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用牛糞禦敵，本意是想祈求毀滅之神濕婆庇佑。
    萬萬沒想到，他們日常用來沐浴、飲用、治療的牛糞團子，竟有如此奇效。
    驚詫之下，決定加大火力輸出。
    菲魯茲下令，緊急在全國各個土邦征集牛糞。
    誰知，此舉就遭到了一向‘平和’的底層天竺人的反對。
    迷信宗教的天竺人認為牛糞乃是高貴的神賜之物，他們自己都不夠用，憑什麽賞給邪惡卑劣的大虞人？
    明明是入侵者，不應該遭到懲罰嗎？
    憑什麽還要用牛糞獎賞他們？
    反對！
    反對！
    堅決反對！
    底層天竺人拿牛糞當成寶，上層的婆羅門可不這麽想。
    宗教這一出，就是婆羅門創造出來，用來愚弄底層民眾，讓他們世世代代甘於被奴役。
    牛糞這東西，對於婆羅門來說，就是汙穢之物。
    如果能用這玩意打退大虞軍隊，那可太好了。
    高貴的婆羅門老爺發話了，哪輪到你們這群賤民反對？
    命令強製執行，到處搜集牛糞，源源不斷送往前線。
    為了使牛糞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天竺軍隊臨時頭腦風暴，開發出多種攻擊形式。
    什麽牛糞餅、牛糞團、牛糞火球，一股腦兒地砸過來。
    如果隻是這些倒也罷了，忍著惡心，也能硬扛過去。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牛糞煮沸的糞水，威力巨大，恐怖如斯。
    牛糞含有大量的病菌，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古代，一旦感染，幾乎是必死無疑。
    尤其是煮沸的牛糞水，一落在人身上，立刻燙得皮膚潰爛，病菌加快入侵人體，要不了兩天就會淒慘死去。
    見天竺人將牛糞化為武器，功績一波比一波惡心。
    宋玉玲、張雲雷等人氣壞了，卻不得不選擇後退。
    畢竟這招是真的厲害。
    長矛沾屎，戳誰誰死。
    若不後撤，隻會造成大規模的傷亡。
    有牛糞擋著，大軍難以行進半分。
    同樣的，天竺人雖靠牛糞防住了，卻也沒這個能力打退大虞的虎狼之師。
    於是，雙方就這樣僵住了。
    宋玉玲深諳兵貴神速的道理。
    倘若一直這麽僵的，後勤補給一定會出問題。
    無奈之下，宋玉玲隻能寫一份文書，千裏加急送到媓都。
    藍綾看完宋玉玲送來的文書，又是震驚，又是自責。
    她怎麽忘了，牛糞是阿三的特產。
    牛糞這招生化武器，威力當真恐怖如斯。
    藍綾神色一陣變化，當下叫來幾個心腹大臣，單刀直入道：“前線軍事告急，朕打算禦駕親征。”
    此言一出，眾臣震驚不已。
    盧芳忙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陛下乃是萬金之軀，怎可以身涉險？”
    鳳辰奕跟著道：“是啊，陛下，天竺人用牛糞攻擊，這招的確讓人始料不及，但並非無法可破，去年陛下讓人琢磨出來的青黴素已經可以投入量產了，隻要加大產能，源源不斷輸送到前線，即便天竺人將牛糞堆成山，也別想阻擋陛下的霸業！陛下要是覺得放心不下，不如……不如讓臣親自去走一遭吧？”
    藍綾搖了搖頭：“天竺是一個十分魔幻的國度，各種奇葩事一大堆，隻有你們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今日是牛糞，明日就是恒河水，後日就有可能是神廟裏某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放眼整個大虞，也隻有朕一人對他們最了解，想要徹底拿下這個地方，還須朕親自走一遭才行……”
    正說著，一個年輕的軍官急匆匆走了進來。
    這個年輕的軍官名叫薛文龍，鳳辰奕的同村發小，最開始追隨藍綾打下來的十七位倒黴少年囚犯之一。
    如今的他，官拜正二品平南將軍，封潁川侯。
    薛文龍一進來，對著藍綾行了一禮，滿臉堆笑道：“陛下大喜啊！”
    藍綾怔道：“喜從何來？”
    薛文龍看了一眼鳳辰奕，道：“鳳君深知陛下思親之苦，暗中委托微臣追查太上皇的消息，微臣不負所托，終於查到了眉目，特來稟報陛下。”
    ——男皇後是女帝的正宮，因‘娘娘’二字是形容女性的，所以稱呼‘正君’或者‘鳳君’。
    聞言，藍綾遏製不住激動之色，歡喜道：“真的嗎？”
    薛文龍凜然道：“臣不敢欺君。”
    藍綾揚聲問：“什麽線索？”
    薛文龍道：“線索就在陛下身上佩戴的金環上。”
    藍綾轉過身去，背對著眾人，取下當成吊墜的迷你長命鳳紋金鐲，而後遞了過去。
    薛文龍恭敬結過，指著鐲身上的鳳紋道：“在華夏傳統文化中，龍鳳代表著權力、尊貴與祥瑞，所以皇帝是真龍天子，不同的是，以男性為主導的皇權具有唯一性，是以五爪金龍隻有皇帝才能使用，即便是太子，也不能染指。”
    “鳳就不一樣了，誠然鳳凰是皇後的象征，卻不是皇後的專屬，皇帝的母親太後、祖母太皇太後、皇帝的妃嬪、皇帝的姐妹、皇帝的女兒，太子和親王的妻妾，都是可以使用鳳紋的。”
    “籠統來說，五爪龍是皇帝的專屬，皇帝之下的太子、親王，最多隻能用四爪蟒，鳳凰卻沒有這樣的限製，隻要是皇族女性，都可以用這等紋飾。”
    藍綾聽了這通分析，眉頭漸漸蹙起，扭曲成川字，暗啞道：“照你這麽說，朕的父係是朱氏皇族？”
    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
    來自鳳陽的朱元璋當了皇帝，凡是與他沾親帶故的，個個都顯擺尊貴起來的。
    多少人盼著能與皇族攀上關係，也好給自己謀個富貴前程。
    藍綾卻不想與朱家人有什麽交集。
    一來，她是皇帝，站在權力的金字塔頂端，才不稀罕朱家的榮華富貴。
    公主、郡主再尊貴，也尊貴不過皇帝。
    二來，朱元璋對女性歧視極深，惡意極大，猛踩曆史倒車，強迫女性殉葬。
    這一點，無疑觸到了她的雷區。
    薛文龍重重點頭：“是，鳳凰雖非皇後的專屬，卻也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所以您原生家庭極有可能是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