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的銅壺滴漏指向午時三刻，我捏著改良版六分儀的手突然顫抖起來。本該懸於中天的太陽竟生出三圈金環，如同被套上枷鎖的神明。
    "母後！"蕭玨跌跌撞撞衝進觀星台，耳後鱗狀胎記泛著詭異的藍光，"國師在太廟...他手裏有個會發光的青銅司南！"
    我反手扣住兒子滲著冷汗的手腕，改良版智能手環立即顯示他的腎上腺素飆升到臨界值。這具機械軀殼竟會因恐懼顫抖，看來那個老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
    "德妃娘娘到——"太監的唱喏聲裏裹著金屬雜音。我低頭瞥見袖中微型光譜儀的數據：空氣中的納米機器人濃度比昨日暴漲300。
    太廟前的青銅鼎騰起紫色煙霧，國師白發間纏繞的量子光纖在日光下若隱若現。他手中那尊司南懸浮半空，指針竟是會呼吸的活體金屬。
    "此乃天罰！"老東西的聲線帶著電子合成的顫音，"唯有血祭皇後，方能平息..."
    "且慢！"我甩開鳳袍大步上前，藏在裙擺裏的磁力幹擾器悄然啟動。司南突然瘋狂旋轉，驚得百官齊齊後退。
    蕭明稷的玄色龍袍掠過我的指尖，他腰間佩劍的劍穗裏分明藏著微型信號接收器。我們這對塑料夫妻難得默契地對視一眼——看來都發現了國師後頸的機械接口。
    "愛妃精通星象，不如說說這金環來曆？"皇帝的手搭上我後背，借著寬大袖袍的遮掩，在我脊椎第三節處敲出摩爾斯電碼：拖時間。
    我轉身時，袖中全息投影珠滾落地麵。刹那間九重宮闕上方浮現浩瀚星圖，北鬥七星的位置正與禦花園湖泊完全重合。
    "此非災禍，而是祥瑞！"我指尖輕點虛空，用激光筆在星圖間勾勒出戴森環結構，"金烏現環，恰是天道認可陛下的證明。"
    百官嘩然中，我瞥見蕭玨已經摸到觀星台暗門。少年機械瞳孔裏流轉的二進製代碼突然凝固——他看到了永生難忘的場景：國師的後腦裂開，露出密密麻麻的量子芯片。
    "小心！"我假意踉蹌撞翻香爐，揚起的香灰裏混著石墨烯粉末。這些納米材料立即吸附在國師身上，將他變成行走的電磁炸彈。
    子時的梆子聲響起時，太廟地下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我用簪子撬開暗道石門，隻見國師的機械軀幹正與九條青銅龍脈相連。每根血管都是光纖，心髒位置跳動著微型核反應堆。
    "娘娘果然聰慧。"機械合成音從四麵八方湧來，"但您可知，這北胤王朝不過是量子計算機的..."    電磁風暴席卷地宮的瞬間，蕭明稷突然從陰影中現身。他摘下半邊青銅麵具，露出與國師如出一轍的機械右眼："愛妃可知，朕才是第一代管理員？"
    戴森環的光芒刺破雲層時，蕭玨的機械軀體開始量子化。我撕開朝服襯裏，凱夫拉纖維上縫著的硝化甘油膠囊滴滴作響。
    "三分鍾。"蕭明稷的機械手指劃過我頸側，"要麽格式化他，要麽看著整個係統崩潰。"
    我笑著將兒子擁入懷中，他後頸的usb接口正發燙。當皇帝的劍鋒刺來時，我順勢將染血的發簪插進他脊椎接口——簪頭藏的病毒程序瞬間改寫所有代碼。
    "知道為什麽選你嗎？"我對著僵直的皇帝輕笑，"你每次撒謊時，瞳孔收縮速度都比常人慢0.3秒。"
    天空中的戴森環開始坍縮，化作漫天光雨。蕭玨的機械手掌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少年眼中第一次有了人類的溫度："母後，我好像...學會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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