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廟簷角的青銅鈴鐺突然發出刺耳鳴響，林玄薇握著玄鐵打造的帶刺皇冠，指尖傳來納米塗層的冰涼觸感。她看著跪在跟前的蕭玨，少年耳後的鱗狀胎記正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熒光。
    "母後，真的要這樣嗎？"蕭玨仰起頭，脖頸處隱約可見機械齒輪轉動的痕跡。三日前禦花園驚馬事件留下的擦傷，此刻已滲出銀色液體。
    林玄薇用改良過的凱夫拉纖維手套拂過他額前碎發，餘光瞥見太廟金磚縫隙裏遊走的納米機器人。這些從雙生鏡帶來的小家夥們，正在重組地底埋藏的量子計算機終端。
    "七日後冬至大典，你父皇要立麗貴妃之子為儲君。"她將皇冠懸在蕭玨頭頂三寸處，內層暗藏的微電路開始閃爍，"還記得母後教你的薛定諤法則嗎？"
    少年瞳孔突然分裂成雙重光圈，機械音從喉間溢出："觀察者決定存在形態。"話音未落，太廟七十二盞長明燈同時爆裂，琉璃碎片在空中凝成北鬥七星的圖案。
    林玄薇猛地將皇冠扣下，尖刺刺破皮膚的瞬間，蕭玨後頸突然彈出全息投影。光幕中浮現的竟是現代實驗室場景——她的鏡像體正在給機械臂輸入代碼，而那串代碼正是北胤皇陵的星圖坐標。
    "娘娘小心！"暗衛統領突然破窗而入，手中握著的卻不是刀劍，而是刻滿二進製符文的青銅羅盤。林玄薇認得這物件，三日前她用磁暴摧毀了六個這樣的定位器。
    蕭玨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銀色血液順著皇冠紋路流入地磚縫隙。太廟地麵開始震動，那些沉睡百年的金磚竟如活物般翻湧，拚湊出巨大的集成電路板圖案。
    "果然是你動了祭天台的風水局。"蕭明稷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戴著青銅麵具的皇帝手持燧發槍，槍管卻是用碳納米管打造，"三日前冰鑒傳書裏提到的量子糾纏，朕還以為又是你的瘋話。"
    林玄薇反手扯下鳳袍外層，露出用石墨烯編織的軟甲。她踢翻香爐，灑落的香灰在空中組成摩爾斯電碼——這是給玄淵閣的死士發信號。
    "陛下可知曉，您最愛的龍涎香裏摻著朊病毒？"她故意提高聲調，袖中滑出微型激光發射器，"每次侍寢時，麗貴妃發間的碳納米絲都在收集您的生物信息。"
    蕭明稷的麵具突然裂開細縫，露出下方機械仿生皮膚。他扣動扳機的刹那，蕭玨額間的皇冠突然射出強光，子彈在空中分解成無數光點。
    "母後，我看到了。"蕭玨緩緩站起，銀色血液在身後凝成雙翼，"太廟地底埋著三十七個平行世界的記憶沙漏，每個沙漏裏都困著一個戴荊棘冠的皇子。"
    林玄薇突然想起穿越那日實驗室裏的異象。當她墜樓時，監控屏幕上的確閃過類似皇冠的光斑。難道這場穿越竟是未來自己的安排？
    地麵突然裂開深淵，無數青銅齒輪從地底湧出。林玄薇看到每個齒輪中心都嵌著血珀，正是蕭玨這些年哭泣凝結的晶體。當第七個齒輪咬合時，整個太廟突然被拋入量子領域，牆壁上浮現出她再熟悉不過的實驗室安全守則。
    "警告！係統過載！"蕭明稷的機械麵容突然扭曲，發出刺耳的電子音，"記憶清除程序啟動，倒計時十、九、八......"
    林玄薇突然扯下發間金簪，這是用超導材料打造的密鑰。她刺入蕭玨後頸的瞬間，少年眼中迸發出幽藍數據流，整個空間開始坍縮。
    "抓住這個！"暗衛統領突然拋來磁暴手雷，那分明是她上個月才在雙生鏡係統裏設計的圖紙。
    爆炸產生的電磁脈衝讓所有人陷入短暫失明。當林玄薇恢複視覺時，太廟已變成巨大的全息投影室，蕭明稷的麵具碎裂在地，露出下方與蕭玨一模一樣的仿生麵容。
    "難怪七皇子試藥從不中毒。"她擦去嘴角血跡，踢開腳邊還在轉動的青銅齒輪，"當年先帝用克隆技術製造了十二個皇子，活下來的都是完美藥人吧？"
    蕭明稷的機械手指突然伸長，尖端彈出激光刃："皇後果然聰慧，可惜不該動星盤矩陣。"他揮刃劈向蕭玨背後的數據光翼，卻在觸及瞬間被量子護盾反彈。
    林玄薇趁機啟動藏在朝服裏的特斯拉線圈，穹頂突然降下球形閃電。這是她根據上月雙生鏡傳送來的圖紙，用銅絲和磁石改造的防禦係統。
    "陛下聽說過圖靈測試嗎？"她拽著蕭玨退到祭壇後方，指尖在龜甲上快速敲出密碼，"真正的蕭明稷二十年前就死在巫蠱案裏，如今坐龍椅的不過是先帝造的ai替身！"
    地麵突然升起透明光幕，顯示出二十年前的禦書房場景。年輕的皇帝正在給機械體輸入程序，而那具機械的麵容，正是如今蕭明稷的模樣。
    暗衛統領突然發出機械卡殼的聲響，他的頭顱180度旋轉，露出後腦的usb接口："警告，第108次曆史模擬即將重置，請及時保存進度。"
    蕭玨背後的光翼突然展開，銀色血液化作數據流注入地縫。整個太廟開始像素化分解，林玄薇看到自己的手掌正在變成二進製代碼。
    "母後，抓緊我！"蕭玨的聲音突然混合著電子雜音，"係統在清除異常變量，我們要跳轉到安全扇區！"
    林玄薇突然想起穿越前最後看到的實驗室屏幕。那個不斷閃爍的紅色警告框，編號正是"北胤王朝模擬器v12.7"。她反手將金簪刺入心口，用疼痛保持意識清醒。
    量子風暴席卷而來時，她看到蕭明稷的身體分解成無數納米機器人。那些銀色顆粒在空中拚出她再熟悉不過的圖案——現代實驗室的安全出口標誌。
    "原來我們都是缸中之腦......"在意識消散前，她對著虛空輕笑，"告訴未來的我，這個局設得漂亮。"
    當黑暗吞沒一切時，帶刺的皇冠突然發出幽光。林玄薇最後聽到的，是蕭玨帶著哭腔的機械音："記憶上傳進度97...98...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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