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裹著冰晶砸在琉璃瓦上，我跪在禦書房的金磚地麵，看著蕭明稷腰間鎏金錯銀的佩劍。劍柄雕著睚眥獸首，獸眼嵌著的紅寶石倒映出我鬢發散亂的模樣——活像隻被雨水打濕的烏鴉。
    "陛下當真信那紅麝案是臣妾所為？"我故意讓袖中改良過的量子香囊滑落半寸，淡青色煙霧順著地龍暖氣嫋嫋上升，"德妃指甲裏的石墨烯粉末，靈堂長明燈殘留的硝化甘油......"
    "夠了！"蕭明稷突然拔劍挑開我的衣襟，劍尖堪堪停在心口。他玄色龍袍袖口露出半截機械腕表，表盤刻著二進製密碼——這是我穿越後第七次見到這種明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物件。
    我順勢握住劍刃，鮮血順著指縫滴在金磚上。趁著量子香擾亂他腦電波的瞬間，藏在舌底的納米機器人悄然啟動。這些用雙生鏡從現代實驗室偷渡來的小家夥們，正沿著地磚縫隙爬向禦書房暗格。
    "三日前陛下在養心殿西暖閣批折子時，可曾聞到龍涎香裏混著曼陀羅花粉？"我盯著他瞳孔深處忽明忽暗的量子紋路，"子時三刻值夜的侍衛突然腹痛，醜時二刻更夫看見白狐躍過宮牆......"
    蕭明稷的劍尖突然顫抖起來。那些我提前三天用全息投影製造的"白狐祥瑞"，此刻正通過納米機器人構建的記憶迷宮，在他意識深處生根發芽。
    "妖後！你又想用巫蠱......"他的話戛然而止。我藏在奏折匣夾層的次聲波發生器開始工作，17赫茲的頻率正好能誘發人類恐懼感。
    趁著皇帝恍惚的刹那，我撲進他懷裏，將摻著致幻劑的眼淚蹭在他龍袍前襟："臣妾昨夜夢見先帝托孤，說陛下左胸舊傷每逢陰雨便如蟻噬......"
    感覺到他渾身劇震，我知道賭對了。三日前用熱成像儀觀測到的疤痕位置，加上太醫院偷來的脈案，終於拚湊出這個致命破綻。
    突然，蕭明稷掐住我的脖子按在蟠龍柱上。他指尖浮現出詭異的金屬光澤，瞳孔深處齒輪狀的紋路開始旋轉："你以為篡改得了朕的記憶？"
    我背後的汗毛瞬間豎起。藏在柱體內的全息投影儀突然失控，在空中投射出數百個不斷增殖的狐影。那些我精心設計的"祥瑞"，此刻扭曲成無數張獰笑的鬼麵。
    "陛下請看！"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抬手指向窗外。提前布置在梧桐樹頂的激光發射器驟然亮起，在雨幕中勾勒出傳國玉璽的輪廓——正是三日前我用3d掃描儀複刻的贗品影像。
    蕭明稷的手勁鬆了半分。我立刻將含在口中的量子芯片渡到他唇間，這是用雙生鏡傳送來的最新科技，能在海馬體植入72小時的虛假記憶。
    雨聲忽然變得縹緲。我看著他眼中齒輪紋路漸漸消散，知道芯片開始生效。但下一秒，他的胸腔突然傳出機械運轉的嗡鳴，那聲音像是老式計算機啟動的讀盤聲。
    "警告...記憶篡改程序...衝突..."蕭明稷口中突然冒出帶著電流聲的機械音。他扯開龍袍，左胸猙獰的傷疤下，隱約可見齒輪咬合的金屬結構。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三天前。
    我蹲在冷宮地窖裏，麵前擺著從雙生鏡傳送來的量子計算機。七皇子蕭玨正用他藥人特異的血液啟動設備，銀色液體在玻璃管中沸騰，泛著詭異的藍光。
    "母後真要給父皇下記憶鋼印？"蕭玨的睫毛在熒光屏映照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這個被我改造成人形計算機的少年，此刻正用二進製代碼計算著計劃成功率。
    我調試著微型全息投影儀，頭也不抬："上個月德妃往你藥湯裏摻氯化鋇時，他可沒顧念父子之情。"投影儀在空中投射出禦書房三維地圖，納米機器人標注出二十七處暗格。
    蕭玨突然劇烈咳嗽，指縫滲出帶著金屬光澤的血珠。我這才發現他後頸的皮下，隱約浮現出集成電路板的紋路——這是上周用核磁共振儀掃描時都不曾出現的症狀。
    "兒臣的機體...似乎產生了變異。"他攤開掌心，皮膚下遊走著星河般的光點，"今晨用顯微鏡觀察，血液中的納米機器人...在自我複製。"
    我心頭一緊。三天前從雙生鏡傳送記憶鋼印程序時，鏡像體曾警告過量子糾纏的風險。此刻窗外飄來的雨絲突然懸停在空中，時空裂縫正在擴大。
    "子時三刻，把電磁脈衝器裝在太和殿鴟吻上。"我將改裝的指南針塞給他，指針永遠指向蕭明稷的機械心髒，"若聽到雷聲，立即啟動備用的特斯拉線圈。"
    蕭玨接過指南針時，指尖擦過我腕間的智能手環。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猙獰的鬼臉，發出刺耳的電子音："警告...曆史修正程序啟動..."
    喜歡黑鳶弈天局請大家收藏：()黑鳶弈天局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