能隨意自選，大家都能吃完，不必浪費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
    他又指著第二食堂的寬闊大後廚：“待我們的廚師和食客變多以後，規模會進一步擴增。屆時，又何止是七十二道菜，甚至可能是七百二十道任君自選。你且說，是否比女帝吃得更好？”
    宋妖妖眼神複雜，氣哼哼地瞪他一眼：“你原來還等著在這裏打我的臉呐。難怪剛剛你沒反駁我吹噓皇宮膳食，擱這憋著壞呢。”
    許靈均輕笑：“咱們都是小說家，裝嗶打臉乃是寫法中的根本。總不能因為你長得漂亮，我就下不去狠手吧？”
    “嘻嘻，行吧，這打臉，奴奴甘之如飴。”宋妖妖興致勃勃地拎起裝菜的食盒，沿著櫥櫃篩選，“這個炸蛋好漂亮，金黃酥脆，從未見過，來倆。”
    拎著大勺的李嬸親自上陣：“好咧，你這妮子珠圓玉潤的，多吃點豬頭肉吧，很是滋補。”
    “行，來一小碟鹵豬頭……再來點小炒肉，當初在趙國時秦青瞳力薦來著，很好吃，但馬上就被趙瞾和蘇清綰的筷子搶光了，可惡。”
    許靈均授意：“李嬸，給她再來一根油炸雞腿，想必妖妖小姐沒吃過。”
    在後世的“垃圾食品”，在如今營養匱乏的年代，卻是人間至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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