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港的青銅鍾敲過五更，蘇禦的蒸汽戰艦在晨霧中露出鋼鐵輪廓。十艘戰船的煙囪噴出淡藍蒸汽，與海麵的薄霧融為一體——那是用墨家機關術改良的消煙裝置。水師統領的官靴在甲板上碾過一枚銅扣，抬頭時聲音裏帶著忐忑："王爺，倭人近年在海上演練"雁形陣"，又有傳言說..."
    "說他們有"鬼船"？"白雨晴的燧發槍在指間轉出槍花，新換的青銅槍托上刻著"工"字，"不過是用鼎器殘片搞的障眼法。"她突然指向羅盤，指針正在逆時針飛轉，"看！又來了。"
    紡織廠的女工宿舍裏，煤油燈將阿青的影子投在青磚牆上，她手中的紡輪模型突然卡住："不對，墨蘭說的"會唱歌的梭子"...是這個！"她從工具箱裏翻出個刻著音階的木梭，梭眼處隱約有墨家的"矩"形標記。
    謝道韞的指尖撫過木梭暗格，抽出半張薄如蟬翼的海圖："這是琉球群島的珊瑚礁分布，標紅處...與《徐福海禁錄》裏的"龍穴"吻合。"她突然握住墨蘭的手，女孩掌心的繭子呈齒輪狀，正是長期操作機關器械的特征，"你父親是不是參與過"海鼎"的維護？"
    墨蘭的抽泣突然止住，從衣襟裏掏出個銅哨，哨身刻著"非攻"二字："爹說過，東海龍宮裏沉睡著不該醒來的東西...上個月，钜子分支的人燒了我們的工坊，說要"用蒸汽喚醒青龍"。"
    水師艦隊扯起"工"字戰旗時，阿青帶著十二名女工堵在棧橋口。她們的工裝外係著防火圍裙，腰間掛著扳手與驗鈔機改裝的檢測儀。白雨晴的繡春刀鞘敲在欄杆上："胡鬧！海戰要拋錨、要爬桅杆，你們..."
    "蒸汽輪機需要定時上油，"阿青舉起裝有石墨潤滑脂的銅壺，"昨天旗艦的冷凝管漏了，還是我們修好的！"她身後的胖嬸晃了晃手裏的急救箱，裏麵除了金瘡藥，還有謝道韞特製的"機械扭傷膏"。
    係統界麵在蘇禦眼底閃爍，【女性生產力激活度+15】的提示讓他想起紡織廠的效率報表——女工們改良的"二十四錠紡車"，讓產量提升了四倍。他接過墨蘭遞來的機關哨，哨音裏竟藏著蒸汽閥的啟閉節奏："上船可以，但必須聽白大人指揮。"
    第七日黎明的海霧中，了望手的驚呼撕破晨寂："三點鍾方向！黑船！"三艘掛著骷髏旗的戰船從霧中駛出，船身纏著青銅鎖鏈，每根鏈節上都刻著詭異的符文。更駭人的是，船底泛起的青光中，隱約可見巨大的鱗片反光。
    "是"海鼎"的能量場。"謝道韞的眼鏡被濕氣蒙住，"徐福當年用十二金人殘片鑄了海鼎，鎮壓的不是青龍，是墨家失控的機關獸！"
    白雨晴的燧發槍瞄準敵船桅杆，卻見旗艦的蒸汽機突然發出異響。阿青帶著女工衝進輪機艙時，齒輪箱裏的潤滑油正呈泡沫狀溢出——有人在油液裏摻了燒堿。
    "把備用的鯨魚油拿來！"阿青的護腕噴射出蒸汽，將燒堿中和成皂角液，"墨蘭！檢查傳動皮帶！"少女跪在地艙，指尖順著皮帶紋路摸索，突然在某個齒節裏摳出枚青銅楔子："是墨家的"斷機釘"！"
    敵船的火箭破空而至時，阿青剛合上齒輪箱。白雨晴的呼喊聲混著爆炸聲傳來："左舷起火！"她轉頭看見，女工們已用防火的天工錦裹住輪機，胖嬸正在給燙傷的水手塗抹藥膏，而墨蘭正用銅哨吹出複雜的節奏——遠處的補給船上，突然升起了同樣節奏的旗語。
    係統警報的紅光映著海麵，【檢測到海底能量反應：青銅鼎殘片x3，機關獸核心x1】。蘇禦的掌心沁出汗珠，卻見阿青從工具袋裏掏出個紡錘狀物體，那是用紡織機零件臨時組裝的聲波幹擾器："試試這個！墨蘭說鬼船怕高頻振動！"
    紡錘在蒸汽驅動下高速旋轉，發出蜂鳴般的尖嘯。奇跡般地，敵船周圍的青光開始紊亂，船身纏著的青銅鎖鏈竟逐一崩斷。墨蘭突然指向海麵："看！是紡織廠的女工們！"遠處的漁船上，數百名女工正在揮舞反光的紡錘，她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竟形成了一道光牆。
    旗艦的蒸汽機重新發出穩健的轟鳴，白雨晴的嘴角揚起笑意。她舉起燧發槍，瞄準敵船桅杆上的墨家圖騰，槍聲與蒸汽輪機的轟鳴重疊，驚起的海鳥掠過"工"字戰旗，翅膀下的陽光裏，阿青們的工裝紐扣閃爍如星。
    這場海戰的硝煙散去時，蘇禦在敵船殘骸裏找到半塊海鼎殘片，上麵的銘文竟與紡織機的齒輪參數吻合。墨蘭蹲在他身旁，用紡錘在沙地上畫出機關獸的解構圖："原來海鼎的核心，是個巨大的紡織輪盤..."
    阿青擰幹被海水浸透的圍裙，突然舉起染血的扳手："王爺！等打完這仗，咱們能不能造艘"女工號"戰船？就用紡織機的零件拚！"
    蘇禦望著海天交界處升起的朝陽，係統界麵的【女性覺醒度】悄然跳至67。他摸了摸腰間的驗鈔機，裏麵儲存著女工們剛剛發明的"蒸汽刺繡機"圖紙，突然笑了："何止戰船，以後整個南洋的商路，都要有咱們大盛女工的旗號。"
    白雨晴的披風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她望著遠處正在救助落水者的女工們，突然伸手拍了拍阿青的肩膀："下次教我用那個紡錘，挺趁手的。"
    晨霧散盡，泉州港的鍾樓傳來悠揚鍾聲。阿青們的歌聲混著蒸汽的轟鳴，在海麵上飄得很遠："鐵輪轉，銀線飛，女工能頂半邊天，扳手擰碎舊規矩，蒸汽燒開新海天..."而在深海某處，被聲波震碎的青銅鼎殘片正沉入珊瑚叢，縫隙裏長出的海藻間，隱約可見半朵用銀線繡的棉花——那是阿青不小心遺落的女工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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