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禦花園的假山後，指尖捏著一枚改良過的青銅司南。昨夜子時觀測到的異常磁場波動，此刻正在羅盤表麵劃出詭異的螺旋紋路。
    "娘娘，淑妃的步輦往這邊來了。"侍女小桃突然扯了扯我的袖角。
    我迅速將司南塞回袖袋，順手折下一枝垂絲海棠。粉白花瓣簌簌落在茜素紅宮裝上，恰好遮住方才在青磚地麵用銀簪刻下的拋物線公式。
    "姐姐好雅興。"淑妃的鎏金護甲掠過我手中的花枝，"聽聞昨夜欽天監說有熒惑守心之兆，姐姐倒有閑心賞花。"
    我看著她鬢間搖晃的累絲嵌玉步搖，突然注意到金絲纏繞處有細微的金屬反光。那是碳納米管特有的光澤——這個時代不該存在的材料。
    "妹妹的步搖..."我故意抬手去碰，指尖在距離發飾半寸時突然轉向，將海棠花斜插進她雲鬢，"沾了片落葉。"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頭頂傳來細微的齒輪咬合聲。一隻青銅鑄造的機關鳥掠過飛簷，翅羽間閃過轉瞬即逝的藍光。那是激光蝕刻的防偽標記，我在現代實驗室見過類似的納米級印記。
    淑妃突然踉蹌著抓住我的手腕："姐姐為何推我？"
    我看著她精心描畫的遠山眉微微抽搐，餘光瞥見遠處明黃儀仗。好一招借位碰瓷，可惜她不知道我早就在四周布下聲波幹擾器。袖中微型遙控器啟動的瞬間，三丈外的錦鯉池突然炸起三丈高的水柱。
    "護駕！"侍衛們的驚呼聲中，我順勢帶著淑妃滾進薔薇花叢。鋒利的尖刺劃破她的織金馬麵裙，而我特製的凱夫拉纖維襦裙完好無損。
    趁著混亂，我摸出磁吸手套。方才機關鳥飛過時，我在它爪部貼上了微型追蹤器。腕間改良過的銅鐲正在發燙，內嵌的液晶屏顯示目標已停駐在東北角的銀杏樹上。
    "娘娘，您的襦裙..."小桃扶我起身時突然噤聲。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我中衣領口滲出些許銀色液體——藏在暗袋裏的納米修複機器人因劇烈運動泄露了。
    我迅速用帕子按住領口，在淑妃探究的目光中淒然垂淚："前日陛下賜的鴆酒，終究是傷了根本。"說著故意咳嗽，讓帕子上的雞血花汁暈染開來。
    待人群簇擁著受驚的淑妃離去，我立刻閃身鑽進密道。腕間銅鐲的震動頻率突然加快，這是蕭玨遇到危險的信號。方才在花叢裏，我悄悄將副鐲的傳感裝置貼在了淑妃的裙裾上。
    地底密道彌漫著硝石氣息，我舉著夜明珠快步疾行。牆壁上的青磚突然開始不規則震動，這是有人觸發了我設置的聲紋警戒網。摸出袖珍望遠鏡看向窺孔，竟是蕭明稷的貼身太監在銀杏樹下張望。
    機關鳥停在枝頭，鳥喙正以特定頻率開合。我取出音律儀對準樹梢，波形圖顯示這竟是《二泉映月》的節拍。當最後一個音符吻合時，鳥腹應聲彈開，一卷用矽膠薄膜包裹的密信落入我早就布置好的磁力網。
    "娘娘，陛下往椒房殿去了！"小桃的暗號從通風口傳來。我心頭一緊，密信上的火漆印赫然是南疆王庭的圖騰。這分明是栽贓通敵的鐵證，此刻我寢殿暗格中還藏著上個月西羌進貢的量子通信儀。
    疾步返回寢宮途中，我扯下發間銀簪。鑲嵌的東珠旋開，露出微型激光發射器。當皇帝儀仗出現在回廊盡頭時，我抬手將密信射向太液池中的青銅龜雕塑。龜背裂開的瞬間，磁粉炸彈將密信粉碎成原子態。
    "皇後好興致。"蕭明稷的聲音裹挾著風雪而來。他臉上的青銅麵具泛著冷光，我注意到邊緣接縫處有生物電波流動——這根本不是傳統工藝。
    我俯身行禮，趁機啟動裙擺裏的電磁幹擾器。他腰間玉佩突然迸出火花，趁著侍衛們慌亂檢查時，我將藏著機械鳥核心零件的荷包塞進小桃手中。她轉身時"不小心"撞翻藥膳罐子，烏雞人參湯恰好淋在荷包上。
    "奴婢該死！"小桃跪地擦拭，湯藥裏的納米分解劑已悄無聲息地溶解了青銅零件。我看著地上漸漸化開的金屬液，突然瞥見湯罐碎片上殘留的油膜——這是隻有現代不粘鍋才會有的特氟龍塗層。
    蕭明稷的玄色龍紋靴停在眼前，我抬頭迎上他深淵般的眼眸。麵具下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這次我聽得真切，那是量子計算機特有的散熱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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