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片飛濺劃傷了程程的腳腕，鮮血流了出來，程程怔怔的站在那裏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沒有感覺到疼痛。突然身體騰空，程程感覺到疼痛的時候已經被老板打橫抱往客廳走去。
    一滴一滴的血，滴在潔白的地板上開出了一連串的傲雪紅梅。
    男人將程程放在沙發上拿來藥箱，用紗布纏在傷口上想將不停湧出的血止住，可是看著紗布上滲出的血色，男人再次將程程抱起，打開門走了出去。
    還是上次的那家聖佑醫院，隻是這次是關浩在車裏等，老板背著她進去的。傷口有些深需要縫合，從此程程身上就有了一條短短的小蜈蚣。
    從醫院出來後已經四點鍾了，程程已經放棄麵試了，並不是時間來不及而是她已經沒有那份心情了。從診療室出來，護士扶著程程跟在老板後麵向停車場走去。老板褲腳上的血漬讓程程覺得傷口開始痛了起來，緊緊抓著護士的手。
    “感到疼了是嗎？”護士溫柔的聲音傳來。
    程程咬著嘴唇並沒有吱聲。
    “不是打麻藥了嗎？”男人停下腳步轉過身說。
    “麻藥不可以多用的，我們醫院用麻藥的劑量都很小。麻藥的藥效看來是已經過了。”護士解釋道。
    “沒事，不是很疼，隻是麻藥的勁兒剛剛過去不適應，一會兒就會好的。”程程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走。
    男人卻並沒有走的意思，等程程靠近了對著護士說：“送到這裏就好，你去忙吧。”
    “好，您慢走。”護士轉身離開了。
    程程瞪著男人心想：難道我說不疼就讓我自己走回去，都什麽時候了還要跟我鬥氣，至於嗎？什麽人嘛，小氣鬼。
    “又在罵我嗎？”男人突然開口。
    “啊？”程程低下頭縮緊眉頭，“不是吧，難道他會讀心術？”
    “上來。”
    程程聽到老板的聲音抬起了頭，看樣子老板並不是打算讓她自己走回去而是想要背她過去。程程有些猶豫，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快點。”
    程程乖乖的趴上了麵前彎著的脊背，男人的脊背寬闊厚實，程程感到很安全，心髒不知為何卻撲通撲通的跳著大繩。
    來到車跟前，程程被老板丟進了後座，他自己卻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去東五路。”老板發話了。
    關浩發動了車子。
    “關浩，回家吧，我不去了。”
    關浩並沒有理會程程，將車子開了出去，在出醫院大門的時候，老板開了口：“回家。”
    關浩隻好將方向盤向另一方轉去。
    到了樓口，三個人都下了車。
    “關浩，你不用上來了，你下班吧。明天早上過來接我。”說完就彎起了身子。
    “不用了老板，我已經不痛了我自己可以的。”程程不打算再次接受老板的好意。
    “上來。”命令式的口氣。
    “不用了。”程程謝絕。
    “這樣吧，孟總我來背程程。”關浩試圖打破兩人的僵局。
    “不用了。”兩人同步率極高。
    說完程程就自己向樓梯走去，扶著欄杆一步一步走的還算輕快。
    “慢慢走，別逞強，把傷口掙開了，有的你受了。”男人大步追上程程。
    男人用鑰匙打開門，程程沒有等她的老板，自己徑直走了進去。男人關上門，程程卻直接走進了飯廳。飯廳的地上一地的米飯粒和碎瓷片，程程拿著掃帚正在清理。
    “你放下吧，我來收拾。”男人走了進來。
    “你行行好吧，讓你弄還不定弄成什麽樣呢。”
    “說了我來收拾，你去休息吧。”男人試圖將程程手裏的掃帚奪過來。
    “你幹嘛？”程程並不打算放手。
    兩人站在一地的狼藉中搶起了掃帚，相信掃帚從來不知道它也有被人爭搶的一天。程程受傷的腳不太使力，地上又沾了些油漬有些滑，男人一個不小心大力了一點，程程坐在了地上，手本能的扶住地麵不讓自己躺倒在地上，碎瓷片紮進了程程的掌心。
    “啊~”程程掌心淌出了殷虹的血。
    “沒事吧？”男人趕緊蹲下來扶住程程。
    程程將手伸到兩人的麵前，血紅的手嚇住了男人。男人又故技重施將程程打橫抱起，這次程程沒有任由他擺布。
    “你把我放下來，聽到沒放我下來。”程程的語氣讓人聽出了她的怒火。
    男人並沒有停下，程程開始不安分的扭動著自己的四肢，男人怕摔到她慢慢的將她放下。
