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羽衣舞的樂聲突然變調，第七個旋轉的音符像被利刃切斷。林玄薇猛地捏碎手中玉杯，冰裂紋在掌心綻開血珠——這是她與玄淵閣約定的暗號。
    十二盞宮燈應聲炸裂，漫天琉璃雨中，三排弩箭從房梁暗格彈出。箭簇泛著詭異的幽藍，在空中劃出違背物理規律的弧線，直撲七皇子蕭玨的咽喉。
    "趴下！"林玄薇拽著少年滾下台階。一支箭矢擦過她發間金步搖，帶起的勁風竟將珍珠瓔珞絞成齏粉。她瞳孔驟縮：這不是普通機關，箭尾旋轉的微型銅環在月光下泛著電磁火花。
    蕭玨突然劇烈顫抖，耳後鱗狀胎記滲出銀光。最近的三支弩箭像嗅到血腥的鯊魚，在半空急轉直下。林玄薇抄起鎏金酒壺潑向空中，38度的女兒紅在接觸箭簇瞬間汽化，酒精蒸汽遇電磁場爆出淡藍火焰。
    "去冰窖！"她扯下蕭玨腰間的羊脂玉佩砸向殿柱。玉佩裂開的刹那，藏在其中的石墨烯粉末在磁場中形成幹擾雲。二十步外的青銅仙鶴燈台突然傾倒，暗門後的冰階泛著幽幽冷光。
    箭雨撞在千年玄冰上迸出火星，林玄薇摸到冰牆上的凹槽。這是前朝遺留的電磁屏蔽室，冰層裏摻著磁鐵礦粉末。蕭玨蜷縮在角落，指尖不斷滴落銀色液體，在地麵腐蝕出細小孔洞。
    "忍一忍。"她撕開少年衣袖，傷口處的血肉竟在緩慢重組。上周用顯微鏡觀察到的碳納米管網絡，此刻在皮膚下泛著金屬光澤。冰窖突然震動，頭頂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那些弩箭在自我升級。
    暗格中掉出個烏木匣，裏麵躺著把造型奇特的青銅鑰匙。林玄薇用口紅在冰麵畫出特斯拉線圈結構圖："玨兒，還記得怎麽讓指南針發瘋嗎？"少年咬破手指，銀血滴在鑰匙紋路間，整個冰窖突然充滿高頻蜂鳴。
    三十支穿透冰層的弩箭在空中亂舞，箭尾銅環因電磁過載燒得通紅。林玄薇抓起凍魚砸向東南角的承重柱，冰穹頂部的二十八星宿圖開始旋轉。當紫微星位對準鑰匙孔時，地麵裂開漆黑的通道。
    腐臭味撲麵而來，通道盡頭堆滿前朝工匠的骸骨。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鑿痕組成二進製密碼，林玄薇用螺鈿發簪劃過刻痕，暗門在刺耳摩擦聲中開啟。幽藍光芒裏，三百具青銅弩機正在自動裝填，箭匣裏泛著冷光的箭簇，分明是鈦合金材質。
    蕭玨突然抱住頭嘶吼，銀色血液從七竅湧出。林玄薇扯開他的衣領，鎖骨下的皮膚浮現出不斷跳動的二維碼。這是上周國師占星時留下的印記，此刻正與弩機核心頻率共振。
    "原來你才是最終密鑰。"她將少年推向控製台，銀血滲入青銅饕餮紋的瞬間，所有弩機調轉方向。殿外傳來此起彼伏的爆裂聲，那是箭矢洞穿人體後引發的鏈式反應。林玄薇摸到控製台底部的凹槽，裏麵靜靜躺著一枚刻著"ade in 2047"的納米芯片。
    冰窖突然劇烈搖晃，雙生鏡在懷中發燙。當月華穿透冰層照在鏡麵時，現代實驗室的景象浮現——她的鏡像體正在往傳送器裏塞石墨烯炸彈。林玄薇突然笑了，原來所謂機械暴亂，不過是兩個時空的自己在隔空對弈。
    當最後一聲齒輪咬合歸於沉寂，林玄薇踩著滿地機械殘骸走出冰窖。蕭玨跟在身後，瞳孔裏流轉著數據流的光暈。她摸到袖袋裏新出現的u盤，冰涼觸感上還帶著實驗室的消毒水味道。
    禦花園的荷花池突然沸騰，池底浮起刻滿代碼的青銅板。林玄薇蘸著蕭玨的銀血寫下最後一個字符，整個皇宮的地麵開始浮現全息星圖。當紫微星位亮起時，少年額間的電子紋路與星空完美重合。
    "娘娘！西北角又出現..."報信太監的尖叫戛然而止。林玄薇望著天際泛起的魚肚白，輕輕轉動發間暗藏的微型信號幹擾器。晨霧中傳來機械部件熔化的滋滋聲，混著幾聲荒腔走板的《廣陵散》——那是她昨晚故意教給ai守衛的錯誤曲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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