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薇的指尖剛觸到青玉案上的奏折，鎏金雲紋突然泛起詭異藍光。她觸電般縮回手，那本工部呈報河道修繕的折子，封皮上的墨跡竟像活過來的蝌蚪般遊動起來。
    "母後，這道折子有問題。"蕭玨突然抓住她的袖口，七歲孩童的瞳孔在晨光中泛著機械般的銀灰色，"兒臣昨日見到的字數是三百七十五個，此刻變成了四百零二。"
    她猛然想起昨夜雙生鏡的警示。當現代實驗室的鏡像體舉著寫滿公式的白板時，她就該意識到這個時空的物理規則正在崩壞。此刻奏折上的文字如同量子疊加態，在"修繕河堤"與"軍械走私"兩個版本間不斷閃爍。
    "小廚房新製的桂花酥..."林玄薇突然提高聲調，在蕭玨迷惑的眼神中抓起奏折衝向屏風後的冰鑒。當寒氣裹住絹紙的刹那，墨跡突然凝固成觸目驚心的紅字——"南疆三千死士已入京畿"。
    三更的梆子聲撞碎寂靜時，林玄薇正用銀簪撥弄著國師遺留的青銅算盤。六十四顆算珠突然自主跳動，在紫檀木框上敲擊出摩爾斯電碼的節奏。蕭玨裹著狐裘蹲在旁邊，突然將熱騰騰的薑茶潑向算盤。
    "母後看！"他沾著茶水在案上畫出函數曲線，"每當算珠停在西位，禦書房的指南針就會偏轉七度。"
    林玄薇突然拽斷腰間禁步，將玉玨碎片按特定角度嵌入地麵磚縫。月光透過雕花窗投射在碎片上，竟在空中交織出全息投影般的星圖。某個光點正對應著皇帝寢殿的方向，那裏傳來齒輪轉動的細微聲響。
    "這是謝爾賓斯基地毯..."她盯著磚縫間無限遞歸的幾何圖案，冷汗浸透中衣。先帝恐怕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每日批閱奏折的禦案下，埋著能扭曲時空的量子計算機。
    五鼓時分，林玄薇跪在養心殿冰涼的青金石地麵上，麵前攤著七本內容各異的奏折。蕭明稷的麵具在燭火中泛著冷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佩劍的螭龍紋。
    "陛下可曾聽過薛定諤的貓？"她突然抓起朱筆在宣紙上畫出波函數圖示，"這些奏折就像被困在盒子裏的貓，在您觀測的瞬間才坍縮成特定形態。"
    皇帝的手掌重重拍在鎏金扶手上，十二冕旒劇烈晃動："妖言惑眾！"
    "那請陛下解釋——"她突然將磁石貼在奏折背麵，墨跡立即扭曲成南疆文字，"為何工部用墨摻了磁鐵礦粉末？又為何每本奏折都夾著石墨烯薄片？"
    暗衛的刀鋒即將觸及她後頸的瞬間，蕭玨捧著青銅渾天儀衝進大殿。天體模型的運轉軌跡與窗外星辰完美重合，某個鏤空銅球裏赫然嵌著微型特斯拉線圈。
    當林玄薇用發間金簪在禦案刻下麥克斯韋方程組時，蕭明稷的麵具終於出現裂痕。她趁機將磁流體注入硯台，墨汁立即在宣紙上自動繪製出京城布防圖。
    "陛下可知，您最信任的司禮監掌印..."她故意停頓，看著匆匆趕來的老太監在門檻處踉蹌倒地，"今早吃了三籠蟹黃湯包，卻在淨房蹲了半個時辰。"
    死寂的大殿突然爆發出壓抑的悶笑。年輕的翰林學士憋得滿臉通紅，連蕭明稷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林玄薇趁機拋出琉璃燈罩，用凸透鏡聚焦陽光點燃奏折。灰燼飄散間，竟浮現出全息投影般的南疆地形圖。
    "母後快看！"蕭玨突然指著窗外驚呼。眾人轉頭望去，隻見禦花園的荷花池上，另一個身著白大褂的林玄薇正從實驗樓墜下，而池中倒影卻是鳳冠朝服的皇後伸手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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