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簷角的風鈴突然發出刺耳鳴響，林玄薇拈著翡翠簪子的手頓了頓。銅鏡裏映出窗外異象——漫天柳絮竟在空中凝成閃爍的0與1，像一串串發光的蝌蚪遊過朱紅宮牆。
    "娘娘！天現妖異！"掌事宮女春桃跌跌撞撞衝進來，發髻上沾著幾片發光代碼，"尚食局送來的雪耳羹...變成了一堆會動的銅錢！"
    林玄薇反手將簪子刺入妝奩暗格，取出改造過的單筒顯微鏡。透過鏡片，那些"銅錢"分明是無數納米級齒輪，正沿著特定軌跡重組。"把門窗關上，用金箔紙貼滿縫隙。"她扯下帷幔裹住顯微鏡，"讓玄淵閣的人準備三百麵銅鏡，要能照見太和殿頂的獬豸獸。"
    琉璃瓦突然傳來細碎響動，數十片青瓦騰空而起，在空中拚成巨大的二維碼。林玄薇摸出袖中懷表，表麵刻著斐波那契螺旋線："未時三刻，乾位生門。"她抬腳踹翻鎏金香爐，爐灰在半空凝成沙盤推演圖。
    "母後！"七皇子蕭玨撞開殿門，耳後鱗狀胎記泛著藍光。他手中提著的蛐蛐籠裏，兩隻蟋蟀正在表演二進製舞蹈。
    林玄薇一把扯過孩子後領："跟你說過不要碰發光的東西！"話音未落，蛐蛐籠突然爆開，代碼碎片如暴雨傾盆。蕭玨瞳孔驟縮，竟張嘴吞下一片閃爍的。
    "吐出來！"林玄薇抄起茶盞要灌他漱口，卻見孩子打了個飽嗝，指尖冒出細小的電弧，"完了，這崽子又要升級了。"
    禦花園的錦鯉池泛起詭異藍光，林玄薇拎著改造過的宮燈涉水而行。燈罩裏不是蠟燭，而是她拆了八台西洋鍾組裝的電磁發生器。水麵上漂浮的代碼突然聚成德妃的臉，露出森然冷笑。
    "姐姐來得真巧。"代碼人臉開口竟是立體環繞聲，"這池子裏的錦鯉，可比你宮裏那些會跳霓裳羽衣舞的銅錢有趣多了。"
    林玄薇將宮燈調至最大功率，池底頓時浮現巨大的電路板紋路："妹妹的3d全息投影技術頗有長進，就是這像素密度低了點。"她突然抬腳踩碎水麵倒影，"下次記得把數據冗餘率降到30以下，省得被雷劈時燒了主板。"
    德妃的幻象瞬間扭曲，空中傳來刺耳的電流聲。林玄薇趁機將改裝漁網撒向池心，網線上綴滿從西洋懷表拆下來的磁石。十八條機械錦鯉被吸出水麵，魚眼裏紅光亂閃。
    "娘娘小心！"春桃的尖叫從假山後傳來。林玄薇旋身避開，一道激光擦著鬢角劃過，將她的翡翠耳墜熔成矽晶體。抬頭望去，蕭明稷正站在觀星台上，手中天子劍竟射出粒子光束。
    "妖後！果然是你引來的災禍！"皇帝的麵具裂開一道縫隙，露出皮下機械骨骼，"欽天監說這是熒惑守心之兆..."
    林玄薇甩出袖中銀絲纏住劍柄，那是用凱夫拉纖維和碳納米管編織的軟劍："陛下不如問問德妃妹妹，她往錦鯉池倒了幾噸液態氮？"她突然發力拽動銀絲，"或者解釋解釋，您佩劍上的激光發射器怎麽看著像21世紀的軍工產品？"
    蕭明稷身形微晃，麵具徹底碎裂。林玄薇瞳孔驟縮——那張臉上布滿細密的集成電路，左眼是閃爍著紅光的攝像頭。
    玄淵閣地下傳來蒸汽機的轟鳴，林玄薇將沾滿代碼碎片的裙裾甩在青銅算盤上。三百麵銅鏡組成的光學矩陣正在解析太和殿頂的二維碼，牆上掛滿用普洱茶餅壓製的數據硬盤。
    "娘娘，七殿下又吞了半本《論語》！"春桃抱著不斷放電的蕭玨衝進來，"這次吐出來的竹簡...會自己排版！"
    林玄薇頭也不回地調試著電磁炮："把他扔進鉛棺，灌三斤普洱茶。"她突然瞥見鏡陣中浮現的人影，"等等！那竹簡是不是用魏碑體寫著"404 not found"？"
    銅鏡矩陣突然劇烈震顫，代碼洪流在空中凝成國師虛影。那人廣袖飄飛，手中羅盤竟是塊智能手表："林教授，這場圖靈測試你玩得可盡興？"他的聲音帶著機械合成的笑意，"提醒一下，蕭玨的殺毒程序還剩23小時42分17秒啟動。"
    林玄薇抄起電磁炮轟向虛影："你們未來人就隻會偷窺古代人談戀愛？"炮彈穿過虛影在牆上炸出大洞，露出後麵正在跳廣場舞的機械宮女，"信不信我把蕭玨培養成ai界的洪世賢？"
    國師的身影在數據流中重組："請注意，七皇子體內納米機器人已激活自毀協議。"他的虛像突然逼近，"除非你能在子時前找到...滋滋...隱藏的..."
    話音未落，整個玄淵閣突然陷入黑暗。林玄薇摸黑抓到個冰涼的東西，指腹傳來機械觸感。火折子亮起的瞬間，她看見蕭玨正用激光眼燒灼自己的手腕，皮膚下露出閃著藍光的電路板。
    "母後，"孩子歪頭露出標準微笑，聲音突然變成電子合成音，"係統即將進行版本更新，是否立即清除舊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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