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陳明遠懷疑賈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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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餐廳老板陳明遠定睛端詳著眼前這個名叫蘇沫兒的女子,心中琢磨:此女氣質出眾,相貌姣好,確實不同凡響。
他決定,要讓她假扮自己的特別助理,一同出席一個重要的宴會。
夜幕降臨,新加坡這座繁華都市被霓虹燈光所籠罩。
細密的雨絲卻如薄紗般輕輕地灑落在街道上,使得那原本絢爛奪目的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一片曖昧的光暈。
按照陳明遠的指示,賈沫沫準時來到了宴會廳雕花銅門前。她靜靜地佇立在門前,凝視著廳內那流轉的珠光寶氣,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苦澀。
賈沫沫輕輕地攏了攏身上那件借來的陰丹士林旗袍,這件素色的布料因為被雨水浸濕,已經洇出了深色的水痕。她的發間插著一支銀簪,在水晶燈的照耀下,泛著絲絲冷光。
就在賈沫沫抬起腳,準備邁入宴會廳那扇華麗的大門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她麵前。那是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侍應生,他的動作迅速而輕盈,仿佛是從黑暗中瞬移而來。
侍應生穩穩地托著一個黃銅托盤,托盤上放置著一隻精致的水晶酒杯,杯中盛著半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侍應生的表情卻與這精美的托盤和酒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麵無表情,眼神冷漠,就像一個沒有情感的機器人。
“這位小姐,請留步。”侍應生冷冰冰地說道,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溫度,“今日是名流的西餐品鑒會,需要有請柬方可入內。”他的話語簡潔明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賈沫沫的腳步猛地停住了,她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侍應生,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她猶豫是否要解釋自己的身份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宴會廳內傳了出來。
“哈哈,這是我的特別助理,蘇小姐,還不快放行?”笑聲的主人是陳明遠,他的聲音洪亮而富有磁性,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隨著笑聲,陳明遠的身影出現在了宴會廳的門口。
他身著一套筆挺的藏青嗶嘰西裝,剪裁得體,線條流暢,完美地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
他的襯衫領口係著一條深灰色的領帶,領帶上別著一枚小巧的銀質領帶夾,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陳明遠戴著一隻老式的懷表,表鏈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臉上洋溢著自信而親切的笑容,一雙深邃的眼睛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
踏入廳內,牛油與鬆露的香氣撲麵而來。
賈沫沫垂眸避開眾人打量的目光,餘光瞥見長桌上陳列的法國銀質餐具。
她下意識抬手撫平旗袍褶皺,這個曾在名媛會上被稱作 “禮儀典範” 的動作,卻在粗布袖口的襯托下顯得格格不入。
“蘇小姐對西餐擺盤頗有見地?”紡織大亨麵帶微笑,輕聲問道,同時右手輕輕撚著他那標誌性的八字胡,左手則將雪茄灰優雅地彈進了骨瓷碟裏。
賈沫沫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顯得既禮貌又自信。
她的指尖輕柔地摩挲著杯壁上精美的纏枝蓮紋,似乎在感受那細膩的觸感。
“聽說你主張用蘇州緙絲墊盤?”紡織大亨繼續追問,語氣中帶著一絲質疑,“這豈不是壞了洋規矩?”
賈沫沫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老爺,您可知道,路易十四的餐桌上就擺放著康熙年間的青花瓷呢。”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黃鶯出穀。
說罷,賈沫沫側身指向牆上的月份牌,那上麵印著一位身著旗袍、腳蹬高跟鞋的摩登美人。
她解釋道:“就像這畫報上的美人一樣,旗袍配高跟鞋,看似不搭調,實則相得益彰,反倒成了一種獨特的時尚。”
人群中頓時響起了零星的讚歎聲,顯然大家都對賈沫沫的觀點表示認同。
陳明遠在遠處,手裏拿著一杯威士忌,眼前的這一切讓他更是覺得這號稱蘇沫兒的女人一定藏著什麽秘密。
賈沫沫正要端起咖啡杯,忽覺後頸泛起一陣寒意。
榮記商行的老板正隔著水晶吊燈打量她,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像把鈍刀:“這位小姐的眉眼,倒讓我想起新加坡一位故人……”
宴會廳的留聲機突然卡殼,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賈沫沫的茶匙 “當啷” 撞在杯沿,黑咖啡在骨瓷杯中蕩出細小的漣漪。
她垂眸望著杯中的旋渦,聲音裹著三分江南吳語的軟糯:“老爺怕是記錯了,小女子祖籍寧波,從未出過遠門。”
說著,她用帕子按了按唇角,袖口滑落時,露出一截褪色的蕾絲 —— 那是從舊旗袍上拆下的邊角料。
葉西芝那邊也收到了請柬,如今家裏這樣,她無心出門,就派人把請柬拿到半山別墅給了唐方閱。
宴會上大家談笑風生,突然宴會廳大門緩緩打開。
一個小姑娘在兩個大人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小女孩紅頭繩在風中飛揚,粉色小皮鞋踩過打蠟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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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孩子的聲音穿透喧鬧,賈沫沫手中的咖啡杯劇烈震顫,褐色液體潑在旗袍襟前,暈開如血的痕跡。
唐方閱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深灰色西裝下擺掃過波斯地毯。他將唐可兒護在身後時,懷表鏈在胸前晃出細碎的光。
裴軒羽緊隨其後,月白色杭綢旗袍上的盤扣微微起伏,她蹲下身將唐可兒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可兒,是不是看錯了?這位小姐……”
“她就是媽媽!” 唐可兒突然舉起貝殼項鏈,在燈光下晃出細碎的銀光,“這個項鏈和我的一模一樣!” 宴會廳陷入死寂,唯有留聲機重新轉動的沙沙聲。
賈沫沫死死攥住旗袍下擺,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她望著女兒哭得通紅的眼睛,喉間翻湧的話最終化作一聲輕笑:“小妹妹認錯人了,這貝殼是在集市買的,十文錢能串三條呢。”
……
當夜,唐方閱和裴軒羽陪著唐可兒在半山別墅。
書房的燈很溫馨,唐方閱反複摩挲著宴會拍下的照片,畫麵裏賈沫沫低頭避閃的姿態,與在英國留學時那個仰頭大笑的少女漸漸重疊。
裴軒羽將剛譯出的密電推過來,電報紙上 “星耀生物研究所” 的字樣在台燈下泛著青光:“最新消息,林詩雅最近在收購兒童基因樣本。”
窗外突然炸響一聲驚雷,唐可兒的啜泣聲從隔壁傳來。
裴軒羽起身時,旗袍開衩處露出一截珍珠色絲襪:“我去看看孩子。” 她走到門口又回頭,“明天我去會會西餐廳的陳明遠,那個蘇小姐…… 總覺得哪裏透著蹊蹺。”
而此刻的賈沫沫蜷縮在西餐廳儲物間的草墊上,懷中緊抱著唐可兒塞給她的紙星星。
雷聲震得鐵皮屋頂嗡嗡作響,她就著門縫透進的月光,用燒火棍在牆上刻下新的記號 —— 這是她逃亡以來的第 97天。
隔壁傳來王薇尖利的哼唱:“是誰,躲躲藏藏像隻過街老鼠……” 賈沫沫攥緊袖中的假賬票據,指甲在青磚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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