    “你耳聾了？神經病，我招你惹你了你這麽對我？你說我欠你，我到底欠你什麽？我說了我會還你錢的，還不行麽？你到底要我怎樣？現在吧。”程程站在地上全然不顧流著血的手，指著老板的鼻子大聲的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幫你而已，你手流血了先去醫院。”男人看著程程血淋淋的手說。
    “不用了，這點小傷很快就會好的用不著去那麽高級的醫院。”
    “不行，別看傷口不大流這麽多血一定很深，去醫院看看需不需要縫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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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海洋，我告訴你，我不去。”程程倔強的眼睛就像一頭發怒的小鹿，充血的麵龐像極了沙漠中盛開的玫瑰花。
    “去吧，別強了。”男人上前一步去拉程程的胳膊，程程使勁甩開伸過來的手。連程程自己都要忘記發火是什麽樣的感覺，她太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你剛叫我什麽？”男人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名字啊，我就叫你名字了，怎麽樣啊，孟海洋？你很厲害嗎？你到底有多了不起？”程程自從知道她老板的名字後就不曾有過勇氣叫出口，無論人前人後，“海洋”兩個字是程程故意回避著的風景。可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程程心中的火焰就像是火山噴發一樣宣泄而出。
    孟海洋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再沒有任何回應，突然的沉默讓程程有些不知所措，剛才高漲的氣焰瞬間降了下去。程程舉著的手落了下去，仰起的頭低了下去，死死瞪著的眼睛也看向地麵。
    “怎麽了，很疼嗎？”孟海洋上前一步拉起程程受傷的手。
    “用你管。”程程將手抽了回來。
    “對不起，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們去醫院。”程程坐在沙發上孟海洋蹲在她旁邊，程程將臉轉向另一方，對孟海洋的主動示好無動於衷。孟海洋站起來試圖將程程抱起，程程將臉轉過來瞥了孟海洋一眼沒好氣的說：“我自己會走。”
    孟海洋拿起鞋櫃上的鑰匙往外走了出去，程程沒有看到孟海洋總是深邃的不見底的眼睛隱隱透出了光。
    回到家程程手上纏著紗布腳上纏著紗布，看著像是很嚴重的樣子。
    “你打算什麽時候走？”孟海洋突然的詢問打破了沉默。
    “孟海洋，你是故意的吧？我現在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麽走？我可以告你故意傷害的好吧，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良心？你想讓我現在走我還就不走了。”程程的臉氣的圓鼓鼓的像是一隻充氣的河豚，讓程程有了些稚氣。
    孟海洋的臉上染上了些許的笑意。
    “等我好了再走，我這可是工傷，你得負責。”程程一臉“我已看透你”的得意。
    “這不好吧，我已經讓關浩去找人了，這麽好的條件相信很快就會找到人的。”
    “這不是剛好來個人伺候我，我手受傷了沾不了水幹不了活了。”程程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
    “現在怎麽辦？到飯點了。”孟海洋故意逗著程程。
    “我不知道別問我。”程程閉著眼睛一副跟我沒關係的神情。
    “你不餓？”
    “不餓。”程程想都沒想順嘴就說出來了，奈何不爭氣的肚皮自己開了口“咕嚕咕嚕咕嚕”，程程感覺臉上有些發燒趕緊別過頭去。
    “嗬嗬……”程程閉著眼睛第一次聽到了孟海洋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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