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銀汞般潑在含光殿的琉璃瓦上，林玄薇握著改良版六分儀，正在測算星軌偏移角度。突然聽到西暖閣傳來瓷器碎裂聲，緊接著是蕭玨變了調的驚呼："母後！我的手指..."
    她提著改良宮燈衝進內室，淡紫色光暈裏，七皇子舉著右手僵立在窗前。月光透過雕花槅扇在他手背烙下細碎光斑，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晶化，折射出棱鏡般的七彩光芒。
    "閉眼！"林玄薇甩出袖中特製黑綢，卻在半空被無形力量撕裂。月光像有了實體，纏繞著少年單薄的身軀。她猛然想起三天前南疆質子獻上的那支骨笛——笛孔排列分明是斐波那契數列。
    "玨兒，跟著我數質數。"她抓起妝台上的珍珠粉拋向光柱，113顆珍珠在空中組成梅森素數陣列，"2、3、5、7、11..."蕭玨顫抖的聲音與珍珠落地的脆響交織，結晶速度竟真的減緩。突然窗外傳來骨笛嗚咽，月光霎時暴烈如刃。
    林玄薇反手抽出發間鎢鋼簪，這是她上月用雙生鏡帶回的現代工藝製品。簪尖刺破指尖的瞬間，血珠在月光中懸浮成費馬螺旋線，與蕭玨身上的晶體產生量子糾纏。她突然明白什麽，對著虛空冷笑："國師大人，用分形幾何當密碼也太老套了。"
    暗處傳來玉器碎裂聲，偷窺者倉皇退去。林玄薇趁機將蕭玨拽入特製鉛箱，這是她用冰鑒改裝的法拉第籠。黑暗中，少年指尖的晶體發出幽藍微光，竟在地上投射出大犬座星圖。
    "母後...好冷..."蕭玨的呼吸在箱壁凝出霜花，霜紋居然是集成電路圖樣。林玄薇摸到他後頸微微發燙的芯片接口，想起昨日太醫令詭異的診斷："殿下這是中了苗疆情蠱。"
    她突然笑出聲，從裙裾暗袋掏出激光筆——上月用雙生鏡交易來的違禁品。"乖，給你看彩虹。"紫光掃過晶體表麵，折射出的光譜在箱壁投下一串二進製代碼：0 0 0 0 0 0覺醒）。
    箱外突然傳來鼓樂聲，是南疆使團在跳雩祭舞。林玄薇瞳孔驟縮，那些舞者踏著的步點，分明是馮·諾依曼鄰域模型。她咬破舌尖在箱壁畫下麥克斯韋方程，電磁屏障升起的刹那，整座鉛箱開始量子震蕩。
    "娘娘！西南角樓走水了！"宮女尖叫傳來。林玄薇卻盯著蕭玨突然睜開的眼睛——他的虹膜裏流轉著銀河星雲，這是納米機器人啟動的征兆。她將激光筆調至紫外模式，在少年掌心寫下π的前百位數字。
    晶體突然崩解成納米塵埃，在空中組成克萊因瓶結構。蕭玨渾身顫抖著吐出三個帶著電子雜音的字："他們...在...地脈..."話音未落，箱外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欽天監珍藏的渾天儀破窗而入，青銅獸首眼中射出激光束。
    林玄薇護住蕭玨就地翻滾，十二件玉組佩從她腰間飛出，在激光中懸浮成十二平均律音階。她想起上元節破解的聲紋鎖，突然對著渾天儀哼唱《奇異恩典》。青銅饕餮發出悲鳴，口中掉落一卷磁懸浮帛書。
    展開帛書的瞬間，林玄薇愣住了。銀絲織就的星圖上，開陽星位置赫然標注著微型二維碼。她摸向發間準備掃描，卻聽見蕭玨夢囈般呢喃："母後...月亮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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